亲子鉴定亲母女后,让假女儿搬出去,脑海中:“别走,再验一次”
发布时间:2025-10-28 23:04:16 浏览量:2
亲子鉴定亲母女后,让假女儿搬出去,脑海中:“别走,再验一次” 【完结】
“时宜,你和吕笑笑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支持99.99%的亲子关系。”
“恭喜你啊!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难怪我第一次见笑笑就觉得亲切,原来她才是你的亲骨肉。”
我那“好闺蜜”林妍可拿着一纸报告走出来,声音高了八度,兴奋得快要溢出屏幕。
可我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死机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在面前的一个小姑娘身上。
她穿着洗得发白、甚至有些发黄的粗布衣服,两只手死死攥着衣角,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局促,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她叫吕笑笑。
据报告说,是我的亲生女儿。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而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截然不同的小女孩。
她穿着昂贵的名牌定制洋裙,衬得肌肤像牛奶一样白嫩。那张养尊处优的小脸此刻煞白一片,拼命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忍着不肯掉下来。
她叫姜柚宁。
我倾尽心血、精心养育了十几年的……假女儿。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就在三天前。
闺蜜林妍可突然神神秘秘地找到我,说她在医院里,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极像的女孩儿,“那眉眼,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才像你亲生的。”
我当时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个巧合。
毕竟,我有一双儿女,一对龙L凤F胎,凑了个“好”字。
儿子姜柚澜,长得倒是跟他爸陈漾如出一辙,可惜性子被惯得骄纵无比,好吃懒做,每次考试铁打的倒数第一。
女儿姜柚宁,虽然模样不太像我,却完美继承了我的商业头脑,小小年纪,拿回来的竞赛奖杯摆满了整个展示柜。
所以这些年,我几乎砸了所有的资源和心血在柚宁身上,早就把她当成了内定的接班人。
直到这个叫吕笑笑的女孩冒了出来。
她出生的医院,恰好和我当年生产的是同一家。她长得,也和我小时候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连我丈夫陈漾都说:“我早就说过,柚宁那孩子不像我,跟咱们也不亲近。不如去找那个叫笑笑的孩子,做个亲子鉴定?”
我当时很纠结。
柚宁的性子跟我一样要强,如果被她知道我们背地里调查她的身世,她该有多难受?
闺蜜林妍可却一个劲儿地劝我:“笑笑那孩子可怜啊,跟一个收废品的老太太相依为命,穿得破破烂烂的。如果她真是你女儿,你忍心让她在外面受苦?”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软肋。
我同意了。
我无法忍受,自己捧在手心养了十几年的,居然是别人的孩子,而我的亲骨肉,却在外面捡垃圾受苦。
可我又怕。
怕这只是一场乌龙,最后反而让我和柚宁母女离心。
“那咱们就悄悄办。”
陈漾拍了拍我的背,安抚我,“只要柚宁不知道,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我们计划了今天,带笑笑来妍可的医院做鉴定。
这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女孩。
瘦瘦小小的,身上那件T恤和牛仔裤虽然老旧,但清洗得很干净。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拘谨,不停地抠着手指。
那双眼睛怯生生地瞟了我几眼,又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不好。
我问她家里的情况。
她说:“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是奶奶捡到了我。家里穷,我放学就要去捡瓶子卖钱,但奶奶对我很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一阵阵抽痛,像被针扎了一样。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吧。
我开始信了,她才是我亲生的。随之而来的,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我疼爱了十几年的假女儿。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道怎么回事,柚宁今天也跟着来了。
看她的表情,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我心一沉,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姜柚澜那个混小子!前不久他和柚宁吵架,吵不过,就口不择言地嘲讽她是“外面的野孩子”,这才让柚宁知道了真相。
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和笑笑。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小脸绷着,一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但我知道,她现在心里慌透了。
她害怕得要命。
这孩子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对她的习惯一清二楚。她表现得越是镇定,心里就越是没底。
我以前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说:“我很喜欢妈妈在生意场上镇定自如的样子。”
“我想成为你。”
可是,再镇定自如的生意人……
在面临真假女儿这种狗血大戏的抉择时,心里也一样是惊涛骇浪。
“所以,您……真的是我妈妈吗?”
鉴定结果出来后,吕笑笑终于敢抬眼看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下来。
“我以后……也能有妈妈了吗?”
我喉咙瞬间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姜时宜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自认精明,没想到居然会犯这种离谱到极点的错误。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长成了眼前这个可怜又瘦弱的模样。
我一直以为,真假千金的戏码,都是电视剧编出来哗众取宠、博取眼球的。
直到今天……直到我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蜡黄、身形瘦小的亲女儿,才真正体会到,这种事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作为父母,心里该有多痛。
“妈妈。”
“妈妈……”
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秒响起。
一道,是吕笑笑。
而另一道,来自不远处站着的姜柚宁。
“你乱喊什么?是你妈吗你就叫?”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姜柚澜率先发难,冲着姜柚宁就吼。
他一向不喜欢这个妹妹。以前我但凡夸柚宁一句聪明能干,他都会摔门甩脸子。
大概是因为,和优秀到刺眼的柚宁相比,他实在太无用了。学习永远倒数第一,张口闭口只会要钱,一年到头被老师约谈的次数,我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以前你总缠着妈妈就算了,现在我亲妹妹回来了,你还赖着不走,是不是觊觎我们家的钱啊?”
姜柚澜面露鄙夷,冲着柚宁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要是在平时,柚宁早就伶牙俐齿地怼回去了。她会骂他每天吃喝玩乐还妄想独占家产,简直是白日做梦。
可这次,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反驳的力气,一双眼睛只是呆呆地望着我。
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
我心里猛地一抽,难受得厉害。
毕竟,这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啊!
从她三岁到十多岁,我手把手教她写字,陪她参加各种竞赛,她生病时我整夜守着,她考第一时我比谁都开心。
可转念一想。
她霸占了我亲女儿吕笑笑十多年的富贵生活。如果我现在还护着她,还把她当亲女儿,那对这个……在外面吃了十几年苦的我的亲女儿,又该有多残忍?
所以,这一次。
面对她那双盛满求助的目光。
我保持了沉默。
“柚宁啊。”
我丈夫陈漾眯起了眼睛,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既然结果都出来了,笑笑确实是我们的女儿。那你就走吧,从我们家里消失。”
闺蜜林妍可也笑着附和:“陈总说得对。姜家养了别人的女儿十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别的,柚宁你就别想了。”
“阿姨知道,你一直想着考上好大学,以后接管姜家的公司。但你不是姜家的人,那些东西,以后都不会有你的份。”
“就是!”姜柚澜得意洋洋地插话,“姜家的产业以后都会是我的!你以后要是混得不好找不到工作,还能回来求我,我给你个扫地阿姨当当。”
可柚宁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话,依旧直直地看着我。
她的眼眶,终于一点点湿润了。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心猛地一颤。
柚宁的性子随我,倔强又好强,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
我记得最清楚的上一次,还是我犯了急性肠胃炎,她一个人在医院守了我一夜,急得直掉眼泪。
我张了张嘴。
很想说,不是的。
可眼角的余光,瞥见笑笑正低着头,又开始紧张地抠手指,我就把话咽了回去。
真假千金,一个抢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我不能让笑笑受了十多年的苦,刚回家,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妈,去维护那个“始作俑者”的女儿,让她心里再受一次刺激。
柚宁很聪明。
她瞬间就读懂了我沉默的含义。
她哭着,又笑了出来。
“妈妈,那我现在就走。祝您以后……能一辈子平安喜乐。”
说完,她转身,竟对着吕笑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享受了本该属于你的人生。以后,再也不会了。”
姜柚澜不耐烦地嗤笑:“怎么还不走?啰里八嗦的。”
柚宁依旧无视了他,看着笑笑,继续说:
“妈妈的身体不好,为了公司的事操劳了一辈子。笑笑妹妹,拜托你以后能监督好妈妈吃早饭,提醒她按时吃胃药,早点睡觉。”
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你哥姜柚澜和爸爸更亲密,和妈妈总吵架。所以……拜托你以后能更喜欢妈妈,对妈妈更好一点。不然,家里就没有真正对她好的人了。”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试图掩盖自己心中的慌乱。
这个家里,最挂念我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柚宁。
我那个入赘的丈夫陈漾,夫妻关系只能说是平淡如水,互不打扰。
儿子姜柚澜,被陈漾惯得无法无天,打架斗殴,调戏女同学,每次被老师叫去学校,都让我颜面尽失,还总吵着让我给钱。
只有柚宁。
她从不让我 操心,考试次次第一。
知道我胃不好,会提前跟阿姨说好,专门做养胃的粥;
我熬夜处理工作,她会端一杯热牛奶到书房,轻声催我早点休息;
连我自己都忘了的生日,她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
这些,早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习惯。
可今天,这一切都要改变了。
笑笑仰起蜡黄的小脸,对柚宁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姜柚澜彻底恼了:“戏演完了就赶紧滚啊!没爹没娘的野种!”
“姜柚澜!”我还是没忍住,出了口。
他立刻委屈地大叫:“以前你就为了她骂我!现在她都不是你亲生的了,你还护着这个冒牌货?”
丈夫陈漾也皱眉,一脸不悦:“时宜,别为了一个外人,伤了我们自家人的和气。”
闺蜜林妍可急忙赞同:“就是啊,时宜。我知道你心疼柚宁,总偏心她。但你不能为了她,就寒了自己亲生儿女的心啊!柚澜就算了,笑笑呢?你想想笑笑受了多少苦?你现在维护别人,笑笑会怎么想?”
姜柚澜闻言,撇过脸冲我重重地“哼”了一声。
笑笑则急忙拉住我的衣角:“妈妈,我没关系的。”
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心里难受极了。
很为难。
但柚宁并没有让我继续为难下去。
就像这些年来,她从不会为了玩乐打扰我工作,也不会在我焦头烂额时任性哭闹。
因为她知道,我一个人撑起整个姜氏集团有多不容易。在她心里,姜家的家业比一切都重要。
不,她知道,在我心里,姜家的家业比一切都重要。
这次也一样。
她抹掉眼泪,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妈,我走了。别因为我为难。”
说完,她转过身,决绝地走了。
瘦小的身影,被医院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像极了那些年,我送她去上学,看着她背着那个比她人还大的书包,独自走进校门。
那时候,她总会回头,朝我笑着挥手:“妈妈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你想我的时候就吃糖,甜了就不难过了。”
可这一次,
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也再没人给我糖吃了。
就在柚宁的身影即将在转角消失时。
我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又空洞的声音:
“再验一次。”
“别走,再验一次。”
鬼使神差地,我冲口而出。
“别走!”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都怔住了。
陈漾皱紧了眉头,一脸不解:“时宜,你这是怎么了?刚不是都说好……”
姜柚澜撇着嘴嘟囔:“妈你别折腾了,让她赶紧走啊!”
林妍可也急忙拉我的胳膊:“时宜,你可别犯糊涂,笑笑还在这儿呢!”
柚宁猛地转过身,那双哭红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似乎在期待什么。
可我愣住了。
脑海里的声音还在回响。
“再验一次。”
但我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要再验一次?
亲子鉴定是林妍可亲手做的,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她不可能骗我。
笑笑长得和我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连眉尾那颗小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怎么看都是我的亲女儿。
要是我现在真提出再验,结果还是一样,那笑笑该多委屈?她刚认回妈妈,就要被亲妈怀疑。
而柚宁呢?她会不会觉得我在耍她,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掐灭?
我攥紧了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可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都没有等到我的下文。
柚宁脸上的光,慢慢地、一点点地暗了下去,变得落寞。
她转过了身。
下一秒,
脑海中那道声音再次炸响:
“再验一次!”
我闭上眼,以为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一时间出现了幻觉。
可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张破旧不堪的病床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挣扎着张嘴,气若游丝。
“再验一次。”
“再验一次!”
画面持续推进,那张老人的脸越来越清晰。
那张脸,竟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眼,看到柚宁的背影几乎要消失在视野尽头。
我立马放声大喊:“柚宁,你回来!我们再验一次!”
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但接二连三的怪事,由不得我不信。
更何况,那个老人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仿佛在用尽全力暗示我,不听她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可要再验一次,怕是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果不其然。
陈漾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疯了?亲子鉴定还能有假?”
林妍可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受伤表情:“姜时宜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做的鉴定报告有问题?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就这么想我?”
姜柚澜则恨恨地盯着我:“我就知道!你就是偏心那个姜柚宁,根本不舍得让她走!”
一片混乱中,只有两个人没有指责我。
一个是笑笑,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轻抚她的后背:“抱歉,笑笑。这件事太重大了,妈妈需要百分之百的确认。”
另一个,就是柚宁。
她飞快地跑回我面前,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我,眼里的泪水越聚越多。
“不用验了妈妈,”她摇着头,“笑笑长得那么像你,不会有错的。”
她这副模样,根本就不像知道自己身世有问题的样子。
这也是我想再验一次的原因之一。
我不认为,柚宁的亲生父母,如果在当年真的换了女儿,会忍着十几年不来找柚宁相认。毕竟,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就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但我不敢自己做决定。
我需要笑笑的点头。
如果她不愿意,我会立刻收回刚刚的话。
可笑笑却很懂事地点了点头,默默走到了林妍可的身边:“林阿姨,我们再验一次吧。”
但林妍可压根没理她,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脸不耐烦,阴阳怪气地说:“刚加急给你妈做完鉴定,我现在累着呢。”
“再说,你妈不是不相信我吗?那还来找我干嘛?另请高明去吧。”
笑笑愣住了,无措地站在原地。
柚宁见状,愤怒地开口:“林阿姨,我妈妈上个月才送了你一只爱马仕,够你半年工资了吧?现在让你再做一次鉴定,你摆什么架子?还跟笑笑一个小孩子甩脸色,你好意思吗?”
林妍可还没说话,陈漾就厉声喝斥:“住口!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妍可?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姜柚澜立刻帮腔,指着柚宁的鼻子就骂:“我看你就是怪林阿姨把笑笑找回来,断了你的富贵路!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柚宁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
而林妍可则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
“你不愿意做鉴定,自然会有别的人来做。”
我冷冷开口,目光扫过林妍可瞬间紧绷的脸。
既然已经说出了口,我就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因为几个人的反对就改变主意。
更何况,这家医院也有我们姜氏的投资,找个能做鉴定的医生,轻而易举。
我立刻打了个电话。
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快步跑了过来。
“姜总。”
林妍可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姜时宜!你什么意思?你找他来做?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来的这位何医生,是她在医院职称评定上的死对头,两人向来不对付。找他来,绝不可能帮林妍可做手脚。
我不是傻子。
在商场沉浮二十年,我太清楚什么叫“欲盖弥彰”。
她越是抗拒,我越要彻查到底。
如果第一次的鉴定报告真的没问题,她何必这么激动?如果她问心无愧,又何必对“再验一次”这个提议如此抵触?
“何医生,就麻烦你了。”我心意已决。
陈漾还想开口阻拦。
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怼了回去:“陈漾,这件事我做定了,谁也别想拦着。”
姜柚澜也怒了,气得扭过头,不愿意看我。
很快,新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姜总,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何医生指着检测数据,非常肯定地说,“吕笑笑小姐,确实是您生物学上的女儿。”
林妍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冷笑:“哼,现在满意了?能还我清白了?”
“时宜,你闹够了没有?”陈漾也厉声指责,“为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你难道要失去我们所有人吗?”
姜柚澜红着眼瞪我:“爸爸说得对!妈你太过分了,快给林阿姨道歉!”
道歉?
确实是要道歉。
但不是跟她。
和她林妍可相识这么多年,我看在她家境贫寒的份上,对她多有照顾。就连她现在工作的这家顶尖医院,也是我当年动用关系把她塞进去的。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能够让她在我亲女儿面前耍威风。
“笑笑,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伤心了。”
我转向笑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笑笑乖巧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妈妈。其实我也不敢相信我真的找到妈妈了,我能理解您。”
旁边的柚宁,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亲生父母当年做错了,我替他们向您和笑笑道歉。”
说完,她没再看我,转身就朝着门口跑去。
“不,不要走!”
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要走,再验一次。”
“再验一次!”
语气越来越急促。
可究竟还要验什么?
我有些恼了。
已经验过两次了!结果都一样!笑笑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到底还要验什么?
这声音难道真是我最近太伤心,舍不得柚宁,才出现的幻觉?是在故意耍我?
可那道声音,好像听到了我的疑问。
下一秒,
她突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随后,才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再验一次…柚…宁…”
验柚宁?
我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一个荒唐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我赶紧叫住柚宁。
脑海中所有混乱的线索,好像都串起来了。
难道……不是我和笑笑的报告出问题。
而是……我和柚宁之间?
“柚宁,我们再验一次吧!”
话音刚落。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解、或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陈漾率先爆发:“姜时宜!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还没有闹够吗?”
姜柚澜狠狠地踹了一脚墙:“妈!你消停点吧!笑笑就是你的女儿,那个野种不是!”
林妍可的嘴角,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讥讽的弧度。
就连柚宁,都红着眼眶拒绝我:“妈妈…别验了…笑笑才是您的女儿…”
笑笑没说话,脑袋垂得更低,没敢吭声。
“谁说笑笑不是我姜时宜的亲女儿了?”我抚摸着笑笑的脑袋,安抚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验?”陈漾皱眉质问。
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次,我不是和笑笑验。而是要和柚宁验。”
所有人都震惊了。
林妍可的脸色瞬间突变,急得“蹭”一下站起身:“你疯了?笑笑是你的女儿,柚宁自然就不是!哪有亲妈要和两个孩子都做鉴定的?”
陈漾也颤着声音劝我:“对啊老婆,你魔怔了?当初你怀孕,我们找的医生明明说你怀的是龙凤胎!柚澜和柚宁!怎么可能突然多出一个女儿?柚宁怎么会是你的孩子?”
姜柚澜更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妈,你连自己当初生了几个都不记得了?”
我淡淡开口:“亲子鉴定,只能证明我和笑笑之间存在着亲子关系。但它不能证明,我和柚宁之间,就一定没有。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我反对!”林妍可立刻尖锐地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作为医生,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可笑,完全没有必要!”
“林医生这话就不对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医生,突然开了口,“做医生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亲子鉴定是不会说谎的?姜总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有什么问题?”
林妍可的脸,瞬间又白了一个度。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我没再理会他们的反对情绪。
我只是紧紧攥住柚宁的手,“柚宁,和妈妈再做一次鉴定,好吗?”
柚宁仰起那张哭得通红的小脸,哽咽着,点了点头。
我们走到何医生面前,正想拜托他。
林妍可却突然大声喊叫:“等等!这次鉴定我来做!”
我蹙眉看她。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要亲自向你证明,你觉得柚宁是你女儿的想法,是错的!你误会了我,我要自证清白!”
陈漾也温声劝我:“时宜,就让妍可来吧。正好缓和一下你们俩的关系。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总比外人靠谱。”
姜柚澜也大叫:“妈,林阿姨都主动向你低头了,你还在磨蹭什么?”
我犹豫了。
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林妍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哽咽着说:“时宜,你忘了吗?当初你在学校没有朋友,就只有我,天天拉着你一起吃饭,一起上课。”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真的这么不信我吗?”
的确,上学期间,我性格沉默,一心只扑在学习和如何管理公司上。是林妍可主动靠近我,陪我度过了最孤单的日子。后来她找工作碰壁,也是我动用姜家的关系,把她塞进了这家顶尖医院。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我还是点了头。
这次鉴定的时间,长得格外煎熬。
陈漾借口去厕所,来回都两趟了,林妍可才迟迟地从鉴定室里出来。
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窃喜:
“时宜,你自己看吧。我就说了,你和姜柚宁根本没有母女关系。别整天胡思乱想了。”
我接过那份报告。
“排除亲生母女关系”几个大字,赫然印在纸上,刺眼无比。
“我早就说了,你当初怀的就是龙凤胎,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个女儿?”
陈漾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太偏心那个野种了,才会脑子不清楚。”
我皱紧了眉头。
难道……我真的想错了?
那个奇怪的声音,真的只是我舍不得柚宁,而产生的幻觉?
“行了,看够了就赶紧走吧!”
陈漾不耐烦地催促柚宁:“鉴定都出来了,还不死心吗?”
“就是,”林妍可抱臂冷笑,“时宜都快为了你魔怔了,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消失。”
“你住口!不许你这么说我妈!”柚宁倔强地护在我身前。
随后,她转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妈妈,虽然我们不是亲母女,但谢谢你这十多年的照顾……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说完,她闭上眼,转身要走。
我捏着那份报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不出所料,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走,再验一次。”
我想忽视它。
但,
“慢着!别走!”
这一次,不是我脑海中虚幻的声音。
是何医生。
他气喘吁吁地攥着几张纸,从走廊的另一边跑了过来。
“柚宁小姐,你先别走!你不能走!”
陈漾极其不耐烦地挡在前面:“何医生,这是我们家的私事,轮不到你插手。”
林妍可更是尖声讥讽:“何医生这是闲得没事干?还是说,你要收养这个野种?”
何医生根本没理他们,直接绕过去,将手里的报告塞进我手里,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姜总,鉴定结果出来了!柚宁小姐,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什么?!”
话音刚落,全场震惊。
林妍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不可能!她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你肯定是弄错了!你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漾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语气里带着威胁:“何医生,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伪造报告,可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姜柚澜更是暴跳如雷:“你这个假医生!你是不是收钱了?她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柚宁整个人都懵了,茫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怎么可能?刚刚林阿姨做的鉴定,明明说我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啊……”
笑笑则轻轻地拉住了我的衣角:“妈妈,我……我有亲姐姐了?”
我拿着何医生给的这份报告,指尖在微微发抖。
刚才,林妍可进去做鉴定,陈漾也拉着姜柚澜借口上厕所。
但我脑海中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
“和柚宁,再做一次。”
“和柚宁,再做一次。”
可林妍可明明正在做,那道声音却越来越急。
于是,我悄悄找到了何医生,让他也帮我和柚宁,再做一份鉴定。
终于,在何医生点头答应后,那道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可现在,两份鉴定的结果,却完全相反。
我陷入了沉思。
何医生看我不说话,连忙解释:“姜总,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我做的这份鉴定,绝对是真的!”
林妍可尖声反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做的那份报告是假的?何医生,你可别血口喷人!”
陈漾也沉着脸,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何医生,我劝你想清楚再说。别是被人收买了,故意来搅局。到时候丢了工作,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够了!”
看着对峙的两拨人,我厉声喝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新消息。
【姜总,根据您提供的样本,鉴定结果已出:您与柚宁小姐确系亲生母女关系。详细报告稍后加密发给您。】
发信人的备注,是“王院长”。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
柚宁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抓着我的手:“妈妈,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你的女儿?”
我微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你和笑笑,都是妈妈的亲女儿。”
“时宜,这是什么?!”林妍可的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我微微一笑:“你们医院王院长的微信,不认识了?”
其实,早在何医生去做鉴定时。
我就留了最后一道后手。
我悄悄联系了这家医院的王院长,把我和柚宁的备用样本,派人火速送了过去,拜托他亲自监督鉴定。
果然,
林妍可的那份报告,有鬼。
柚宁,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你居然还找了院长?你就那么不信任我?”林妍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事实证明,你确实不配被信任。你做的那份报告,就是假的。”
“我只是……”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我只是……一不小心弄错了。”
“一不小心?”
我瞬间被激怒了。
“你的一不小心,差点毁了柚宁的一生!她还那么小,要是真让她一个人走了,她以后要怎么生活?”
林"可拉着我的衣角哀求:“对不起,时宜,我真的只是不小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对啊,老婆,”陈漾也急忙出来打圆场,“既然柚宁也是亲生的,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再说了,笑笑还是妍可帮忙找回来的,你就别记仇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陈漾那张惯会演戏的脸,此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向柚宁:“宁宁,刚才是爸爸昏了头,说话重了。你林阿姨她......她也是无心的,你别跟她计较,好吗?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无心的?”我简直气笑了,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陈漾和林妍可那两张虚伪的脸。“刚才一口一个‘野种’骂得那么顺口,现在轻飘飘一句‘无心的’就想翻篇?”
陈漾的脸瞬间黑如锅底:“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林妍可,你伪造医疗报告,这事没完。我会立刻向卫健局实名举报你。”
我顿了顿,盯着她。“第二——”
“第二又如何?” 陈漾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要弄明白,我当初怀的明明是龙凤胎,怎么就变成了三胞胎?还偏偏,是两个女儿?”
这话一出口,林妍可的眼神明显慌了,她下意识地瞥向陈漾。
陈漾立马接口,故作镇定地猜测:“会不会是……有些医院为了钱,故意瞒着,把孩子偷出去卖了?”
“绝无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给我接生的医院都是熟人,不可能干这种勾当。更关键的是,笑笑是被遗弃在垃圾站,而不是被贩卖。那个黑心肝的始作俑者,图的根本不是钱。
我不再废话,摸出手机就准备报警,让警察来查个水落石出。
“是我干的!”林妍可突然失控地尖叫起来。
我冷眼瞧着她。
她居然笑了,那笑容癫狂到面目扭曲:“没错,就是我!我恨你,姜时宜!我恨你生来什么都有,还偏要在我面前扮演圣母!假惺惺地帮我进医院,带我出国,把你那些不要的旧包施舍给我!你以为我该感恩戴德?我只觉得恶心!你就是在炫耀!你就是看不起我!想让我当一辈子跟屁虫捧着你!”
“所以,当年我买通了医生,骗你说怀的是龙凤胎。就在你生产那天,我溜进医院,趁乱抱走了你的一个女儿,把她丢在了郊外的垃圾站!”
她说着,面孔拧成一团,伸手指向缩在我身后的笑笑:“我就是想瞧瞧,你姜时宜的宝贝女儿,没了你给的富贵命,是不是也会活得跟我一样,像条卑贱的狗?”
笑笑被她狰狞的样子吓得直往后躲,一双大眼睛瞬间红了。
柚宁一把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对着林妍可怒斥:“你简直丧心病狂!这是犯罪!你等着坐牢吧!”
我恨得浑身发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马上报警。林妍可,你会为你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我掏心掏肺的善意,在她眼里竟是高高在上的炫耀,甚至让她不惜对我刚出生的女儿下此毒手,害得笑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时宜,别!”陈漾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急了,“你别报警!妍可她……她这么多年也帮衬家里不少,柚澜都是她帮忙照顾的,看在柚澜的面上,算了吧?”
姜柚澜也跟着尖叫起来,满脸都是即将失去靠山的恐慌:“妈!林阿姨平时对我最好了!她要是被抓了,我怎么办?”
他顿了顿,居然说出了一句畜 生不如的话:“再说,那个野……笑笑不都找回来了吗?她又没死!”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一颗心彻底沉入冰窖。
他们前一秒还在辱骂柚宁是野种,后一秒,就能为一个人贩子求情?就因为这个“人贩子”对他们好?
“陈漾,姜柚澜。”我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们,现在,立刻,和林妍可一起,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陈漾愣住了,还想狡辩:“时宜,你别冲动……”
“滚!”我厉声打断他。
“你们,全都滚。”
“滚就滚!谁稀罕!”林妍可破罐破摔,眼神怨毒地剜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陈漾彻底慌了:“老婆,老婆你别气!妍可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万一她想不开......我,我得去看看她,我马上去劝她!”
姜柚澜也梗着脖子冲我吼,满脸的不服气:“你就为了这点破事赶我走?行!走就走!我才不稀罕待在这!”
说完,他小跑着追上了林妍可和陈漾,三个人,一前一后,竟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可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玄关时,那个诡异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脑海中炸响。
“不能走。”
“别让他们走,再验一次,必须再验一次。”
我当场愣住。
又来了?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下意识握紧了左右手,笑笑紧紧牵着我的左手,柚宁牢牢挽着我的右臂。
我的两个女儿,都在我身边……
谁要走?
还,还要验什么?
姜柚澜刚走到门口,又扭过头冲我嚷嚷:“你果然最偏心!姜柚宁要走,你死活不让。我要走,你连一句挽留都没有!还是爸对我好,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妈了!”
他吼完,扭头就要跨出门槛。
就在这一刻,脑海中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刺耳!
“不准走!就是他!再验一次!”
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我的思绪。
“姜柚澜。”
我开口,声音沙哑。
姜柚澜不耐烦地回头:“叫我干嘛?想认错了?”
“你给我回来。”
“凭什么?”
“回来。”我猛地拔高音量,目光如炬,“你现在要敢踏出这个门,姜氏集团,以后就再也与你无关。”
这句话,是他的死穴。
姜柚澜的脚步骤然僵住。他从小被灌输的唯一目标,就是我手里的公司,这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看我神色不似作伪。
陈漾赶紧从后面推了姜柚澜一把:“快!快过去啊!你傻了?公司不想要了?”
林妍可也急着劝:“听你爸的,先回去。”
那三个人拉拉扯扯,再次站成一排。我冷眼看着,真是讽刺,这副画面,才真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姜柚澜满脸不甘地蹭了回来,嘴里还在讨价还价:“行,跟你回去也行!但我绝不和姜柚宁待一起,她必须滚去坐别的车!”
柚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开口。
我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姜柚澜的脸。这张脸,越看越陌生,没有一处像我,也没有一处像陈漾记忆中的样子。
就在他还在喋喋不休时,我猛地出手,闪电般从他头顶薅下了几根头发。
“啊!”
姜柚澜疼得跳起来,捂着头大骂:“你疯了!拽我头发干什么!”
我没理他,径直将那几根带毛囊的头发塞给一旁的何医生:“何医生,麻烦你,再给我和他,做一次亲子鉴定!”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举动搞懵了。
何医生也迟疑了:“姜总,您……您确定?”
“我确定。”
陈漾和林妍可几乎是同时扑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尖叫:“时宜!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柚澜做鉴定?”
“没什么。”我冷冷地扫过他们俩瞬间煞白的脸,那是一种血色尽失的惨白,“正好何医生在,有空,顺便就做了。”
“绝对不能验!”陈漾彻底失控了,冲着我大吼。
“为什么?”
他卡壳了,眼神闪躲:“你……你这么做,让儿子怎么想你?”
姜柚澜这个蠢货还在一旁梗着脖子火上浇油:“验就验!谁怕谁!我早就不想当你这个恶毒女人的儿子了!我巴不得验出来我不是你亲生的!”
这句话一出口,陈漾和林妍可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比鬼还难看。
陈漾厉声呵斥:“你胡说什么?你就是你妈 的亲儿子!”
林妍可也慌忙打圆场:“时宜,你再恨我,也不该怀疑孩子啊……柚澜,快别跟你妈吵了,你忘了你还要继承公司吗?怎么能惹你妈生气?”
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中。
我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也尖锐到了极点:
“别信他们!”
“不要信!”
“再验一次——姜柚澜!”
那个名字,无比清晰。
我深吸一口气,对何医生下令:“何医生,去验。”
“给我站住!”陈漾面目狰狞,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咬牙切齿地低吼:“姜时宜,你非要撕破脸,把这个家彻底毁了才甘心吗?”
我冷冷地回视他。
这个曾经在我面前装得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终于露出了毒蛇般的獠牙。
“陈漾,”我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别忘了,你是个赘婿。”
“赘婿?”
这两个字像是滚油浇在了他的痛处,陈漾瞬间炸了,眼中迸发出淬毒的恨意:“你终于肯承认了!你心里一直都看不起我,是不是!只当我是个靠你姜家养着的废物赘婿!”
我逼视着他,一字一句:“所以,你就用你的私生子,换走了我的亲生女儿?”
“是又怎样!”他想也不想地吼了出来,随即整个人僵住,“你……你什么时候……”
林妍可疯了一样扑上去捂他的嘴:“你胡说什么!陈漾你疯了!柚澜当然是你们的儿子!”
姜柚澜已经彻底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爸……你,你刚才……说什么私生子?”
我环视着眼前这三张扭曲、惊慌、丑陋的面孔,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陈漾,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我怀的明明是双胞胎,怎么会多出一个‘三胎’?你之前拼死阻拦我和柚宁做鉴定,不就是怕我发现,我当年怀的,根本不是什么龙凤胎,而是两个女儿!”
“姜柚澜,他根本不是我生的!是你!是你趁着我产后昏迷,用你和林妍可的私生子,换走了我刚出生的小女儿!”
秘密被我全盘戳破,陈漾索性也不装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开始狂笑:“没错!都是我干的!你姜时宜不是很厉害吗!当初逼我入赘,入赘了还防贼一样防着我,不让我进公司,让我当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我他妈早就恨死你了!”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吧!你机关算尽,还不是被我摆了一道!帮我养了十几年的私生子,哈哈哈,感觉怎么样?”
“你闭嘴!别说了!”林妍可尖叫着去堵他的嘴。
姜柚澜站在原地,抖如筛糠,他崩溃地摇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爸,你骗我的对不对?我是妈妈的儿子,我才是姜家的继承人!”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转身牵起笑笑和柚宁的手,温柔地问:“妈妈要和这个男人离婚了,你们俩,跟谁?”
“跟妈妈!”
两个女儿异口同声,没有一丝犹豫。她们的小手紧紧攥住我,眼神里满是依赖和坚定。
这下,林妍可反倒彻底慌了,她猛地把姜柚澜朝我这边推:“时宜!时宜你别信陈漾的胡话!他疯了!柚澜真的是你儿子!当年你就是生了三个,我只是抱走了笑笑,柚澜真的是你的亲儿子啊!”
我看着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滑稽模样,嗤笑一声:“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怎么这会儿又拼命把‘你儿子’往我这个仇人怀里塞?”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全知道了?”
我早就该怀疑了。
林妍可刚才那么急吼吼地“认罪”,姿态太反常,更像是在拼命遮掩某个更大的秘密。
现在看来,她就是想用“偷走笑笑”的罪名,让我停止深究当年的事,好保住姜柚澜这个“假太子”。
可姜柚澜是哪来的?
我猛然回想起来。
当年我怀孕期间,她借口“出国散心”,整整消失了九个多月。
恐怕,她根本不是去散心,而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和陈漾一起,生下了姜柚澜。
呵,一个恨我高高在上,一个恨我让他当赘婿,这两个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他们联手设了这个惊天骗局,用他们的私生子,换走了我的亲女儿,就是为了让姜柚澜这个孽种,名正言顺地继承我姜家的一切!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费尽心机培养的“宝贝儿子”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反倒是我那个被他们看不起的女儿柚宁,出落得比谁都耀眼。
眼看姜柚澜争不过柚宁,他们才慌了,找回被养废的笑笑,企图用“真假千金”的戏码,把柚宁这个“假”的赶出去。
毕竟,在他们看来,受过精英教育的姜柚澜,再不济也比在底层垃圾堆长大的笑笑强。
想通这一切的瞬间,我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为了一己私欲,他们毁了笑笑本该灿烂的人生,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怯懦自卑的模样。
更险些,让我两次失去我的亲骨肉!
正在这时,何医生去而复返,步履匆匆。
他将一份报告递给我,言简意赅:“姜总,结果出来了。您和姜柚澜少爷,确认不存在亲子关系。”
姜柚澜如遭雷击,猛地倒退几步,嘶声力竭地尖叫:“不可能!报告是假的!妈,你不能因为我没帮你说话,就这样毁了我!你不能不要我!”
他扑过来想抢报告,被何医生拦住。
“我是你的儿子!我是姜氏集团的继承人!”
陈漾一把搂住他发抖的肩膀:“儿子别怕,爸爸永远陪着你。”
林妍可也立刻抱住他,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在炫耀:“别怕,宝贝。你爸和你妈离婚,姜家一半的财产都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过得比她好一百倍!”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我,嘴角挂着胜利者才有的弧度。
我笑了。
我把那份DNA报告,轻飘飘地甩在他们脚下。
然后,我微笑着看向陈漾,好心提醒他:“陈漾,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结婚时,签过一份婚前协议。协议写明,若你婚内出轨,不仅要净身出户,还要赔偿我巨额精神损失费。”
“和我离婚,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林妍可那胜利的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你……你说什么?什么婚前协议?”
我笑了笑。
原来,她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懒得再理会那三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牵起我的两个女儿,回家。
这一次,才是一家三口,真正的团聚。
我本还担心,笑笑的突然到来,会让柚宁心里不舒服,毕竟她也曾因为笑笑的出现而遭到误解。
但柚宁没有。
她像个真正的大姐姐,热情地拉着笑笑介绍家里的一切,分享自己所有的玩具,甚至把自己最宝贝的那件猫咪睡衣拿给了笑笑。
夜深了,月光漫过落地窗。我轻轻推开门,看见两个小姑娘裹着同一条绒毯,脑袋挨着脑袋,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拜访了抚养笑笑长大的吕奶奶。
那位拾荒老人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我,声音颤抖:“我们笑笑……受苦了……终于,终于有家了。”
我留下了一大笔足以让她安度晚年的钱,并承诺,会经常带孩子们回来看她。
最初,我总担心笑笑能否适应新生活。怕她跟不上精英课程,怕她面对董事局的叔伯们会怯场。
但柚宁真的很懂事,她主动担负起了姐姐的重担。
她亲自辅导笑笑的功课,手把手教笑笑看财报,学着如何管理公司。
解决完家事,就该算账了。
我找了全城最好的律师,亮出了那份尘封多年的婚前协议。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陈漾作为入赘方,若婚内出轨,即刻净身出户,并需支付天价精神损失费。
我不得不感谢父母当年的先见之明,他们极力反对陈漾插手公司事务,并留了这一手。
谁曾想,这反而刺激了他,让他和林妍可这对狗 男女勾结起来报复我。
我让律师立刻起诉离婚,并同时追缴陈漾这些年背着我转移给林妍可的所有婚内财产。
不仅如此,我请了公关团队,把他们三人偷换孩子、图谋家产的“光辉事迹”,原原本本地散播到了网上。
我要他们,社会性死亡。
刚开始,他们还躲在那栋别墅里不敢出门,只敢疯狂打电话来辱骂我,直到我报警,他们反被警察批评教育。
很快,法院判决下来,房子被强制收回。
林妍可这才惊恐地发现,陈漾这个“靠山”,不仅一分钱没分到,反而背上了巨额的精神损失赔偿债务!而她自己,这些年收的“好处”,也必须全额吐出来。
钱,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妍可立刻就要和陈漾分开。
可陈漾几十年没上过一天班,离开林妍可,他连活都活不下去。
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找林妍可要钱,两人从“情人”变成了“仇人”。
“老子为了你,连姜时宜那种亿万富婆都不要了!你现在想甩了我?门都没有!”
“呸!陈漾你个废物!明明是姜时宜不要你了!你什么都没有,就是个小白脸!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工作没了,还被所有人戳脊梁骨!”
“呵,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靠着姜时宜吃饭的跟屁虫!转头就和她老公搞在一起,你才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最可笑的,是姜柚澜。
他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少爷。
一夜之间,他不仅成了人人喊打的私生子,爹妈还变成了穷光蛋。曾经被他霸凌过的同学,现在都加倍奉还。
他吓得不敢再去学校,转而来公司和家里堵我,好不容易蹲到我一次,他哭着跪下:“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求求你,带我回家吧,妈!”
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淡漠,把他当初辱骂柚宁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你不是知错,你只是吃不了苦。”
“野种就是野种,到底是养不熟的。”
听说,那天之后,陈漾和林妍可得知他又来找我“叫妈”,彻底疯了。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这个“废物儿子”身上,殴打了他整整一夜。
“那贱 人害得老子名声尽毁,你还去求她?还叫她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才是你妈!你亲妈!你居然想抛下我们,自己回去享福?想得美!”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废物争不过姜柚宁,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那晚,出租屋里的惨叫声响彻了半栋楼。等邻居受不了报警时,姜柚澜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
再后来的消息,就是他们因为故意伤害和过去的经济烂账,都进了局子。
而姜柚澜,似乎是废了,再也没了音讯。
和陈漾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晚上,我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比真实、无比冰冷的噩梦。
梦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我”。
“我”同样在医院,面临着和那天一模一样的情形。
但是,那个“我”,好像没有听到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我”选择了相信陈漾,选择了放弃柚宁。
“我”眼睁睁地看着柚宁独自走出医院,那个单薄倔强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无尽的暮色里。
毫不知情的“我”把笑笑带回了家。
可笑笑因为从小的经历,什么都不懂,怯懦自卑。
“我”只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姜柚澜身上,把他当作唯一的继承人培养。
于是,姜柚澜愈发有恃无恐,性格恶劣到令人发指,进警局跟回家一样频繁。
“我”知道,姜氏交给笑笑可能会衰落,但交给姜柚澜,一定会灭亡。
所以,“我”顶住所有压力,更换了继承人,决定从头培养笑笑。
无尽的争吵爆发了。
直到一个暴雨的黑夜,“我”和笑笑乘坐的车,在盘山公路上刹车失灵,翻下了悬崖……
笑笑当场死亡。而“我”,终生瘫痪。
我心如死灰,躺在病床上,直到姜柚澜来看我。
他意气风发,穿着高定西装,笑着对我说:
“老妖婆,要不是你非要换掉我,我也不至于下这种狠手。毕竟,笑笑那个傻子,对我倒还挺好的。”
“你的宝贝女儿死了,可怨不得我,都怪你太偏心。”
“我”彻底崩溃了,疯狂地挣扎着,想爬起来掐死这个恶魔。
他却只是轻蔑地笑着:“既然已经疯了,就去精神病院安度晚年吧。念在你给我留了这么多钱的份上,我会给你挑个好点的。”
“我”在精神病院被关了很多年。
我不再说话,不再挣扎,像个活死人一样。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一个新来的护士在替我擦身时,眼泪忽然一滴滴掉在了我干枯的手臂上。
我困惑地看着她。
她摘下了口罩。
那张脸虽然饱经风霜,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是柚宁。
是我那个,被我亲手抛弃的女儿。
她哭得浑身颤抖:“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当年的事,我都查清楚了……是陈漾,是林妍可,还有姜柚澜……是他们害死了妹妹,害了你。”
“妈妈,你等我,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说完,她擦干眼泪,转身就要走。
我哭了,看着她的背影,和当年在医院门口诀别时一模一样。
我疯狂地张大嘴,想让她别去,想让她停下!
可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绝望气音。
几天后,“我”在疗养院的电视上,看到了柚宁的最后一条消息。
社会新闻头条:昔日商业巨子陈漾一家三口,昨日被发现在别墅内遭人残忍杀害,凶手已于顶楼跳楼身亡。
真相大白后,“我”被转到了一家高级疗养院。
那里的护工很好,她们说,我虽然不会说话,但每天晚上都会说梦话。
翻来覆去,只有那几句:
“再验一次。”
“不要走,再验一次。”
“再验一次……柚……宁……”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一摸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失眠了。
那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一切。
我心脏狂跳,悄悄推开女儿们的房门。
暖黄的夜灯下,柚宁和笑笑正紧紧依偎着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轻轻走近,却发现柚宁的眼角也挂着晶莹的泪痕。
她似乎也没睡安稳,我刚一走近,她就醒了。
她揉着红肿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我:“妈妈?你怎么哭了?”
“……妈妈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
“梦见妈妈……把你弄丢了。”
听见这句话,柚宁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涌了出来:“妈妈,我也做梦了……我梦见我那天真的走了……然后,妈妈和妹妹……都被人害死了……我花了好多好多年,才帮你们报了仇。”
她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梦是假的……但是柚宁,柚宁真的好难过啊……”
笑笑也被我们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我再也抑制不住,一把冲过去,将我的两个女儿,我这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妈妈再也不会弄丢你们了,永远不会了。”
“我也是,”柚宁用力地回抱着我,声音坚定,“我会保护好妈妈,保护好妹妹。”
笑笑也伸出小手,抱住我们俩,把脸埋在我肩头,用带着睡意的声音轻声说:“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彼此的体温驱散了噩梦的寒意,我们的心,在这一刻紧紧相依。
窗外,晨光正一点点撕破黑暗,新的一天,开始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