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留守儿童,我送婶一套房,妈妈骂我白眼狼,我:你早干嘛去了
发布时间:2025-10-28 09:05:19 浏览量:2
“张浩宇,你这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现在出息了,挣了钱不知道孝敬我,倒拿去给一个外人买房!你对得起我吗?”
我妈陈丽娟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利得能划破耳膜。她脚边,是我刚提来的一箱进口水果,现在被她一脚踹翻,饱满的橙子和鲜红的苹果滚了一地,像极了我此刻那颗被摔得七零八落的心。
我没有去扶她,也没有去捡水果。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这张脸在我的记忆里,既熟悉又陌生。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冷冷地问她:“那你倒是说说,我那十年,你又在哪儿?”
我妈被我这句话问得一噎,但随即更猛烈地爆发了:“我十年怎么了?我十年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挣钱,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翅膀硬了,反过来质问我了?”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是啊,为了我。所有人都这么说,连我自己,都曾经这么以为。而这一切,都要从我六岁那年说起。
那年夏天,蝉鸣得让人心烦。我爸妈,也就是陈丽娟和我爸张建国,说要南下广东去发大财。临走前,陈丽娟给我买了一根五毛钱的冰棍,摸着我的头说:“浩宇乖,跟爷爷奶奶在家,妈过年就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电动小汽车。”
我信了。我抱着她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但他们还是头也不回地登上了那辆开往南方的绿皮火车。
第一年,他们没有回来。他们寄回来八百块钱和一封信,信上说,外面挣钱不容易,路费太贵,等明年挣了大钱再回来。我把那封信看了无数遍,直到纸张都起了毛边。
第二年,爷爷的身体垮了,奶奶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他们还是没回来,只是在电话里让我爸的亲弟弟,也就是我叔叔周建军,把我接过去。电话里,陈丽娟对我婶婶王秀兰说:“弟妹,麻烦你了,浩宇的生活费我们每个月寄两百块过去,保证不少一分钱。”
婶婶王秀兰在电话那头没半点犹豫,一口就答应了:“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浩宇也是我侄子,跟我们家周伟一样,都是自家人。钱不钱的,你们在外面也不容易,别操心家里。”
就这样,我住进了叔叔婶婶家。那一年,我七岁,堂弟周伟六岁。
很多人都说,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但在婶婶家,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婶婶王秀兰是个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农村妇女,她不识几个字,但她懂得怎么去爱一个孩子。
那时候家里穷,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回肉。每次炖了鸡,婶婶的筷子总是在我碗里和周伟碗里来回穿梭,把鸡腿一人分一个,她和我叔就着鸡汤啃鸡架子。家里只有一个鸡蛋的时候,她会做成一碗鸡蛋羹,小心翼翼地分成两半,我和周伟一人一半,她总说她不爱吃。
有一年冬天,半夜我发起高烧,烧得满脸通红说胡话。那个年代,村里没有诊所,要去镇上的卫生院得走五里山路。叔叔二话不说,用厚棉被把我一裹,背起来就往外冲。婶婶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照着路,嘴里不停地念叨:“浩宇别怕,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冬夜的山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趴在叔叔宽厚的背上,看着前面婶婶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瘦小身影,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那一刻,他们就像是我真正的父母。
而我的亲生母亲陈丽娟呢?她每个月会准时寄来两百块钱,偶尔会打个电话。电话的内容永远是那几句:“浩宇啊,听话吗?考试考了多少分啊?要听叔叔婶婶的话,别淘气。”
我每次都握着电话,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想告诉她我又长高了,想跟她说婶婶给我做的新棉袄很暖和。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个字:“嗯。”
她似乎也并不关心这些,问完例行公事的话,就匆匆挂断,说长途电话费贵。
他们偶尔过年回来一次,带给我的礼物从电动小汽车变成了新文具盒。陈丽娟会抱着我亲两下,但那怀抱很陌生,带着一股城市里才有的香水味,让我很不适应。她会给我一百块钱的压岁钱,然后跟亲戚们大声炫耀她在外面多能干,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亲戚们都夸她有本事,说我以后有福了。可我看着她身上时髦的呢大衣,再看看婶婶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给我的那一百块钱,我转手就塞给了婶婶,我说:“婶,你拿去买件新衣裳吧。”
婶婶摸着我的头,眼眶红了,硬是把钱又塞回我手里,说:“傻孩子,这是你妈给你的,自己留着买好吃的。”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十年里,我从一个需要人抱的小不点,长成了一个比婶婶还高的少年。我的家长会,永远是婶婶去开,老师们都以为她就是我亲妈。我的喜怒哀乐,第一个分享的人也是婶婶。而陈丽娟,她成了电话那头的一个符号,一个每个月寄钱回来的“母亲”。
真正让我心寒的,是我考上大学那年。
我考上了省里一所重点大学,是村里那几年唯一一个。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婶婶比我还激动,她跑遍全村,见人就说:“我家浩宇出息了!考上大学了!”她张罗着要杀猪请全村人吃饭。
我拿着通知书,第一时间给陈丽娟打了电话,我想让她也高兴高兴。电话那头,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大学啊……学费很贵吧?浩宇啊,你看你现在也长大了,要不……去读个技校?学门手艺出来早点挣钱。我跟你爸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手头紧得很。”
那一瞬间,我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了下来,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我辛辛苦苦十二年寒窗苦读换来的结果,在她眼里,竟然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
我没跟她争辩,默默地挂了电话。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心里空落落的。我甚至在想,或许我真的不该去读大学,那样就不会给家里添麻烦了。
半夜,我被叔叔和婶婶的争吵声惊醒。他们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叔叔叹着气说:“他嫂子也真是的,孩子考上大学是多大的好事,怎么能让他不去呢?可这学费一年就要七八千,咱们家哪拿得出这么多钱。”
然后是婶婶压低了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他爸,浩宇这孩子读书有出息,是咱们周家的希望,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他上!咱家那两头大肥猪不是快出栏了吗?卖了!还有我出嫁时我妈给我的那对金耳环,当了!再找亲戚们凑凑,怎么也够了!”
“那可是你妈留给你唯一的念想……”叔叔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念想哪有孩子的前程重要!浩宇这孩子命苦,咱们不能再让他受委屈了!”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那一刻,我在心里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让叔叔婶婶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婶婶把一沓厚厚的、用手帕包了一层又一层的钱塞到我手里,钱有新有旧,还带着一股猪圈的味儿和婶婶手心的温度。她说:“浩宇,拿着,好好念书,别担心家里。”
我看着她空空如也的耳垂,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
现在,我大学毕业,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部门主管,年薪不错。我用攒下的第一笔钱,在这个城市付了首付,买了一套两居室。房本上,我写的是婶婶王秀兰的名字。
我把钥匙交给婶婶的时候,她激动得手都在抖,一个劲儿地说:“使不得,使不得,浩宇,你挣钱不容易,婶怎么能要你的房子……”
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婶,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这房子不是我送你的,是我还你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可我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了陈丽娟的耳朵里。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你在哪?”我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我问你,我考上大学,你让我去打工的时候,你在哪?是婶婶卖了猪,当了她唯一的首饰,才凑齐了我的学费!”
“我发高烧快烧成肺炎,是叔叔背着我跑了五里山路,你在哪?你只是在电话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多喝点热水’!”
“我开家长会,老师同学都以为婶婶是我亲妈,没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叫陈丽娟的妈!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我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陈丽娟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由红转白。
“十年!整整十年!你除了每个月寄那两百块钱,还给过我什么?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你知道我个子多高,穿多大码的鞋吗?你知道我心里委屈的时候,最想找谁说话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你生了我,所以我就该理所当然地孝敬你。可你忘了,生而不养,何以为母?是婶婶,在我最需要母爱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母亲能给的一切!她没生我,但她养了我!在我心里,她比你更像我妈!”
“这套房子,是我还给她的养育之恩!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骂我白眼狼,没错,我就是白眼狼!可我这只白眼狼,也知道谁的恩情重如山,谁的恩情薄如纸!”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陈丽娟的心上。她瘫坐在沙发上,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顺着她保养得宜的脸颊滑落。
我不知道她这眼泪里,有几分是后悔,又有几分是觉得没拿到房子而委屈。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叔叔和婶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应该是听邻居说了什么。婶婶一进门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过来拉我:“浩宇,别这么跟你妈说话,她毕竟是你妈……”
然后她又把一个房本塞回我手里:“这房子,婶不能要。你妈说得对,你挣钱了,该孝敬的是你爸妈。”
我看着婶婶善良而焦急的脸,心里一暖,也愈发坚定。我把房本重新推回到她怀里,握住她粗糙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婶,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谁对我好,我心里有一杆秤。这个家,你必须收下。以后,你和叔就搬过来住,让我好好孝敬你们。至于我妈这边,我该尽的赡养义务,一分不会少。但我的心在哪,我的家在哪,我自己说了算。”
说完,我不再看陈丽娟一眼,拉着叔叔婶婶,转身离开了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屋子。
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窗口,我知道,有些血缘关系,从我六岁那年他们登上火车开始,就已经淡了。而有些不是血缘的亲情,却用十年的时间和爱,浇灌得比血缘更深厚。
人这一辈子,要懂得感恩。我的感恩,只会给那些真正在我生命里点过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