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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那年,我决定“叛变”自己

发布时间:2025-10-19 20:47:01  浏览量:2

在景山公园拍摄故宫

大家好,我是东聿。

这是我的第一篇公众号文章,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故事。它始于我35岁那年的一场“人生地震”,也是一次破釜沉舟的自救与重生。

这并非一个成功的范本,而是一个关于抉择、迷茫与勇气的真实记录。献给所有行至人生“中场”,虽感困惑却依然渴望换一种活法的我们。

双减与疫情的双重“馈赠”,把我推出了舒适区,那年刚好35岁

曾在教育互联网的浪潮里深耕多年,我是K12教育赛道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手艺人”。

35岁这年,行业的巨震与疫情的封控,像两把冰冷的钳子,瞬间夹碎了我熟悉的职业路径。投资人撤资、收购搁浅、线下校区关停、项目锐减、前景迷茫,那份曾让我自豪的“稳定”变得不堪一击。

“难道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

“不,35岁那年,我按下了一生中最艰难的‘重启键’。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这是一个青年在剧变之下,为自己发起的“自救”。我把这段经历写下来,献给所有在迷茫中寻找新可能的人。

“但你知道吗?在按下那个按钮之前,我花了整整35年,才活成了那个‘需要被重启’的样子。”

这一切的根源,或许要从我的成长故事说起...

八九十年代苏北农村景象

我生于八十年代末,苏北小城的农村,身上至今仍带着最初的泥土气息。家中排行老四,上有三个姐姐。尽管家境贫寒,父母和姐姐们却将最好的都留给了我。这份偏爱,也滋长了我顽劣的脾气和固执的性子。

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村人,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守着一亩三分地。父亲曾做过豆腐、馓子等小生意,天未亮就挑担出门,走街串巷;也做过几年木匠,刨花飞舞间,是他沉默养家的身影。我母亲没上过学,信仰基督。她的一生都在忙碌:灶台、田埂、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她忙得忘了吃饭,忘了休息,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操劳。这已成为她生命的常态,一种沉默而坚韧的习惯。

九十年代打工潮袭来,父亲便卷起行囊外出闯荡,走南闯北,去过很多我那时只在课本和电视上见过的大城市。也正是在那段岁月,我们父子之间,错失了太多本该相处、对话、碰撞的时光。我的童年,大多是由母亲和三个姐姐陪伴度过的。在当时那种环境下,我长成了一个孤僻、怕生、不爱说话的样子。很多时候却暴躁易怒、顽劣固执,成了常常惹母亲举起扫帚、追打到村口的“捣蛋虫”。

姐姐们在我成长中补上了关键的一页。她们默默给予保护与陪伴,那种静默而深厚的爱,贯穿了我的一生,也柔和了我性格中尖锐的部分。

六岁前的记忆已模糊不清,六岁之后的一些碎片却刻骨铭心。记得去姑姑家,父亲骑一辆二八大杠,车后挂两个竹篓,把我跟姐姐们塞进去。一路摇晃,看道旁的树不断向后跑,新奇又有趣。

平时在门口玩耍,最期待那个好多天才出现一次的货郎。他担子里总有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还有那“黑葫芦”似的手摇爆米花机,“砰”的一声巨响,炸开的不仅是米花,更是整个童年时代的热望。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画面也渐渐消失了。只剩下记忆深处,那缕模糊却温暖的烟。

90年代上幼儿园

1992年,那年刚上幼儿园。我们村到幼儿园大概1公里多点。说是幼儿园,其实只是从小学操场旁隔出来的几百平米空地。一扇西门,三个房间:一个小班,一个大班,还有一间是属于老师的办公室。

那里没有琳琅满目的游乐设施,唯一能让我们眼睛发亮的,是一个木滑梯和一个跷跷板。课间时分,它们就成了我们争相攀玩的最珍贵玩具。教室里悬着一只老式吊扇,吱呀吱呀转着夏日的风。老师踩着一架旧风琴,手指起落间,《两只老虎》《找朋友》的旋律便飘满整个房间。

至今仍记得拍照的那天——我们一个个换上蓝白相间的海魂衫围兜,脚上穿着小白鞋。并排站着,像一群不知所措却认真极了的小兵。

关于幼儿园的记忆,只剩下这些朦胧的碎片。我就这样懵懂又缓慢地,在那里度过了两年的光阴。它们安静地沉淀在岁月里,成为我人生中最初、最模糊,也最柔软的基石。

90年代小学放学场景

1994年,我背着书包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小学比幼儿园大得多,学校有两个大铁门:东门进,西门出。低年级教室靠南,紧挨着我熟悉的幼儿园;高年级则在北边,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一条清澈的小河静静环抱着校园,我们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那座石板小桥。同村的孩子总是一起回家,三五成群,背着当时最流行的绿色尼龙军挎,蹦蹦跳跳地穿梭在田埂上。那段路不长,单程不过半小时,却装得下一整天的欢歌与笑语。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书包在肩头一甩一甩,像是也跟着高兴起来。

东门口的小卖部总是围满了人。我们用攒下的零花钱买零食:一毛钱的无花果丝、两毛钱的酸梅粉、五毛钱的“唐僧肉”、还有果丹皮、泡泡糖、干脆面……每一样都是人间至味。

90年代小学课间游戏场景

最爱的是音乐课和体育课。音乐老师总会叫上几个男生去抬那架沉重的脚踩式老风琴。当《让我们荡起双桨》《春天在哪里》的旋律响起,整个教室都洋溢着快乐的音符。体育课更是天堂,热身完就能自由玩耍,跳皮筋、丢沙包、“斗鸡”,每个游戏都让我们玩的疯狂,欢笑声响彻整个操场。

放学后的时光更是精彩:抓石子、拍洋画、弹玻璃珠,简单却从不会腻。周末我们掏鸟窝、野泳、烤玉米,夜晚点煤油灯抓金龟子、打手电抓知了猴,用想象力创造各种玩具。偶尔去邻村同学家看动画片、打游戏机,骑着二八大杠在乡间小道你追我赶——那是个没有网络,却充满创造力的纯真年代。

每年农历四月初八的庙会是最期待的节日。据说从明清时期延续至今,街上人山人海,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令人眼花缭乱。地摊前总是围满了看小人书的孩子。

作为农家的孩子,我们早早就懂事。放学回家若见大人还没回,就会主动生火做饭;周末假期也会去河堤放羊,带着自制的弹弓,一边看羊吃草,一边看书或画画。最有趣的是放鹅,领着摇摇摆摆的鹅群去灌溉渠里吃青草,它们最喜欢吃那些刚冒尖儿的嫩芽,傍晚再赶它们回院子里。

90年代苏北农村田地劳作场景

五月摘桑喂蚕,六月捡麦穗,七月掰玉米,八月放田水,九月摘棉花,十月收稻谷……我们跟着节气长大,在每个农忙时节搭把手。虽然辛苦,但晚上大人们一起给麦子脱粒时,我们在草垛上嬉戏的快乐,至今难忘。

小时候的冬天雪总是很大,我们在封冻的河面上滑冰、堆雪人、放爆竹,冻得小脸通红却舍不得回家。

六年小学时光,单纯而快乐。六年级时,我悄悄喜欢上班上一个可爱的女孩,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那或许是最初的心动,单纯又美好。

我最拿手的是画画,受热爱绘画的大姐影响,从小就在墙上用烧火棍涂鸦。在一次全校绘画比赛中获奖,全班为我鼓掌的那一刻,是我学生时代最骄傲的时光。

然而生活的艰辛渐渐显现。为了负担四个孩子的学费,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三个姐姐初中毕业后也相继辍学打工。最可惜的是大姐,她考上了市里的中专,却因交不起学费,在屋里哭了整整三天。最终在一个白雾朦胧的清晨,她背着行囊踏上了打工的路。那份委屈与不甘,在她心里埋了很多年。

那些年的日子,有田野间的欢笑,也有生活重压下的沉默。但无论如何,那六年始终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一段时光——单纯、温暖,充满了泥土的芬芳和成长的光亮。

千禧年的游戏厅桌球室

2000年,我升入初中,千禧年的钟声刚刚敲过,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新鲜又喧闹。

磁带机开始别在很多人的腰间,我却没怎么用过——我对唱歌兴趣不大。倒是我姐,整天塞着耳机,走到哪儿哼到哪儿。

那时候,港台偶像剧像一阵温柔的风,拂过我们的小镇。F4、《流星花园》的海报被我们偷偷买回来,工工整整贴在床头,仿佛贴上了一整个青春的梦。同学们开始在意发型,三五成群约着去理发店剪个“明星同款”;喇叭裤重新流行起来,裤脚扫过地面,扫出了年少时独有的倔强和时髦。

而我的中学时代,却在这样的喧闹中,悄悄转了弯。课业一下子重了,科目越来越多。我的成绩不算差,努努力,或许还能摸到县重点高中的门槛。可我的心,却偏向了台球厅噼啪的撞击声和游戏室街机砰砰作响的按键音。

我渐渐从教室的前排,退到了最后——那个被粉笔灰和阴影覆盖的角落。曾经对我满怀期待的英语老师,目光掠过我的时候,也多了些沉默的叹息。

初三那年,我跌进了早恋。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一场注定无果的心动,却在当时郑重得像一生一世。我们传纸条,并肩走很长的路,在放学后的夕阳里偷偷牵手……然后,到了毕业季。

我去了镇上的普通高中。而她,像很多故事里的女孩一样,南下打工,从此消失在人海。

三年光阴就这样轻飘飘地翻了过去,像一盒听旧的磁带,A面是喧闹与成长,B面是沉默与告别。而我的千禧年,也就这样定格在了最初又最懵懂的那一页。

曾今的高中一景

6

2003年,我上了高中。学校离家九公里,每个周末,我就和同村的同学一道蹬着自行车回去,一路说说笑笑,一个钟头也不觉得漫长。

三年住校,吃的是食堂清淡的大锅饭,冲的是宿舍露天的冷水澡。可青春仿佛怎么也压抑不住——MP3开始流行,港台歌手的声音成为宿舍夜谈的背景音;食堂和校外小餐馆的电视前,总围着一群男生,NBA、意甲、英超,他们比上课还认真。

网吧像一扇刚刚打开的窗。传奇、CS、魔兽、梦幻西游……每一款游戏都足以让我们翻墙包夜、魂牵梦萦。QQ挂级、加陌生人聊天,一聊就是几个钟头。现在回想,那大概是我们最初触碰世界的兴奋。

我第一次穿上一身名牌运动服,是外出打工的姐姐给我买的。在大家还普遍朴素的校园里,那身衣服亮眼得几乎灼目,我至今还记得它的条纹与logo。

高中三年,是试卷、晨跑、早读、晚自习堆叠起来的重。我报了美术班,想靠艺考搏一个本科,却总在半途撂下画笔跑去踢球,又在深夜翻出宿舍去网吧。人在十六七岁,好像什么都想抓住,又什么也握不紧。

现在想想,那时的学生大抵三类:埋头苦读的、彻底躺平的、和我一样在中间摇摆挣扎的。有趣的是,当年最用功的那一批,大多并未考上本科,如今散落四方,安稳也平凡;而几个曾经“混日子”的,却有人做生意、当了老板。命运仿佛开了一个延迟响应的玩笑。

高三那年,我暗恋一个女孩。她是南边村的,也学美术。我总在画室偷看她调色时的侧脸,却从未敢开口。青春期的自卑与慌乱,让我把这份心动埋进一沓沓试卷底下,最终随毕业无疾而终。

后来,我去了昆山念民办大专,她去了苏州读公办大专。那个高考结束的暑假,我像是被骤然松开的发条,扎起辫子、染了黄毛,买了个杂牌手机,整天泡在网吧、台球室和游戏厅,仿佛要把三年没玩够的都给补回来。

家里还是为我办了一场升学宴。亲戚们都来了,热闹间掺杂着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那时总觉得,考上大专并不值得庆祝,甚至有些丢人。许多年后才明白,那已是父母尽他们所能,为我送上最朴素的肯定。

那段混沌、迷茫又鲜活的高中岁月,就这样仓促落幕——而我真正读懂它,已是在十几年之后。

2006年上大学,第一次离开家乡

2006年,我第一次出远门,去昆山念大学,离家四百公里。父亲陪我坐了大巴去报到,替我交了一万多的学费——在那时,真是一笔沉重的数字。此后三年,都是靠他在外打工供我读书。我总记得他递过钞票时沉默的侧脸。

我报的是动漫设计。从小爱看动画片,没想到有一天竟能亲手创造它们,更没想到,这个选择会成为我后来十年的饭碗。外语课我选了日语,倒不是多有远见,纯粹是那时迷上了日剧。

大学才让我真正明白什么叫“差距”。班里不少江南同学家境好,穿得时髦,一身名牌。而我仍是一身素衣,一眼就看得出的乡下小子。宿舍六人间,上床下桌,开学时大家纷纷买了电脑,只有我的桌面放满了书本。他们打着游戏聊着天,而我沉浸在书海之中。

那时杀马特正流行。有个室友,每天清早都要精心烫好他的长发,终日只见半张脸,连睡觉都趴着,生怕压坏造型。班上有几个女孩也剪了短发,穿得中性飒爽,常和男生们打成一片,潇洒得很。

大一多是理论课和绘画,阶梯教室、画室、雕塑室……穿梭其间,铅笔、橡皮和颜料的气味陪伴了我整整一年。大二开始学软件,机房课越来越多。我也终于有了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脑,圆了梦。

学习没什么压力,生活却丰富多彩。很多同学去勤工俭学,女生去KTV做服务生,男生到蟹楼端盘子,赚得不多,却很快乐。校园里到处都是牵着手走路的情侣,似乎空气都是甜的。

我也谈过两段恋爱。大一有个镇江女孩主动提出交往,我们一起吃饭、散步,话却总不多,两个月就无声无息地结束了,像一阵轻风,没留下什么痕迹。

而我始终没放下高中暗恋的那个她。她在苏州上学,我加了她的QQ,要了电话,经常打过去。她曾发来一张在宿舍的自拍,笑得真可爱。那段时间,我内心悸动,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见她。后来,她和同校一个男生在一起了,听说过得幸福——我衷心祝她幸福。

就在那时,我遇见了现在的妻子。她是我们班的江南女孩,文静可爱。大一时我没太留意,大二却不知怎的,彼此默默关注了起来。最终还是在几个同学的“推波助澜”下,我们才走到一起。

那段恋爱,是我第一次真正尝到爱情的滋味:一起散步、吃饭、逛街,就连自习都变得甜蜜。那一刻,青春的喧哗忽然戛然而止,向我露出了它柔软的、温暖的底色。

2008年实习期间

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举国欢腾。而我也迎来了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开始实习,我们通过动画课老师的介绍,来到了苏州一家小工作室。

在这里,我拿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靠专业技能挣来的工资:1700元。至今还记得捏着那叠钱时手心的温度和心跳,那种自豪与喜悦,是后来任何收入都无法比拟的。

工作室虽小,承接的项目却一点也不“小”。我们既参与过国内知名动画的制作,也接过海外加工的片源——那时流行大公司分包模式,能直接拿到一手片源的机会并不多。每个人都带着一股纯粹的热情和期待投入工作,仿佛手中画的不只是镜头,更是未来的梦。

女朋友画传统手绘动画,我在隔壁房间负责电脑二维制作。工作之外,我们九个同学合租在吴中区一个小区里,两人一间,男生住楼下,女生住楼上。那个略显拥挤的空间,却成了我们踏入社会后的第一个“家”。年轻人挤在一起做饭、聊天、赶稿,一段难忘的时光。

后来,工作室三个合伙人分家,我们整个团队一起搬到了无锡。新工作地点在南洋学院附近的一栋别墅里,楼下做手绘动画,楼上做电脑动画。在那里又工作了半年,窗外是陌生的城市风景,窗内是我们依然紧握的笔和还未熄灭的激情。

那一年,我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个能靠手艺吃饭的动画人。北京奥运是国家的高光时刻,而吴中的那间合租房,是我青春的拼图里不会褪色的一块。

学生时代欠下的努力,我在工作后以数倍的付出一一偿还。一路奔跑,只为追赶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自己。

2009年大学毕业,动画公司培训场景

9

2009年,我大学毕业了。之前工作室的老板把我推荐到昆山一家动画公司做培训主管——后来才明白,这其中多半是行业里的利益往来。

我又回到了昆山。公司规模很大,独占一整栋楼,可平时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主管和一位人事,老板几乎从不露面。唯一一次见他,还是某天有人来参观,他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

我在那里带过几百个动画专业的实习生。为了结束异地恋,我说服女友也来到昆山,我们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周边熟悉的街巷烟火气,只是这一次,我们要自己付房租、买菜、计划开销。

这家公司给的工资并不高,但比起之前工作室,总算多了一些。现实的压力让我摸索着开辟了第一份副业:我在网上发帖接单,代做设计和动画。幸亏大学时专业学得扎实,渐渐地,每个月都能接到不少零散项目。培训期间,我还带着几个技术好的学生一起接了杭州的一个大单,那种带着团队赚钱的感觉,让我第一次尝到小小的成就感。

可惜现实并没有给我们太多时间。女友在昆山呆了半年,由于一直没有稳定工作,她的父母坚持让她回无锡。我们又一次分开……后来,她家里托关系帮她转行进一家医药公司做质检。

做动画这一行,前期实在太难熬:没完没了的加班和并不匹配的薪资,在慢慢消磨曾今的热爱与憧憬。让大多数同学陆续转行。而我,也没有继续在传统动画领域坚持,开始自学编程,转向交互动画这个新方向寻找出路。

那一年,我从学生变成老师,从男友变成同居伴侣,也从理想主义者变成一个开始向现实妥协、却仍在摸索前行的年轻人。

2010年,是被孤单填满的一年。我在昆山那栋空旷的大楼里,送走一批又一批实习生。大部分时间,整栋楼只有我一个人——做动画培训、接设计私活、自学编程,日子就像循环播放的默片,安静而漫长。

最终,我还是决定回无锡。至少,那里有她在。

找工作期间,我暂住在女友家。一切都好,除了饮食。作为一个吃惯辣的人,我实在难以适应无锡菜里的“万物皆可放糖”。只好偷偷买瓶泡椒,每顿饭加一点,才勉强过饮食这一关。

后来,我进了一家科技公司,做光学交互研发。曾跟着老板的车去上海参展,用蹩脚的英语跟外国人介绍产品——那一刻,我才真正后悔当初没好好学外语。

2010年初次入京

之后,老板派我去北京总部出差。我在海淀区工作了一个月,住在如家酒店。每天早上,驴肉火烧配蛋汤,便宜又地道。总部的同事几乎全是一线本科毕业,还有两位清华出身的高管。我一个十八线毕业的大专生,在他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有幸和一位清华毕业的程序主管一起吃饭。他来自江西,平易近人,我们坐在清华食堂里边吃边聊。走在清华园里,我心中百感交集——“羡慕嫉妒恨”都不足以形容。那是我第一次触摸到梦想学府的温度,那种憧憬与失落,至今难忘。

第一次来北京,我抓紧一切时间去感受这座城市。景山公园门票只要两元,站在山顶,紫禁城尽收眼底。我逛过喧闹的王府井,吃过地道的冰糖葫芦,在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书,还坐上像手风琴一样的公交车,听售票员用飞快的京腔报站,一个字也没听懂。夜晚,我沿着护城河一直走到长安街,在天安门和人民英雄纪念碑前驻足良久。北京太大,而我时间太短,最终没能去趟长城,成了一个小小的遗憾。

虽然北京很好,但我从未想过长留。老板没有明确我何时回无锡,归心似箭,我便主动提出返回。在这家公司,我并没有真正发挥出自己的特长。到了年底,我选择了离职。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的第二个副业诞生了——在某宝开了一个设计店铺。因为技术扎实,订单源源不断。我一直梦想单干,却始终没有勇气真正踏出那一步。

那一年,我在南北之间奔波,在现实与理想之间徘徊,在孤单与期待中,一点点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2011年苏北农村结婚

11

2011年的春节,我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和相恋四年的女友结婚了。

我们从陌生人成为同学,从同学变成同事,最终携手成为夫妻。这一路并不容易,父母的反对、亲友的异议,我们都一一扛了过来。现在回想,唯有感谢当年那份固执的坚持,才没有让彼此错过。

婚礼在苏北老家和无锡各办了一场。一江之隔,两种风俗。老家的宴席热闹非凡,虽然我至今看不惯那些婚闹习俗,实在俗气得很。但喜庆之日,我也只能一笑置之。

婚后回到无锡,我找到一份机电模拟交互设计的工作,终于将动画与交互的专业积累派上了用场。年底,我们迎来了大儿子的降生。第一次做父亲,心情复杂——既有无限的兴奋,又带着不知所措的惶恐。所有的一切都在摸索中进行。

那段日子,快乐与疲惫交织。白天上班,晚上接单做兼职,深夜还要起身泡奶粉、换尿布,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哄睡。幸得有岳母从旁相助,否则我们真不知如何应对。我母亲也曾来帮忙,但终究不习惯南方生活,待不久便回了老家。

生活虽忙,却也渐渐有了起色。年底接下一个北京的大项目,每月稳定带来几千元的额外收入。我们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车,出行方便了许多。也曾动过买房的念头,当时房价每平六七千,但苦于积蓄不多,又不愿四处借钱,最终作罢。谁料几年后,那片区域的房价翻了几倍,让不少早早入手的人赚得盆满钵满。

这一年,我从丈夫成为父亲,从漂泊的职场人渐渐安定下来。在生活的酸甜苦辣里,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家的模样。

2014年,我迈出了人生中大胆的一步——辞职创业。

那时,我从北京接到的外包项目越来越多,仅靠晚上加班已经做不完。那边的项目经理主动劝我:“不如自己出来单干,找几个人一起做,不会比上班差。”我仔细一算,收入确实比固定工资高出一大截。

心动了,也行动了。我毅然辞掉工作,联系了母校的老师,请他帮忙推荐了几个大三的实习生。就这样,我把家里的书房改造成临时办公室,开始了第一次创业。

妻子也全力支持我,加入团队帮我处理辅助性的工作。我们俩带着几个年轻人,在家办公,热火朝天地做了一年多。

但渐渐地,问题也开始浮现。家庭办公终究不够正规,缺乏团队氛围和成长空间,实习生们一个接一个离开。更关键的是,我们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在了北京那一家的项目上,推掉了其它机会。而后来,北京那边的订单也逐渐变少、项目后继乏力……

最终,我们没能撑下去。第一次创业,就像一场充满激情却准备不足的冒险,在现实面前,还是画上了句点。

2015年二次创业

2015年,我们揣着之前攒下的第一桶金,决定再次创业。

那段时间,我们四处寻找项目,连农村老家都跑了好几趟,最终看中滨湖区一家超市里的场地,开起了儿童乐园,她负责收银,我负责管理维护,不忙的时候在电脑上继续做设计赚钱。刚开业时生意异常火爆,每天办卡收入就有好几千,看着家长们排队交钱,我们心里满是希望。

可惜好景不长。渐渐地,来玩的孩子越来越少,办卡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场内变得冷清空荡。我们辛苦攒下的积蓄几乎全部赔了进去,仅仅几个月,就只能草草收场。我们坚持清退了所有未消费完的会员卡余额,又把设备低价卖给了二手贩子。我们两人思考了好久,决定及时止损。

这一次, 前期调研做得太草率——位置有些偏,周边常住人口不多,消费群体也不太匹配;和超市的协作方案没谈妥,导致乐园缺乏附加吸引力;再加上高昂的房租…种种因素叠加,我们之前辛苦攒下的钱基本赔完。

好几个夜晚,我辗转难眠,心里反复咀嚼每一个失误,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创业吗?经过这次打击,我们那份创业的激情和野心,也仿佛被现实一点点磨去,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冲动和憧憬。

2016年,我们决定重回职场,踏实地找份工作。妻子很快幸运地入职了一家公司——待遇和福利都很好,她一直工作至今,成了我们家最稳定的依靠。

我找了半个多月,终于遇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家做K12教育的互联网公司,正好需要交互和动画方面的人才。我所擅长的技能,终于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2017年重返职场第二年后的表彰大会

2017年,是我在这家公司的第二年。因为表现不错,我被提拔为动画部经理,开始带团队、做项目,真正意义上扛起了管理的责任。之后几年,一切渐渐步入正轨,公司越做越大,招商会一场接一场,吸引了不少投资和加盟,校区在全国遍地开花。团队也从最初的二十多人,发展到一百多人。每年的年会越来越气派,掌声、灯光、表彰……仿佛一切都走在向上的轨道上。

那几年,我们的生活也安稳许多。有了余力带孩子出门旅行、逛逛商场,日子过得平静却满足。职场带来的不仅是收入,更是一份久违的从容与希望。

2020年口罩办公

2020年,疫情突如其来,公司线下校区受到巨大冲击。谁也没想到,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2021年,“双减”政策正式落地,大量教培机构关停转型,我们公司也受到严重影响。自营校区从几十家缩减到只剩一家,投资人撤资、收购计划取消……老板召集管理层开了一场格外沉重的会,之后,团队开始陆续离开,薪资也大幅缩水,只发基本保障工资。我们几个核心骨干仍咬牙坚持了半年,总盼着还有转机。

2022年,疫情反复,七月几乎全城封控,我们转为线上办公。等到十二月解封,公司只剩下寥寥几人。也正是在那一年,我接触到了短视频。看到很多人借此突围,我也开始尝试第三个副业:在平台上发布简笔画视频,摸索多渠道变现。快到年关,终于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我们拿出所有积蓄,东拼西凑,买了人生第一套房,从此背上房贷,却也真正在无锡安下了家。

2023年、35岁,转行做仓储

15

2023年,我35岁了。不得不离开自己热爱且擅长的行业。找工作变得异常艰难——有的嫌年龄大,有的给不起想要的薪水。所谓的“35岁魔咒”,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原本想去上海、杭州闯一闯,却舍不得家人和孩子。不愿像父辈那样缺席孩子的成长,最后我选择留下,尽量陪伴他们。

那段时间,我面试了很多工作,对口岗位少的可怜。白天在仓库打零工,晚上做副业,同时继续投简历。两个月后,我最终决定转行做仓储,把动画设计转为副业,还特地考了叉车证。

2024年,经济下行,各行各业都显得冷清。很多企业在裁员,大家都不敢轻易辞职,默默勒紧腰带,小心度日。从2009年毕业至今,一晃16年。时光飞逝,家里二宝都已上小学。这十六年摸爬滚打,起起落落,我也终于彻底“觉醒”。

我最大的感悟是:
不要只依赖一份工作,一定要尽早探索和开发副业,增加自身的抗风险能力——做“牛马”很难实现财务自由,反而容易陷入被动。始终保持危机感,主动学习新技能,抓住时代的风口。多一份选择,就多一份面对变化的底气。

有个著名的“哈佛定律”:决定人生高度的,往往是晚上8点后的时间。是用它来学习、规划、还是创造?日复一日的选择,会产生巨大的复利效应,在数年后带来质的飞跃。

目前我的模式是:

主业(牛马)+ 副业(动画设计、短视频、写作、AI)+持续学习(阅读、新技能)+锻炼(跑步、冥想)

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为了未来【超级个体】方向而努力奋斗!

“我们这一代,脚踩泥土,手触云端。
童年是线下真实的嬉闹,青春是线上线下的交织。
我们见证了国家从‘追赶’到‘并跑’的奇迹,
也亲历了个人命运与时代浪潮的剧烈碰撞。
从改革开放的深化,到互联网的普及,再到全球化的拥抱,
我们是最完整的‘跨世纪’一代,
身上既有传统的烙印,又具备了开阔的视野。
这就是80后生人,在巨变的年代里,努力奔跑的三十年。”

有感而发的万字真言,有幸能与感同身受的你相遇。原来每一次心灵的共振,都能跨越人海。

写在最后的话:
“你是否也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你最大的顾虑或困惑是什么?”

(请在评论区告诉我,你的每一个故事和思考,都是我下一篇内容的灵感来源。)


如果我的故事对你有所触动,请点击关注最上面蓝色的字:我是东聿。这条路很孤独,让我们抱团取暖,一起把人生的旷野,走成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2025.9.9 锡城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