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电影的困局:为何每年50部新作,只有3部能上院线?
发布时间:2025-10-15 11:16:00 浏览量:2
要说中国儿童电影的开端,得从1922年上海影戏公司那个叫《顽童》的短片说起。
但杜宇找来了侄曾孙但二春当主角,镜头里孩子撒欢儿的样儿,纯粹得像杯白开水,这就算是咱们儿童电影的“开篇第一页”了。
到了三四十年代,蔡楚生的《迷途的羔羊》、张石川的《压岁钱》,把旧社会孩子的苦和盼都拍进了银幕。
那时候电影里的小孩,既是被欺负的小可怜,又是扛起国家希望的“小大人”,这种矛盾劲儿,现在看都觉得特别真实。
1949年的《三毛流浪记》可算个里程碑,三毛光脚在上海街头晃悠,饿了捡烟头,冷了裹报纸,可眼神里那股子乐观劲儿,谁看了都揪心。
这片子后来被评上“儿童电影百年百部经典”榜首,搁现在看,那镜头语言都不过时。
新中国成立后,《鸡毛信》里的海娃、《小兵张嘎》里的嘎子,成了好几代人心里的小英雄模板。
但有意思的是,那时候也不缺接地气的片子,像《罗小林的决心》就讲小孩写作业磨蹭的事儿,跟现在家长吼孩子“快点写作业”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80年代可是儿童电影的“黄金期”,1981年北京儿童电影制片厂成立,于蓝当厂长,专门给孩子拍电影。
李镇老师回忆说,那时候学校每年发小本电影票,全班排着队去影院,《我的九月》里小孩克服胆小的故事,看完能跟同学唠好几天。
后来童牛奖、中国国际儿童电影节也跟着来了,那时候的儿童电影,真是又有里子又有面子。
可到了新世纪,风向变了。
1999年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并入中影集团,2005年童牛奖也跟华表奖“合体”了,儿童电影就像没了专属跑道的运动员,有点找不着北。
现在每年拍四五十部儿童电影,能进影院的掰着手指头数得过来。
动画电影为了挣钱,都往“合家欢”靠,《哪吒》系列是火了,但真人儿童片就惨了,反正上不了院线,导演们干脆往艺术化里钻,拍得贼纯粹,可知道的人没几个。
这里面有个大矛盾:孩子没掏钱的能力,得家长带着去看。
但现在家长都盯着升学,觉得看电影不如多做套卷子,就算教育部2018年发了文件,让学校组织看优秀儿童电影,可好多学校压根没动静。
钱在那儿搁着,就是到不了电影院和片方手里。
你看德国,人家把21%的电影资助金都砸给儿童片,法国还把电影教育塞进高中课表,咱们这政策挺好,就是到最后一步卡住了,学校有自主权,愿意组织就组织,不愿意就拉倒。
但偏偏这时候,有个叫张忠华的导演挺“轴”。
他从大学就拿DV拍儿童片,20多年了,《树上有个好地方》《河边有个好地方》全是讲陕西娃的故事。
他拍片有个招儿:不教孩子演戏,就让他们玩,玩得最嗨的时候开机,那股子天真劲儿全抓镜头里了。
这些片子在国际上拿奖拿到手软,可就是上不了院线。
李镇老师说,现在做儿童电影的人,都带着股情怀,反正不指望挣钱,就想把东西做好。
那束照进影院的光2025年10月的第十八届中国国际儿童电影展有点意思,成都、济南、湖州三地联展,20部新片、9部经典,还有19个国家的片子来参展。
《小马鞭》里新疆娃骑马追梦,《屋顶足球》讲山区孩子踢足球,这些片子没走大制作路子,就靠故事打动人,照样在国际上拿奖。
这事儿说明啥?儿童电影得细分。
李镇老师一直呼吁按年龄分段:学龄前、小学、初中、高中,各有各的拍法。
你让高中生看幼儿园小朋友的电影,人家肯定觉得“幼齿”,反过来也一样。
再说政策这块,其实可以学学国外。
比如韩国《熔炉》电影推动了法律修改,日本有“亲子电影运动”,把看电影和家庭教育绑一块儿。
咱们要是把儿童电影塞进课后服务,或者像陕西试点“校园数字院线”,让孩子在学校就能看到好电影,说不定能破解“家长不带、学校不组织”的困局。
还有资金这块,要是能设个专项基金,别让钱总在行政体系里打转,真正流到创作端,导演们也能更有干劲。
说白了,儿童电影就像给孩子准备的精神零食,不能光靠市场这只手来抓。
它带着点公益性,得靠社会各界搭把手。
你看张忠华们坚持了20年,靠的不是商业回报,是那份对孩子的尊重。
中国儿童电影走了百年,从《顽童》到《小马鞭》,变的是时代,不变的是对童心的守护。
现在缺的不是好故事,是让好故事走进影院的那条路,这条路,得政策、市场、创作者还有家长一起走,才能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