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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的婚房,爸妈却要加上弟弟名字,当我掏出亲子鉴定,他们傻了

发布时间:2025-10-09 19:39:19  浏览量:9

周五下午四点,格子间的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

空调外机在窗外有气无力地嗡鸣,混着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催生出一种周末前特有的焦躁。

手机在桌角震了一下。

是我妈发来的微信,一张笑开了花的自拍,背景是楼盘的巨大沙盘模型。

“蔓蔓,妈替你看了,8栋1203,南北通透,阳光好得很!”

我心里一热,连带着敲代码的指尖都轻快了几分。

这套房,首付一百二十万,是我工作八年,从牙缝里一分一分省下来的。

从实习生熬到项目组长,泡了多少桶速溶咖啡,加了多少个凌晨三点的班,只有我自己知道。

现在,终于要在属于我的房子上,写下我的名字了。

我回了个“谢谢妈”,又加了个“辛苦了”的表情包。

屏幕那头几乎是秒回:“一家人,说什么辛苦!晚上带小周一起回家吃饭,我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好。”

关掉对话框,我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隔壁工位的周屿探过头,他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并肩作战的同事。

“阿姨又发捷报了?”他压低声音,笑意从眼睛里溢出来。

我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看。

“可以啊,咱妈这审美,跟我不谋而合。”他放大照片,仔细端详着那个小小的模型,“等拿了房,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阳台改成阳光花房。”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那点因为加班而起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这套房,是我们的婚房。

是我们未来生活的起点。

晚上七点,我和周屿拎着水果和一箱牛奶,准时踏进家门。

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我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轰隆作响。

“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开饭!”她探出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

我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里正播报着什么国际大事,他看得一脸严肃。

弟弟林浩瘫在另一头的沙发上,捧着手机打游戏,嘴里“冲冲冲”、“我靠”地喊着,耳机线把耳朵勒出一道红印。

他甚至没抬头看我们一眼。

我习惯了。

林浩比我小五岁,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大学毕业两年,换了三份工作,没一份超过半年。

现在索性躺平在家,吃我妈的,用我的,心安理得。

饭桌上,气氛热烈。

我妈不停地给周屿夹菜,“小周啊,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工作别太拼。”

又给我夹了一大块排骨,“蔓蔓,你也是,女孩子家家,别总学男人那么要强。”

周屿笑着应和,气氛融洽得像一幅标准的家庭美满图。

汤喝到一半,我妈放下勺子,清了清嗓子。

来了。我知道正题要来了。

“蔓蔓啊,”她看着我,眼神慈爱又充满期待,“今天去看了房,妈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多亏了妈帮忙跑前跑后。”我顺着她的话说。

“这说的什么话,”她摆摆手,话锋一转,“就是……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这房子虽然是你出钱买,但毕竟是你弟弟唯一的姐姐。”

“你以后嫁出去了,有小周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

“可你弟弟不一样,他还没个着落,将来娶媳妇,没套房怎么行?”

我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周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我妈没注意到我们的变化,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房产证上,能不能……也把你弟弟的名字加上去?”

空气瞬间凝固了。

抽油烟机好像还在响,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只听见自己心里的那根弦,“绷”地一声,断了。

“妈,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把浩浩的名字也写上去。”我妈重复了一遍,语气理所当然,“多大点事,就是加个名儿,以后你们姐弟俩,互相有个照应。”

“互相照应?”我气得差点笑出声,“妈,这房子首付一百二十万,是我一个人出的。月供一万二,也是我还。林浩出了一分钱吗?他凭什么加名字?”

一直埋头玩手机的林浩,这时终于抬起了头。

他摘下耳机,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分那么清楚干嘛?”

我看着他那张二十五岁却依然稚气未脱的脸,怒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一家人?我加班到胃出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用着我买的最新款手机,穿着我给你买的名牌球鞋,现在还要在我的房子上加你的名字,林浩,你的脸皮是铁做的吗?”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林蔓!你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我妈猛地一拍桌子,汤汁都溅了出来,“他不是你亲弟弟吗?你帮他不是应该的吗?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女儿!”

“自私?”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从大学开始就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工作第一年,给你和爸换了手机,第二年,家里装修我出了五万。林浩的学费、生活费,哪一样我没出过力?现在我倾尽所有买一套婚房,你们却要拿去给这个巨婴当垫脚石,到底谁自私?”

我爸终于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和稀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他转向我,语气带着商量:“蔓蔓,你妈也是为了浩浩好。加个名字而已,房子还是你的,不影响。”

“不影响?”一直沉默的周屿,冷冷地开了口。

他看着我爸妈,眼神锐利:“叔叔阿姨,你们可能对法律不太了解。婚前房产,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就属于共同财产。如果将来林浩有任何债务问题,这套房子是会被拿去抵债的。”

“更何况,”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心疼,“这房子,是我和蔓蔓的婚房。加上一个外人的名字,算怎么回事?”

“外人?小周,你怎么说话呢?浩浩是你未来的小舅子,怎么是外人!”我妈立刻把矛头对准了周屿。

“妈!”我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别再说了!这件事,我不同意!一万个不同意!”

林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姐,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不想我好!呜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妈立刻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像哄婴儿一样拍着他的背,嘴里还不停地骂我。

“林蔓,你看看你把你弟弟逼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心怎么这么狠!”

“我狠?”我指着还在干嚎的林浩,气得浑身发抖,“他二十五了!不是五岁!妈,你就是这么把他养成一个废物的!”

“你给我闭嘴!你个不孝女!”我妈抄起桌上的一个空碗就朝我扔了过来。

周屿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碗“哐当”一声砸在墙上,碎成了几片。

我愣住了。

我看着满地狼藉,看着抱着弟弟怒视我的母亲,看着一脸为难不知所措的父亲。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们走。”周屿拉着我的手,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拉着走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家。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哭喊和咒骂。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打在我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直到坐进周屿的车里,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

也许是,心已经凉透了。

车里没开灯,只有路边的霓虹一闪而过,映着周屿线条分明的侧脸。

他没发动车子,只是静静地握着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暖,很干燥。

“想哭就哭出来吧。”他轻声说。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掌心,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哭,我只是觉得……很可笑。”

“凭什么?”我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就因为我是姐姐,我就活该被予取予求吗?就因为我是女儿,我的东西就可以随便被拿走吗?”

周屿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这不是你的错。”他说,“是他们太贪心。”

“林蔓,听我说,”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的眼睛,“这套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谁也别想动。”

“如果你爸妈再逼你,我们就换个城市。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安身的地方。”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鼻头一酸,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无坚不摧的女金刚。

我只是一个努力生活,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却被原生家庭伤得体无完肤的普通女孩。

幸好,我还有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我妈一天几十个电话,几十条微信语音,内容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林蔓,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我养你这么大,让你帮帮你弟弟怎么了?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把浩浩的名字加上!不然,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

每一条语音,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扎在我的心上。

我没回,也没接。

我知道,一旦我开口,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和道德绑架。

然后是我爸的电话,他的语气总是温和又无奈。

“蔓蔓啊,你妈这两天气得高血压都犯了,你就服个软吧,啊?”

“你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多让着他点。”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重要。”

我只回了他一句:“爸,如果和气的代价是让我放弃我的一切,那我宁愿不要。”

最让我恶心的,是林浩。

他发来的微信,不再是哭闹,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理所当然。

“姐,妈都气病了,你就别犟了。不就是加个名字吗?房子你住,我又不跟你抢。”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大房子干嘛?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周屿那小子。”

“你是我姐,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吗?”

看到最后一句,我被他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终于回复了他。

“林一毛,房一分,你都不配。想加名字,可以,拿六十万首付来,月供一人一半。”

他那边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发来一个字:“滚!”

我把他拉黑了。

世界清静了。

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周三下午,我正在开一个紧急的项目会,前台小姑娘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林姐,不好了,你……你家人来公司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冲出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公司大厅沙发上的我妈。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碎花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肿,正对着我们公司的前台哭诉。

“我命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现在为了个房子,连亲妈都不要了……”

“我只是想让她帮帮她弟弟,她就要跟我断绝关系啊……”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事,对着我妈指指点点,又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瞟一眼。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又羞又怒。

我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妈!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公司!”

她看到我,哭得更来劲了,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大得整个大厅都能听见。

“林蔓!你终于肯见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你跟我回家!”我试图把她拉起来,但她像块石头一样赖在沙发上,死活不肯动。

“我不走!你今天不答应把浩浩的名字加上去,我就死在这里!”她开始撒泼打滚,甚至要去撞旁边的玻璃门。

几个保安闻声赶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小丑,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了我的肩膀。

是周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脸色铁青。

他把我护在身后,对着我妈,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姨,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菜市场。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我妈愣了一下,似乎被周屿的气场镇住了。

“你……你凭什么报警?我找我女儿,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未婚妻。”周屿一字一句地说,“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这里闹,影响到公司正常运营,也侵犯了林蔓的名誉权。警察来了,道理在谁那边,我想你很清楚。”

周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妈一半的火焰。

她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看着穿着制服的保安和越来越多围观的同事,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胆怯。

“还有,”周屿继续说,“关于房子的事,我再说最后一遍。首付是林蔓一个人出的,月供将来是我们一起还。这套房子,跟林浩,跟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要是再来公司闹,或者用任何方式骚扰林蔓,我们不仅会报警,还会请律师。到时候,就不是家庭内部矛盾那么简单了。”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对旁边的保安说:“麻烦你们,把这位女士‘请’出去。”

我妈彻底傻了。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周屿,会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

她被保安“架”着往外走,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咒骂。

“好啊……林蔓……你找了个好男人,就忘了爹妈了……你会有报应的!”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周围同事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有鄙夷。

我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周屿紧紧握着我的手,把我带回了办公室。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塞进我手里。

“别怕,有我。”

我捧着水杯,手还在抖。

“周屿,我是不是很失败?”我哑着嗓子问,“我努力工作,努力生活,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你没有失败。”他蹲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你只是太善良,太顾及他们的感受,才让他们觉得你没有底线。”

“林蔓,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自私一点。”

“你的善良,要留给值得的人。”

那天下午,我请了假。

周屿陪我一起回了家。

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出租屋。

路上,我接到了部门总监的电话。

他没有责备我,只是很委婉地表示,希望我能尽快处理好“家事”,不要影响到工作。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我妈这么一闹,我在公司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

我成了同事们茶余饭饭后的谈资,成了领导眼里的“麻烦”。

我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个念头。

也许,我真的该离开了。

回到出租屋,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其他城市的工作机会。

北京,上海,深圳……

我像一个溺水的人,疯狂地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周屿没有阻止我,他只是默默地给我叫了外卖,是我最喜欢吃的那家酸菜鱼。

鱼片很嫩,汤很酸爽,但我吃在嘴里,却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周屿,”我放下筷子,“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怎么办?”

他给我夹了一筷子鱼,放到我碗里。

“我跟你一起走。”

“你的工作……”

“工作可以再找,老婆只有一个。”他看着我,笑得理所当然。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愤怒、无助,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泪水。

哭着哭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很久以前,被我刻意忽略了的事。

那年我上初中,林浩还在上小学。

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爸妈在房间里吵架。

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词。

“……不是你的……”

“……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家……不能散……”

当时我年纪小,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害怕,悄悄溜回了房间。

第二天,爸妈又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件事,就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的石子,在我心里硌了这么多年。

现在想来,那场争吵,和我妈对林浩近乎偏执的溺爱,和我爸那种夹杂着愧疚和疏离的沉默,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

我猛地从周屿怀里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周屿,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了。”

我把那个尘封多年的记忆,告诉了周屿。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飘,“我只是猜测。”

“但如果……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我妈可以毫无原则地偏袒林浩。

为什么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牺牲我的一切,去填补林浩的欲壑。

因为,那是一种补偿。

一种对我爸,对我这个家的,带着心虚和愧疚的补偿。

周屿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林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你猜错了,对你爸的伤害是巨大的。”

“我知道。”我点点头,手心全是冷汗,“但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他们绑架下去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我彻底解脱,或者彻底死心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秘密特工。

我以“缓和关系”为由,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约他周末出来喝茶。

我特意选了一家他常去的老茶馆。

他很高兴,以为我终于想通了。

见面那天,他穿了件新夹克,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他跟我聊了很多,从我的工作,到周屿的家庭,最后还是绕回了房子的事。

“蔓蔓,你妈她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浩浩是你唯一的弟弟,你多帮衬他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给他续水。

等他喝完,我收起他用过的那个青瓷茶杯,借口去洗手间,用事先准备好的密封袋装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接下来是林浩。

这就比较难了。

自从上次被我拉黑,他一直没再联系我。

我想了个办法。

我在一个家庭微信群里(我没退,只是屏蔽了)发了一条消息。

“我下周要出差一个月,之前给林浩买的那双限量款球鞋,他要是不穿,我就挂二手卖了。”

不到十分钟,林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没加回我微信,是直接用手机号打的。

“姐!你什么意思?那鞋你不是送我了吗?凭什么卖掉!”他在电话那头嚷嚷。

“放你那儿也是积灰,不如换点钱。”我故意说。

“谁说积灰了!我天天穿!你赶紧给我拿过来!”

“行啊,你现在来我公司楼下咖啡馆,我拿给你。”

半小时后,林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咖啡馆。

我把鞋盒递给他。

他打开检查了一下,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喝杯东西再走吧,我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我给他点了一杯冰美式,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喝完。

等他走了,我把那个他用过的吸管,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另一个密封袋。

拿着那两个沉甸甸的密封袋,我感觉自己像揣着两颗炸弹。

我找了一家最权威的基因鉴定中心,匿名提交了样本。

申请的是“父子关系”鉴定。

工作人员告诉我,结果需要七个工作日。

那七天,我过得度日如年。

白天在公司,我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写代码,开会,跟进度。

但只要一停下来,那个可怕的念asun就会冒出来,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妈没有再来公司闹,但她的电话和微信轰炸,一天都没停过。

我把她也拉黑了。

周屿看我状态不好,每天都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晚上陪我看喜剧电影。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松下来。

但这件事,在结果出来之前,就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甚至开始做噩梦。

梦里,我回到了那个争吵的夜晚,我爸妈的脸在黑暗中扭曲变形,他们指着我,又指着林浩,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几个词。

“……不是你的……”

“……不能散……”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周屿从背后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事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在。”

第七天,是个周一。

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邮箱。

下午五点半,下班前,那封决定我命运的邮件,终于来了。

我点开附件的手,在发抖。

那是一份PDF格式的鉴定报告。

我跳过了前面复杂的专业术语,直接拉到了最后一页的结论部分。

“……根据DNA分析结果,排除(样本A)为(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

排除。

是排除。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一股巨大的,荒谬的,悲凉的情绪,瞬间将我淹没。

我猜对了。

我竟然,真的猜对了。

林浩,我叫了二十五年“弟弟”的人,竟然和我没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我爸,养了他二十五年,竟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妈,为了这个“儿子”,逼迫我,咒骂我,差点毁了我的人生。

这一切,就像一出无比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

而我,是那个最可笑的配角。

我没有哭。

我甚至,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解脱的,如释重负的笑。

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从那个沉重的枷,彻底解脱了。

我把鉴定报告打印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包里。

然后,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

“干嘛!终于知道错了?”

“妈,”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明天上午九点,房产交易中心见。把爸和林浩都叫上。”

“怎么?想通了?肯加名字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周屿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特意请了假陪我。

第二天上午,我们提前到了房产交易中心。

大厅里人来人往,充斥着各种方言和计算器按键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和焦虑混合的味道。

我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八点五十分,我爸妈和林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我妈一脸胜利者的姿态,昂首挺胸。

林浩跟在她身后,低着头玩手机,一脸不情愿。

我爸走在最后,表情有些复杂,看起来既有愧疚,又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他们径直朝我走来。

“还以为你真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呢,”我妈在我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算你还有点孝心。”

我没理她,目光越过她,落在我爸身上。

“爸,你也来了。”

我爸的眼神有些躲闪,点了点头,“蔓蔓,别怪你妈,她也是……”

“行了行了,说这些干嘛!”我妈不耐烦地打断他,“赶紧办正事!办完了我还要去给你弟弟看车!”

她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拍在桌子上。

“林蔓,你的证件呢?赶紧拿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林浩也收起手机,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脸。

一张得意的,一张麻木的,一张理所当然的。

我突然觉得,我过去二十多年的忍让和付出,就是一个笑话。

我没有拿出我的身份证。

我从包里,慢慢地,拿出了那份折叠好的鉴定报告。

我把它摊开,推到我妈面前。

“妈,在加名字之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

我妈愣了一下,狐疑地拿起那几张纸。

“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低头看去。

她的目光,从第一页,慢慢移到最后一页。

她的表情,从不耐烦,到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极致的恐惧和惨白。

她手里的纸,“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不可能……这绝对是假的!你伪造的!”她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我,面目狰狞。

我爸和林浩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都凑了过来。

我爸捡起地上的报告,只看了一眼结论,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像一尊石雕,愣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只有林浩,还一脸茫然。

“什么东西啊?爸,妈,你们怎么了?”

他从我爸手里抢过报告,看了半天,也没看懂。

“排除生物学父亲?什么意思?”他傻乎乎地问。

我看着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

然后,我转向我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意思就是,林浩,他根本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

“妈,你为了这个跟你出轨生下的儿子,逼着我给你买的婚房加上他的名字,你觉得,合适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他们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雷。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我妈“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你……你这个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去查这个……”

我爸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怒,或者质问。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妈。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平静,空洞,像一潭死水,底下是万丈深渊。

他看了很久,然后,笑了。

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呵呵……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

“我说呢……我说你怎么就跟疯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交易大厅里,哭得像个孩子。

林浩彻底懵了。

“爸,你哭什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不是爸的亲生儿子?你胡说八道!”

他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报告,被周屿一把拦住了。

“你让我爸亲口告诉你。”我冷冷地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爸身上。

我爸擦了擦眼泪,他看着林浩,看了很久很久。

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有怜悯,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疲惫。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对着林浩,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个动作,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浩的心上。

林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又看着瘫在地上的我妈。

“不……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他像一头困兽,在原地打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

周围已经有好事的人在围观,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不想再在这里上演家庭伦理剧。

我拉着周屿,转身就走。

“林蔓!你站住!”我妈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过来,“你毁了我!你把这个家全毁了!”

周屿把我护在身后,挡住了她。

“阿姨,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的一切都让你女儿给毁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

我转过身,看着她。

“毁了这个家的,不是我,是你。”

“是你二十多年的谎言和自私。”

“妈,你恨我,是因为我揭穿了你的秘密,让你没办法再心安理得地用我的人生,去补偿你的过错。”

“从今天起,我不欠你们任何东西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拉着周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交易中心。

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压了二十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身后,还隐约传来我妈的哭喊声,我爸的苦笑声,和林浩崩溃的咆哮声。

但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房产中介。

“林小姐,您还过来办手续吗?”

“去。”我看着身边的周屿,笑了,“我现在就过去,一个人。”

那天下午,我在购房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蔓。

只有这两个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办完手续,我和周屿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江边。

我们买了两罐啤酒,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江水滚滚东流。

“后悔吗?”周屿问我。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啤酒。

“不后悔。”我说,“只是觉得……有点累。”

“像演完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戏。”

周屿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戏演完了,就该过自己的生活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夕阳,把江面染成一片金黄。

是啊,该过自己的生活了。

那天之后,我爸妈和林浩,就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他们没有再联系我。

我也没有再联系他们。

我从同事那里零星听到一些消息。

据说,我爸妈正在闹离婚。

据说,林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据说,那个家的争吵,一天都没有停过。

我听完,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一个月后,我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

总监找我谈话,极力挽留,甚至许诺了更高的职位和薪水。

我拒绝了。

这个城市,承载了我太多的伤痛和不堪。

我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周屿也和我一起辞了职。

我们把出租屋里的东西打包,卖掉了大部分家具,只留下了几个装着我们共同回忆的箱子。

离开那天,是个晴天。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注销了原来的手机号,换了新的。

我坐在开往南方的高铁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一点点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我的旧生活,被彻底甩在了身后。

我们在一个温暖的海滨城市,租了一套小房子。

房子不大,但有一个能看见海的阳台。

周屿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他说要实现他“阳光花房”的梦想。

我很快在一家新的互联网公司找到了工作,职位和薪水都比以前好。

周屿也入职了一家不错的企业,我们又成了并肩作战的同事。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正轨,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会在下班后,手牵着手去海边散步。

我们会在周末,去逛当地的海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回家做一顿大餐。

我们不再需要为了省钱而委屈自己,也不再需要为了别人的贪婪而透支自己的人生。

我的脸上,笑容越来越多了。

周屿说,我现在的样子,才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

一年后,我们用那笔本该用来买婚房的首付款,在这里,全款买了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海景房。

房子不大,一百平,但足够我们两个人,和未来的小生命。

拿到房产证的那天,我和周屿在阳台上,开了一瓶香槟。

我们碰杯,看着远处的落日,把海天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敬过去。”我说。

“敬未来。”他说。

我们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姐,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物流公司当分拣员。很累,但是……能养活自己了。对不起。”

是林浩。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了我的新号码。

我看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周屿凑过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回复。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条短信删除了。

然后,我关掉手机,转身抱住周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海风吹来,带着一丝咸咸的,自由的味道。

有些血缘,是用来供养的;有些家人,是用来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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