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爆哭预警!歪面具小鬼陪小妹寻亲千年
发布时间:2025-09-29 09:00:31 浏览量:2
《世外》
Another World
导演: 吴启忠
编剧: 楊寶文
主演: 钟雪莹 / 蔡晓童 / 张继聪 / 谢安琪 / 柯炜林 / 杨雅文
类型: 动画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上映日期: 2025-11-01(中国香港) / 2025-06-11(安纳西电影节) / 2025-09-28(平遥国际电影展)
片长: 111分钟
由楊寶文担任编剧及监制,吴启忠执导的动画电影《世外》入围今年平遥国际电影展藏龙单元,并于今日迎来了中国首映。首映场观众反馈热烈,不少观众都因本片而感动落泪。
《世外》改编自日本作家西条奈加的小说《千年鬼》。这部历时七年精心打磨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视觉风格和深邃的人文关怀,此前在安纳西国际动画电影节崭露头角,收获了众多观众与媒体的热烈赞誉。影片讲述了一个跨越千年的灵魂羁绊:一位因执着于寻找弟弟而无法转世的小妹,在死后世界“世外”遇见了一个带着歪斜面具、对人性充满好奇的小鬼。小鬼决定帮助她完成心愿,由此开启了一段穿越不同时代与文明的轮回之旅,共同探寻关于放下、原谅与生命意义的答案。
我们在平遥采访到了《世外》的发起人,也是本片的编剧兼监制楊寶文。她在采访中谈到了影片的开始,本次改编源于一次命中注定的相遇。2015年,她从三十多个故事大纲中独独被《千年鬼》击中,内心一个声音告诉她,将其拍成电影是她“今生的任务”。受到今 敏导演作品的启发,她最终选择了动画形式,并因偶然看到《今晚打丧尸》的动画片段,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动画导演吴启忠。
在改编过程中,楊寶文融入了自己对现代人普遍“暴躁”状态的观察,将原著单一的日本背景升华为一个更具普世性的舞台,通过轮回展现人类共通的困境。她也谈到了香港目前的动画生态,“散开”的香港动画人们,都寄情于这部充满港人情怀与世界视野的作品,并期待着《世外》的出世能成为叩开全球市场大门的“香港动画新名片”。
《世外》平遥映后
深焦:《世外》改编自西条奈加的小说《千年鬼》,最初为什么会选择这部小说进行改编?
楊寶文(Polly):德间书店在2015、2016年的时候想看看自己的一些小说有没有改编成电影的可能性,就去找了一些电影制片人。他们拜托一个日本制片人做了一些翻译,同时找国内的制片人去看。他给我看了30多个故事大纲,其中我很喜欢《千年鬼》。就问他能不能给我看小说,他们翻译了中文给我。我看的很快,看到第五章时,有一个声音在我脑袋里面说,“Polly,这个故事你要拍成电影,因为这个是你今生的任务。”我听到这个声音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然后我打电话给这个日本制片人,说可不可以告诉出版社,我要改编这个小说?但是需要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想到怎么做。
《千年鬼》书封
因为我一直都是拍电影的,所以最开始是想拍成电影。我一边写剧本一边想这个小鬼到底谁来演?我用了一年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因为这个故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我要尽我的能力去做好它。那时候的剧本还是写一个小朋友,跟现在的小鬼很像,但没有带面具。我很怕找一个小朋友来拍,会让观众以为是惊悚片,类似日本的《咒怨》那种,白皮肤黑眼圈。因为在实拍片的市场上,大家对于类型片会有预设,如果看到的内容和进电影院前想象的不一样,会有反效果。我不想做成恐怖片,我希望大家慢慢去理解“世外”是什么东西。
一年之后,突然有一天我跟自己说,“要不做成动画?”因为我很喜欢今 敏导演。今 敏的作品也挺惊悚的,但有fantasy融入在里面,混杂了很多很复杂的情绪和想法,以动画来说他真的做到了。决定做动画后,就在想去哪里找动画导演?其实我以前在北京做过动画,后来回香港拍港产片,拍一些国内不能上的鬼片和三级片,我拍了两部,一部叫《女皇撞到正》,正宗的喜剧鬼片来的。另外一部是三级片《非分熟女》,阿Sa和吴慷仁演的,很露骨。
那时香港正好有部电影叫《今晚打丧尸》上映,一部很疯狂、很Cult的电影,开场和结尾都是动画,我在电影院看的,很震撼,我突然间发现原来香港有那么好的动画导演,那么厉害,电影里动画的那种力量,让我觉得太厉害。四处跟人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他?我那个鬼片《女皇撞到正》的特效导演说,“那是我好朋友”,我赶快让他帮我约饭,就是现在《世外》的导演吴启忠,我第一天跟他吃饭就说了《世外》这个故事,他一听就很想做。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已经是7年前的事情。
《世外》剧照
深焦:除了《今晚打丧尸》,他当时还有在做其他动画吗?
楊寶文:有,他在香港城市大学学动画,他的毕业作品叫《逆石谭》,也是讲信仰的,非常厉害。之后他就一直在做不同的短片、广告,他还帮Nike做过动画广告。《刺客信条》游戏的预告片也是他画的。但他始终没有去大公司,我们就一起成立了「点五制作」公司,就为了做《世外》这部电影。
《今晚打丧尸》截图
深焦:在改编的时候是否有融入一些自己的想法?
楊寶文:我2014年住在北京朝阳大悦城附近,那里有一个十字路口,我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红绿灯。我每天过马路都有非常大的压力,所有人都是挤着过去,有人吵架,有人下车要打人,每一天都觉得很不舒服,很伤心,我觉得没有人想这样生活。就像电影里也没有人天生就是那么饿的。我很想讲一个故事,让大家能放下怨恨和愤怒。我想到了轮回,轮回会把你的生命拉得渺小一点,当你看到大局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愤怒是不值得的。那时我已经有这个想法了,但是我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主角,直到我看了《千年鬼》。
不只是北京,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现在的人越来越暴躁。但是暴躁是一个表面的形态,内在有更多的不满,有很多不安,有很多难看的东西,甚至是不能原谅自己的东西。所以我就我很想写轮回,轮回可以让她变成什么人都可以,所以我就把这个人物和时间点打散了,他可以是日本人、中东人、印度人、中国人、英国人。大家会觉得片中的文化融合了很多地方的背景,不仅仅是原著日本的背景。
《世外》剧照
深焦:对,很具有普世性。我们从时间维度看,每一次轮回好像都是某个时代的缩影,甚至还指涉了工业革命?在创作每次轮回的时代背景时,是否有和现实历史做一些对照?
楊寶文:首先,我是一个超级喜欢历史的人。其次,千年之约这个概念已经定下来了。我一直在想,对于现代人来说,讲11世纪和13世纪的故事有什么分别?很难看得出来。但是如果讲工业革命,你一定能看得出来古代和工业革命的分别。所以我就把一千年最后结束的位置放在工业革命时代,最后我把这条线索往前拉一千年,看那个时候的人是什么样的。在那个文明程度,事情会怎么发生。我不会把真正的历史放进去,因为一放进去就很实,但每个人物我都是按照某一地区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去创造的。
深焦:《世外》是小说改编,它最初的形态只有文字,到最后做成动画是很复杂的过程,人物也需要设计。大家看《世外》的时候,第一时间一定会被小鬼的面具所吸引,这个造型是否也在现实中有参考?
楊寶文:我和导演对生死这个课题很感兴趣。藏传佛教里面它有一个东西叫“骷髅舞”,人死之后会有一对从头到尾都穿着好像骷髅衣服的人跳舞,这个舞蹈是表达开心的,表达你可以轮回了,你又有新的生命了。它好像有点恐怖,有点可爱,又有点搞笑,我们觉得这种东西很有意思,就跟死亡一样。我们也有参考香港舞狮,贵州傩戏等等。导演做了30个面具给我挑。我觉得一个小朋友讲一些很没有人性的东西是很有意思的,你不会去想他没有人性,只会想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给你的思考空间很大。
我剧本里的小鬼有一个拖地长袍,但导演觉得短一点更好,他的脚走路的时候露出来一点点,特别可爱。还有小鬼的手,其实是超级大的,但是因为袍很长,就遮住了,但是他伸手摸你额头施法的时候,你能看到他的手特别大。很多矛盾组合在一起设计成现在的样子。
小鬼的面具永远是歪的,这也有设计。小朋友在5、6岁的时候,后脑勺还没完全生长发育好,面具也是一样,还没有发育完全的感觉,所以他有很多可能性,会思考人为什么会不舍,为什么人会那么执着。其他的小鬼就不会,因为他们发育完全了。他对人性有好奇心,他才会这样帮小妹的。他最开始是很好奇,所有人见到他们都是逃避的,只有小妹会去拍他的肩膀,她不害怕他,还叫他帮自己,小鬼会想她为什么不一样?所以才决定要去帮她,他觉得找到她的弟弟可能就能解开她的心结,就可以去投胎了。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人送去投胎,这是整件事情的起点。
《世外》剧照
深焦:说到心结这个点,片中有一个天女的形象,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还是挺震撼的。可以聊聊看天女解心结的设计。
楊寶文:我也挺欣赏这一节能写出来的。因为“鬼之芽”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设计。我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设定很关键:癌症。因为每个人都有癌细胞,只是有没有机会爆开,而且通常你都不知道,直到它把你变成不是人的样子,你才晓得。这种影像化的东西非常适合动画。愤怒、仇恨、怨恨会把它爆开,有一天你头上长出一对角,你就不是人了。但问题是,我要去解释“怎么会有‘鬼之芽’”,小说里是没有的,我得想办法,把怨恨化成有画面的东西。有一天我就问我外国朋友:“你知道心结是什么吗?”他说:“knots of the heart, of course.”那我就知道了,连外国人都懂,那我就用“心结”了,直接用“结”就行,用“解开心结”这样象征性的方式表达,这是跟观众沟通非常有效的方法。
深焦:“世外”这个世界的场景也是需要想象力去构建的,是否也和现实有对应?
楊寶文:我一直在想,我死后会去哪儿?我想去一个完全没有人类文明痕迹的地方,一栋房子都没有,一点人造物都别留。它得大到让我瞬间觉得自己渺小,却又确定自己是它的一部分。怎么算“一部分”呢?里面的东西要会流动,而且只跟我互动——我动,它才动;我停,它也停。2019年1月,我去墨西哥拍纪录片,到了一片沙漠,有很多巨大的仙人掌,望不到边,天空被撑得无限高。摄影师和录音师不知走哪去了,只剩我一个人。
那一刻,我好像听见一个声音,也可能是自言自语,“Polly,你一定能走得到营地。”我就这么走,一个半小时,什么都没有让我分心,真的走回去了。没有路标、没有建筑、没有人,反而让我踩实了自己的方向。我突然明白:我们早就忘了自己原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只是后来失去了和它的连接。我想我们死后应该要有机会去感受一下,无论你是否还选择做人,你的原点应该是这样。
另外,《世外》的颜色对比度特别高,我追问导演为什么,他耸肩说:“纯粹觉得漂亮。” 我们就想让所有东西保持“是大自然,但不是人类眼里的大自然”的感觉,所以出现反地心引力的、旋转的设定,或者他们走到天女湖时直接踩在水面上,自己也不觉得怪。这些小细节让观众会感到“不一样”。小说原本没提世外的部分,只写两人相遇、避开守卫,我们就把这段路展开成“找弟弟”的全过程,让小鬼能一路上去思考,才生出对小妹是“家人”的想象,也才愿意守她一千年。
《世外》剧照
深焦:刚好今年暑期档因为《浪浪山的小妖怪》爆火,重新把二维动画又提到台面上讨论。《世外》刚好也是二维动画,可以聊聊为什么选择用二维动画的方式去呈现?
楊寶文:首先导演是一个二维动画师,其次我们这个故事讲人性、讲生命,所以要保留手绘的感觉。短片时有点像蜡笔画,到了电影我们担心大众会不习惯,觉得画得不好,不会觉得这是一种风格,所以改用了更圆满的线条,但在后期时,我们故意把线画崩一点,让人一眼看出是手画的,留有温度在里面。三维是很难做到的。
深焦:我觉得可以聊一下,就是整个制作团队。
楊寶文:超过100人,我们每一个人要做两到三个人的工作,主创基本上都是香港团队,从storyboard到animated到原画再到animation。上色的部分有一些在台湾做的,有很大部分在菲律宾做,因为香港没有那么多人,而且在香港做太贵了。
深焦:为什么菲律宾会有做动画的呢?
楊寶文:其实菲律宾是一个动画大国,代工很多动画,特别是日本的动画,东宝都在那边设立了工作室,让当地动画师学日式的流程,日本年轻人不愿意用那么低的人工去做。后面环节虽然也讲究画功,但没什么创意空间。而且现在为了省成本,多数是一秒拍8格,听说宫崎骏爷爷坚持24格,肉眼根本看不出太大区别,但工作量翻倍。我们资源有限,日常走路的动作就8格,细腻的表达会拍到十多格。
《世外》剧照
深焦:《世外》是个难得的香港动画片,说起香港动画片可能在我印象里更多能想到的是《麦兜》,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作品。现在香港的动画工业是什么样的状态?
楊寶文:我们没有工业,全是散开的,几个人一个团队接一些小活,广告、MV、短片之类。已经没人做《麦兜》这样真的会做成IP的项目了。我们很缺乏原创内容,主要还是因为香港电视台不买香港动画,全买日本的。每天两小时给香港动画,加上政府补贴,studio就有活干,动画师就能练,而不是今天接一千、明天接一万,整条产业链仍是散的。所以大家盼《世外》能成功。它要是成了,最大的好处是政府第一眼看到的会是:原来冲出去的不是香港动作片,是香港动画片。
深焦:《世外》总共是做了多少年?
楊寶文:前后是七年,但也不是七年都是全勤去做。因为我们最开始就有短片,后面开始融资,那时我们已经开始做前期了,特别是剧本。很多人坐在一起开始有团队的时间是三年,2022年中旬开始,2025年安纳西电影节之前结束。
深焦:接下来想聊一下就是关于配音,片中请了蛮多香港演员来配,为什么会找到他们?是否想过找专业的配音演员来做?
楊寶文:我可以说,我们这个项目运气真的很好,所有投资方都让我们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从头到尾没有一个投资方说“你该怎么做”。 小鬼这个角色很复杂,不是普通卡通人物,我们要声音里带戏、带层次,于是想到钟雪莹——她平时说话就自带小鬼味,她主动跑来问“需要帮忙吗”,我们就敲定她。彤彤(小妹)那边,演员本人声音、节奏感都太像小妹,直接对上了。写“黑天”时,我脑子里已经响起张继聪的声音,我写不了搞笑的东西,只能写他的性格和节奏,需要他自己把节奏演出来。谢安琪是更早前就帮我们配过短片的小鬼,当时就发现她的声音可能性很大,真的有一种天女的感觉。所以你问我们“为什么不按专业流程”,我们第一次做,就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撞一条路。直觉告诉我们,她们“像”、“合适”,戏又好,那就试试,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深焦:刚提到了阿聪配音的“黑天”这个角色,他在里面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影片整体还是很悲伤的情绪,但”黑天“这个角色在里面是一个很乐观、很开心的形象,是为了去调节整个电影的情绪吗?
楊寶文:这是编剧策略,不能一路沉到底,得给观众抬头换气的地方。“黑天”是我写得最兴奋的角色,想塑造成“老鬼”,日常里总觉得自己比你多活几年、多懂几分那种。我写他对白的时候,是跑到家附近一间脏兮兮茶餐厅偷听来的。平时我不敢进,里面像黑道集散地。那天硬着头皮坐下,先看见缺了小拇指的大哥,后排一个“老鬼”正带小弟准备去澳门,嘴里不停“如果你问我呢,我就这样讲……”
其实没人问他,我就一直笑,“黑天”原形就有了,没人想听,他偏要讲,讨人嫌的中年油腻大叔。但他又真讲义气,会承认自己不懂得东西。天女出事,小鬼找不到“结”,黑天直接承认:“我什么都不懂,只会斩人鬼。”那一刻让观众对他改观:他不只是嘴炮,他也有担当,不逃避,有责任感。看见小鬼需要他时,他会为小鬼做事。所以到法国放映,最多人喜欢的角色就是黑天。现在大家都不喜欢看人的脸,你看《电锯人》,他们喜欢头是电锯的角色。
《世外》剧照
深焦:安纳西首映时很多媒体在说,想知道会不会有英文版配音?包括像大陆观众可能对于粤语并不那么熟悉,之后上大陆院线会不会有大陆版的配音?
楊寶文:肯定会。国内肯定会配普通话,北美上映英文版也是肯定的,最搞笑的是,我们一定会有阿拉伯文版,因为我们中东会上映,然后他们已经在准备了。还有全球很多地方,都在筹备了。我很想听到不同版本的小鬼说,“我是小鬼”。我一定会做一个celebration,等差不多结束全世界上映的时候,作为我对这个项目的最后纪念。
深焦:《世外》最早是在安纳西电影节午夜展映单元首映,当时有遇到过什么比较有意思的评论吗?是否会有文化差异的问题?
楊寶文:我在安纳西的感觉非常深刻。我们连续三个晚上放映,400多个位置是全满的,三个晚上都是全满的。观众是不知道我们在的,我们很想知道到底他们是怎么想的。如果知道我们在那,观众再怎么样都会装一下。结束的时候他们拍手的力度就让我哭出来,因为他们实在太疯狂了,很激烈。而且他们不想离开电影院,一直在讨论。其中一个人跟我说他很久没有看过一部电影会让他情绪那么波动了。我很感动一点时,有一个法国的观众,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我IG,他说你的一句台词我会记得一辈子,“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你忘记了”。我觉得特别感动,那种善意真的被接收了。
我在大学教写剧本的时候,常有学生跑来说:觉得自己生下来没意义,不如别出生。我听了心里难受:他们怎么把自己看得这么低。有人甚至说“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我觉得自己很脏很差”。我就想写个故事告诉这些年轻人,你本来就值得被需要。古兰觉得自己是不该被生出来的人。他以为找到杀父真相就能解脱,可真相并不能解开他的心结;他真正想听的,只是爸爸一句“我要你记住”。那一刻,他才确认自己被需要,结才松开。所以当那位法国观众写给我那句话“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只是你忘记了”,我真的哭出来了。连法国人都听懂,我还担心什么华人观众?那句台词真的把善意递出去,还被人接住了。
《世外》剧照
深焦:当时只入围了午夜展映单元,可惜没有去到主竞赛单元,会不会觉得会可惜?
楊寶文:我觉得有的时候它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去看主竞赛的人,不一定会跟看午夜场的人一样那么激烈。安纳西放映那夜我们有人录影,观众欢呼、鼓掌全在画面里。第二天社交媒体全在转:《世外》在安纳西的反响非常好,绝对地受欢迎。我才意识到,要是片子进了主竞赛,观众身份不同,反应未必这么激烈;想明白这个点就无所谓了。
深焦:是的,戛纳午夜场也会出现票房口碑都大爆的电影,比如《九龙城寨之围城》。
楊寶文:对,有时不必硬争。先找到真正欣赏你的人,第一波帮你打个底。现场视频出来后,大家都以为我拿了奖,我说没拿,他们都说“好厉害呀”;我都说还没成功。安纳西在香港不算出名,但外国观众先认了,就看香港人跟不跟。香港观众是全世界最难请进戏院的,要打这个市场,我们得花很多心思去做,不能随便。
深焦:影片马上香港就要上映,会有担忧和期待吗?
楊寶文:我不担忧,我觉得我能做已经用我的最大能量做完了,我没有担忧。我只期待香港观众可以抱着好奇心去看我的电影。只要你有好奇心,一定会看到美和善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