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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妮高考落榜离家打工 十五年不敢回乡 邻居小孩送来的照片让她泪崩

更新时间:2025-04-07 15:02  浏览量:8

村里人都叫她大妮,其实我记得她的大名叫李芳。

我和大妮不算熟,只是住在一个村,她家在村东头,我家在村西头。但在我们这个只有三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子里,就算不熟,也能知道对方家里养了几只鸡,种了几亩地。

大妮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高中的女孩子。2005年那会儿,农村女孩子读到初中毕业就不错了,好多连初中都没上完就回家了。但大妮不一样,她从小就爱读书,村里那个破旧的小学里,墙上挂的奖状有一半都是她的。

她爸常年在外打工,据说是拉煤的,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来,腰包总是鼓鼓的,村里人都知道李家有钱。冬天,别家还在烧煤球,李家就已经装了暖气,这在我们那个小山村,算是挺稀罕的事。

大妮妈身体不太好,有种病,村里人管这叫”神经病”。其实我后来在城里上班,见过正经医生,才知道那可能是抑郁症。大妮妈发病的时候,整天坐在院子里的土炕上发呆,村里的狗跑过去也不管,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妈妈这样,大妮打小就特别懂事。每天上学前,先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院子里的落叶都扫得一干二净。她爸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她拿主意。

高中那会儿,大妮每天天不亮就骑自行车去镇上上学,回来还得照顾她妈。我奶奶常说:“这闺女,命苦啊,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

高考那年,全村人都等着大妮的好消息。村支书还说,等她考上大学,村里要敲锣打鼓庆祝一番——我们村还没出过大学生呢。

可这世事哪有那么多十拿九稳。

高考结束那天,我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东西,正好看见大妮从镇上回来。她蹬着那辆掉了漆的破自行车,脸色不太好看。我叫了她一声,她好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家骑去。

后来听说,大妮高考总分差了二十多分,没考上本科线。

那天晚上村里炸开了锅,大家都在议论。有人说可惜了,有人说复读吧,还有人说上个专科也行啊。李大叔回来了,我记得他是专门请假回来陪闺女高考的。那天晚上,李家的灯亮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李家就贴出了招工启事,说是镇上化肥厂招人,有意者可以去报名。村里人觉得奇怪,这种事找村支书说一声就行,用得着贴告示吗?

等我们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大妮已经不见了。

她爸说她去姑姑家玩几天。姑姑家在县城,以前放暑假大妮也常去那住。可这一去,就是半个月没回来。村里人开始打听,才知道大妮没去姑姑家,而是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广东。

“自己闺女去哪都不知道?”我爸问李大叔。

李大叔叹了口气,脸上挂不住,只说:“这孩子,不听劝啊。”

村里人都知道,李大叔想让闺女复读,可大妮不愿意。我猜她是怕再考不上,又耽误一年,更怕让父母失望第二次。

大妮走后不久,她妈的病更严重了,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唱些乱七八糟的歌,有时候还会骂人。村里人都躲着她走。李大叔实在没办法,后来把她送到县医院治疗,听说花了不少钱。

大妮走后的第二年,我也高中毕业,考上了省城的一所普通大学。上大学的路上,我爸突然问我:“你同村的那个李芳,现在在广东做什么呢?”

我摇头:“不知道,好像没人联系上她。”

我爸叹了口气:“可惜了,那孩子多聪明啊。”

大学四年,每次放假回家,总能听到村里人提起大妮。听说她在广东一家玩具厂上班,每个月按时给家里寄钱。李大叔的煤车翻了,摔断了腿,是大妮寄钱回来治的。大妮妈的病也是靠她寄的钱吃药维持。

时间就这么一年一年过去。

我大学毕业在省城一家小公司上班,月薪三千出头,勉强够自己花。有天晚上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门,看见马路对面的肯德基里,一个背影有点眼熟。

走近一看,居然是大妮。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头发剪得很短,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也瘦了很多。我们寒暄了几句,她说她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负责和外国客户对接。

“怎么不回家看看?你妈挺想你的。”我问。

她笑了笑,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等忙完这阵子吧。”

我们加了微信,但她朋友圈很少更新,偶尔发一张图片,不是工作场景就是商场里的橱窗。从不发自己,更别说家人了。

2015年春节,大妮妈的病突然加重,送进了医院。村里人凑份子给李大叔送去一些钱,李大叔嘴上说着不要,眼泪却在眼眶里直打转。

“给大妮打电话了吗?”村支书问。

李大叔点点头:“打了,她说工作走不开。”

那年过年,县医院的走廊上,李大叔一个人守了一宿。据说那天夜里下了大雪,他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医院门口的小亭子里抽了一整夜的烟。

又过了几年,我回村的次数越来越少。村里变化挺大,通了水泥路,家家户户都盖了新房。李家的房子翻新过,但比起其他人家,还是显得有些寒酸。

去年夏天,我回村探亲,听说李大叔前段时间出车祸去世了。出殡队伍只有几个雇来的人,连个像样的花圈都没有。大妮没回来,据说是因为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

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议论,说大妮不孝顺,爸爸去世了都不回来。

“她妈呢?”我问。

“住在养老院,听说是大妮每个月出钱。”

我想去看看大妮妈,但又担心她认不出我,或者说些让人难堪的话。最后还是没去成。

今年三月,我收到大妮的微信,问我能不能帮她个忙。她说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但不好意思直接问。

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回来看看呗,十几年没回来了吧?”

她没回复。

后来我才从村里人那知道,大妮好像从没和村里任何人联系过,除了每月打钱给养老院。

“可能是怕被人说闲话吧,”我妈说,“当年她走的时候,村里有些人说她不懂事,让父母那么失望。”

我叹了口气,想起大妮妈那双空洞的眼睛和李大叔弯下的腰。也许大妮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也许她真的太忙,也许…有太多也许,但我们谁也不是她,不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五月初,我又回了一趟村。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东西,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门口玩手机。

“你是张大山家的小孙子吧?”我问。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妈是张大山的女儿,我姓李。”

我一愣:“你是李家的孩子?”

“嗯,我爸妈在广州,我跟太姥姥住。”

这时我才想起来,李大叔家除了大妮,还有个小女儿,比大妮小七八岁,早就嫁人了。这孩子应该是小女儿的儿子。

小男孩叫小虎,挺机灵的一个孩子。他告诉我,他经常去养老院看太姥姥。

“太姥姥现在好多了,会和我说话了,还会给我讲故事。”小虎说。

我有些惊讶:“你太姥姥…能讲故事?”

“嗯,她特别喜欢讲一个姐姐的故事,说姐姐小时候多乖,多懂事,还说姐姐一定会回来的。”

我心里一酸,知道他说的”姐姐”是谁。

“你妈妈经常回来看太姥姥吗?”我问。

小虎摇摇头:“妈妈也在忙,一年回来两三次。不过姑姑托我每周都去看太姥姥,还让我拍照片发给她。”

我一愣:“姑姑?就是你妈妈的姐姐?”

“对啊,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大姑姑。”小虎笑着说,“她说等明年她就回来看太姥姥。”

我有些不相信:“你和你姑姑联系过?”

小虎拿出手机给我看:“你看,这是我姑姑,我们经常视频的。”

手机屏幕上,是大妮的照片,比我上次见她时又成熟了许多,但笑容还是那么腼腆。

“那天太姥姥和我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大姑姑一面。我偷偷拍了太姥姥的照片发给大姑姑,大姑姑看了好久都没说话,最后跟我说她在哭。”小虎天真地说,“大人真奇怪,看照片为什么要哭呢?”

我心里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十五年来,大妮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模样。

“你太姥姥的照片还在吗?能给我看看吗?”我问。

小虎翻了翻手机相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大妮妈坐在养老院的长椅上,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睛望着远处,不再是我记忆中那种空洞的眼神。她身旁放着一个小布包,布包上绣着”平安喜乐”四个字。

“这个布包是太姥姥自己绣的,她说要送给大姑姑。”小虎解释道。

看着照片,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妮这些年不是不想回来,而是不敢回来。她怕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怕面对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更怕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在故乡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出了小卖部,“你妈妈看起来好多了,等你回来,她一定很高兴。村里现在变化挺大的,你认不出来了。”

大妮很快回复:“谢谢你。我明年一定回去,带上这些年的礼物,给妈妈过个生日。”

我想起李大叔去世那天,村里几乎没人送行的场景,又想起大妮妈那双望向远方的眼睛。

这十五年,大妮一直在远方拼命工作,寄钱回家;而她的母亲,一直在家乡等待,绣一个写着”平安喜乐”的布包。

或许,归家的路从来都不远,远的只是我们心中那道迈不过去的坎。

今天早上,我接到小虎的电话,他兴奋地告诉我:“大姑姑买了下个月的机票,要回来了!”

我笑着说:“那太好了,要不要我去接她?”

“不用了,大姑姑说要自己走回家,她说想看看这条路变了多少。”

挂掉电话,我望向窗外。六月的阳光正好,村口的那条路在绿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通向远方。

有人说,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归来。我想,对大妮来说,这一刻,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