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窗之三

更新时间：2024-11-22 10:54  浏览量：2

十年寒窗之三

邓连朝

“大爷，大娘，你们念过书吗？”“问这个干嘛呢？莫非让我们念书去”“老师让问的……”沙窝公社华夏庄大街小巷、各个人家里，出现了上述一幕。

华振国他们这些当事人的小孩子们，根本不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尽管老师安排这项活动时，一再说明，看看你们的家长和其他大人，念没念过书，他们小时候想念书能念吗？你们现在能念书了不好好念书，对不对啊？以后该不该好好念书。但是顽劣成性好逸恶劳的华振国他们，只是感觉到好玩，大大违背了老师的意图。说起来华振国他们，还真够淘的，逼得老师不得不这样做。

“老师，我去”“要我”一听说让到外边干活，华振国他们纷纷争先恐后地举着手，求着老师开恩点到自己。被喊出去的洋洋得意，仿佛占了多大便宜似的，而没有被喊出去的则是垂头丧气，跟吃了多大亏一样。华振国他们还真“幸运”，学校里有实验田，老师动不动就带着他们去劳动。麦假秋假更是领着他们拾麦子摘棉花携玉米秸、扯红薯秧子……

除了这些“公差”外，他们更多的是另辟蹊径的逃学旷课，各种讨厌不一而足。“振国，咱们到外边玩去吧！”小伙伴们课间期间，在厕所里这样密谋着。说干就干，尤其是在逃学旷课这些不用学习的事上，他们是典型的行动派。他们从厕所出来后，从厕所南墙外的树木栅栏缝隙间，悄悄地挤了过去，脱缰野马般跑到学校外边的田野里。穿过庄稼地的青纱帐，他们向远处开拔。一路上，他们上去树，从树上折下树枝，撸掉叶子后，当做武器，喊打喊杀起来。来到沙窝公社砖瓦厂，钻了钻窑洞。接着又比试着怕电线杆，爬累了，又到公社畜牧站，看骆驼。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骆驼，一个个兴高采烈亢奋不已。

离开畜牧站以后，他们踏上归程。路上看到了屎壳郎混蛋，于是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大眼瞪小眼兴致勃勃地看了好一阵子。后来有人提议，到华夏庄村办工厂的厂房里捅马蜂窝。他们找到工人师傅，用硫酸捎皮子制作皮肥时，穿得皮衣，拿起搅拌皮肥的铁钩子，一个个猫着腰，慢慢移动到蜂窝下，对准蜂窝猛地一下子捅了下去。“啪”的一声，伴随着满天乱飞乱撞的马蜂，蜂窝掉在地上。华振国他们仗着身上的保护衣，捡起蜂窝，掰开了揉碎了蜂窝，蜂儿落得满地都是。他们蹲下身来，一一捡起来，说是回家喂鸡，让母鸡下鸡蛋。

“振国你个捣蛋鬼，真能作，怎么不让马蜂蜇死你”华振国他们，回到家无一例外地，被家长连打带骂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到了学校又被老师二度惩罚一番。但是记吃不记打的华振国他们，却是“擦干泪不用怕至少我们还有梦”地继续“胡作非为”起来。

华振国的一二年级的学生生活，学习乏善可陈，但是玩得却是花样百出。如果说陈胜吴广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的话，童年的我们一个个可谓撒豆成兵。“一亿”“一兆”“一顿”不伦不类无休止比大小争论，让过路的大人们哂笑不已。而我们可是一个比一个较真，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互不相让。

吵闹累了，不知道谁提议，大家开始捡拾小坷垃碎砖头之类的东西下棋走子，当时的玩法有十六颗子、挤一颗挑一担、憋王八等，大家玩得昏天黑地。时间长了，输得多的小伙伴，把“棋盘”一呼啦，把地上的所有筹码往对方手里一塞，嘴里嘟囔着“俺不玩了，都给你还不行吗”说完扔下目瞪口呆的对方扬长而去。

玩死东西玩够了，就开始玩活东西。那时候吃的都成问题，谁家也养不起宠物。我们主要的是捉蚂蚱扁担这类的蝗虫，偶尔逮住一只麻雀，就感到如获至宝。谁谁谁家母猪生了几个小猪仔、谁谁谁家母羊生了几个小羊羔，他们都能了如指掌。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娱乐项目，像这类的新闻自然是过耳不忘。偶尔谁家母狗生小狗了，他们都要观看一阵子，缠着小主人给预留一个。当然大都是王麻子说书白说了，偶尔有意向的，也被缺吃少喝的大人加以阻拦而达不到目的，自然是抑郁不得志。

偶尔来一辆骑电驴子的邮递员，他们会跟着人家义务当向导，为的是多看看电驴子这稀罕东西。轮不到当向导的，则露出一脸羡慕的样子，百般套近乎，一边贴护着沾点光，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村东马路上来了一辆汽车”听人一说，他们就撒丫子跟着汽车跑好远。至于村里来了演电影的、说书的、玩杂技、演节目的，他们更是早早地吃完晚饭，甚至不吃晚饭，饿着肚子去欣赏。事实上我们更多的是凑热闹，根本欣赏不了多少东西。尤其是看古装戏，更是白浪费时间。

更离谱的是，他们为了逃学，小病大养、无病呻吟。说来可笑，看到小伙伴生疹子可以不用念书去了，他们不是同情小伙伴的病痛，而是百般羡慕对人家因病不用念书去了。老师气得说道，你们也让你娘用针在身上捅满针眼，就不用来念书了。

为了达到逃学旷课的目的，华振国往往欺骗家长说，老师开会去了，今个不让我们念书去了。他们就跟着家长到地里玩，次数多了，老师就到地里把他们“抓”回去念书。有时候他们跟前来“抓”他们的老师躲猫猫，丑态百出，令人忍俊不禁。

老师跟他们的逃学旷课行为斗智斗勇，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于是就创新性地搞起了这个活动，但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