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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解决的镜映、自大和理想化需求 | 心理咨询师如何处理自恋脆弱感?

更新时间:2024-11-04 19:05  浏览量:5

文丨邱敏 (简单心理认证·心理咨询师)

通过在与儿童进行心理咨询中仔细研究自恋发展的动态,咨询师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自恋脆弱感的根源。

尽管与成年人来访者进行心理咨询的过程也能够帮助咨询师去发展和处理自身的自恋问题,但自恋问题所引发的脆弱感大多根源于咨询师本人儿童时期的经历,因此在与儿童进行心理咨询过程他们更容易认识到自己童年时期未解决的镜映需求、理想化需求和自大需求如何继续影响着他们的自我意识以及他们对来访者的临床工作。

早期自恋需求的中心地位

咨询师可能会观察到儿童是如何努力忍受并采取措施应对那些挑战其自大自我形象的情况。

他们经常使用的另一种防御机制是投射。例如,一个有攻击冲动的孩子可能会指责他们的同伴或兄弟姐妹具有攻击性,从而维护他们善良、乖巧的自我形象。

合理化也是儿童常用的一种防御方式,他们会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以保护自己傲慢的自我形象。考试成绩不佳的孩子可能会声称考试不公平或题目太难,而不是承认自己没有努力或没有理解,从而使自己的失败合理化。

此外,孩子们还可能会采用转移的方法,将自己的情绪或冲动转移到一个更容易接受的目标上。对父母感到愤怒的孩子可能会把这种愤怒转移到玩具或宠物身上,从而让他们继续相信自己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而退行回到早期发展阶段也可以作为一种防御手段,以此抵御傲慢的自我形象所受到的威胁。通过退行到更像孩子的行为,如发脾气或尿床,孩子可以避免面对具有挑战性的解释,并保持理想化的自我认知。这些观察可以帮助咨询师反思自己在这方面的困难,以及这可能如何影响他们对成年来访者做出类似解释的意愿。

此外,咨询师还可以见证儿童来访者者对理想化父母形象的需求如何影响他们在咨询关系中的互动和移情。

儿童对理想化父母形象的需求源于儿童与主要照顾者的早期经历,他们是儿童与父母关系和依恋关系的最初和最有影响力的典范。

从出生开始,孩子就会从父母或主要照顾者那里寻求安全感、爱和接纳。当这些需求得到持续满足时,儿童就会形成一种积极的内部工作关系模式,从而塑造他们在未来互动中的期望和行为。

然而,如果照顾不连贯、忽视或虐待儿童,儿童就会对“完美”的父母产生扭曲或理想化的看法。这种理想化的父母形象代表了儿童对无条件的爱、保护和指导的渴望,但这种渴望并没有得到满足。它是一种防御机制,让孩子即使在面对不利的经历时也能保持希望,并保持对照顾者的依恋。然而,这种理想化也会给孩子带来不切实际的期望,使他们难以在家庭之外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

在心理咨询中,当孩子无意识地将与过去重要人物相关的情感、态度和行为投射到咨询师身上时,就会产生移情。例如,一个经历过父母忽视或情感剥夺的孩子可能会将心理咨询师视为他们渴望的养育和关注的潜在来源。他们可能会将心理咨询师理想化,寻求他们的认可和肯定,并变得过度依赖心理咨询关系。

相反,经历过父母虐待或创伤的孩子可能会不自觉地将心理咨询师视为威胁或权威人物,不信任或藐视心理咨询师。他们可能会在咨询过程中表现出抵触、敌意或缺乏参与感,以此来抵御潜在的伤害或拒绝。这个过程可以揭示出咨询师自身寻求理想化人物的倾向,或者他们自身对理想化的需求是如何被来访者激发出来的。

通过深入理解早期自恋需求的中心地位,咨询师可以更加敏锐地发现自己未得到满足的需求是如何影响其临床工作的。这可以促进更多的自我反省和自我意识,并能更有效地管理移情反应。

移情和反移情动态

自恋来访者往往试图通过咨询关系来满足他们未得到满足的自恋需求,从而导致复杂的移情和反移情动态。来访者可能会不自觉地试图重塑早期的关系,并让咨询师充当镜映、理想化或冠冕堂皇的角色。

通过仔细观察儿童心理咨询中的这些动态,咨询师可以更细致地了解自己的自恋问题是如何影响自己对来访者的看法和反应的。例如,儿童在进入心理咨询关系时,往往对理想化的父母形象有着根深蒂固的需求。这种需求源于他们与照顾者的早期经历,他们可能遇到过不一致、被忽视或被虐待的依恋模式。

作为一种防御机制,孩子可能会将“完美”父母的理想化形象内化——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能够提供无条件的爱、保护和指导。

当这种理想化的需求移情到心理咨询师身上时,孩子可能会不自觉地将心理咨询师视为他们渴望的养育、认可和安全感的潜在来源。孩子可能会把心理咨询师置于神坛之上,寻求他们的认可、钦佩和坚定不移的支持。

面对孩子理想化的期望,心理咨询师可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愿望,希望自己被视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人物——一个完美的、无所不知的、无所不能的权威,能够“解决”孩子的问题,提供最终的解决方案。这种愿望可能源于咨询师自身未得到满足的需求,即获得肯定、钦佩或控制感和主人翁感。

或许,咨询师还可能会观察到,儿童来访者冠冕堂皇的自我表述如何唤起咨询师的不足感或怨恨,从而导致反移情反应,破坏咨询过程。

儿童通常会构建一个宏伟的自我形象,以此作为一种防御机制,来抵御脆弱、不安全感或自我价值低的感觉。例如,一个在学习上遇到困难的孩子可能会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有天赋的学生,把自己的困难归咎于无聊或老师的无能。

在心理咨询过程中,儿童来访者可能会通过自夸或傲慢的行为、夸大自己的成就或能力,或对心理咨询师的专业知识采取轻蔑的态度,来表现这种冠冕堂皇的自我表现。

这可能会唤起咨询师内心的不足感或不安全感,让他们怀疑自己的能力或专业知识,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有效地与一个看起来如此自信、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孩子进行心理咨询。这种不安全感可能会导致咨询师过度补偿,变得过于直接或专制,或者相反,退缩并脱离治疗过程。

此外,儿童来访者傲慢的行为也可能会引起咨询师的不满或挫败感。心理咨询师可能会认为孩子忘恩负义、不尊重他人或有权有势,从而导致同理心的崩溃,并产生“让孩子摆正位置”的愿望。这种怨恨可能表现为微妙或公开的批评、讽刺或惩罚性反应,从而进一步破坏治疗联盟关系。

加深对移情和反移情动态的理解,有助于咨询师更好地识别自己的自恋脆弱感何时在咨访关系中被激活。这样,他们就能更有效地管理这些反应,而不是以破坏咨询的方式将它们见诸行动。

培养移情和调适能力

与自恋来访者进行有效的心理咨询需要咨询师为来访者提供其早期发展中所缺乏的镜映、理想化和客体关系。通过密切关注儿童来访者的自恋需求,咨询师可以培养和完善这些咨询技能。

镜映是照顾者适应和反映儿童情绪状态的过程,它能有效地传达“我看到你了,我理解你的感受”。这种镜映可以帮助孩子形成连贯的自我意识,学会识别和调节自己的情绪。当这种镜映需求得到持续满足时,孩子就会建立起安全的依恋关系,并产生一种被看见和被理解的感觉。

然而,如果照顾者没有情感、前后矛盾或轻视孩子的情感体验,孩子就会内化一种信念,认为自己的感受是无效的或不重要的。在心理咨询中,这种未得到满足的镜映需求会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孩子可能会不断寻求心理咨询师的保证或确认,频繁地确认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是否被准确地理解和认可。他们也可能会表现出更强烈的情绪反应或难以调节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内化自我安慰或验证自己经历的能力。

与镜映需求密切相关的是儿童的验证需求——即他们的想法、感受和体验被肯定为有效和值得关注的体验。当照顾者持续肯定孩子的情感体验时,孩子就会产生自我价值感,并对自己驾驭世界的能力充满信心。

然而,当照顾者否定或忽视孩子的情绪时,孩子可能会内化一种信念,认为自己的感受是错误的或不可接受的。这可能会导致一系列情绪和行为上的困难,如情绪失调、自卑或压抑或否认自己真实体验的倾向。

在心理咨询中,儿童来访者可能会通过各种方式向咨询师寻求肯定,如寻求认可、尽量减少自己的挣扎或夸大自己的成就。他们也可能会表现出对批评或拒绝的高度敏感性,因为他们对确认的需求一直得不到满足。同样,心理咨询师可能会见证儿童来访者对咨询师的理想化如何成为其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以及心理咨询师容忍和回应这种理想化的能力如何促进儿童的安全感和自我调节能力。

此外,儿童有一种将生活中的重要人物理想化的自然倾向,尤其是那些代表权威、智慧或关爱的人物。在心理咨询中,儿童可能会将咨询师视为一个强大的、无所不知的人物,能够为他们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减轻他们的痛苦。

虽然这种理想化看似夸张或不切实际,但却具有重要的发展功能。通过将自己的希望和愿望投射到咨询师身上,儿童可以体验到一种安全感和遏制感,暂时减轻他们焦虑或冲突的负担。这种理想化还能让儿童在治疗关系中探索自己的情绪和体验,因为他们认为咨询师是一个值得信赖、不做评判的人物。

当孩子把自己理想化的期望投射到咨询师身上时,咨询师可能会受到诱惑,要么强化这些投射,要么拒绝这些投射。然而,通过保持中立和避免防御性反应,咨询师可以帮助儿童认识并解决他们的移情动力问题,而不会破坏咨询关系。

随着咨询过程的展开,儿童对咨询师的理想化可能会逐渐转变和发展。通过解决冲突和洞察内心体验的过程,儿童可能开始认识到咨询师是一个易犯错误的人,而不是一个理想化的人物。

这种观念上的转变是一个重要的发展里程碑,因为它能让孩子对自我和他人产生更现实、更综合的认识。咨询师以支持和非评判的方式容忍和回应儿童的理想化,从而促进这一自我发现和情感成长的过程。

通过这些与儿童进行心理咨询的经验,咨询师可以培养出更深层次的同理心和敏锐度,并将其运用到自己与来访者的工作中。他们可能会变得更善于识别和回应病人对镜映、理想化和客体关系的潜在需求,而不是陷入病人的防御姿态或夸大的自我表现中。

此外,通过儿童心理咨询分析经验磨练出来的咨询师的自我反省和自我调节能力,可以增强他们管理反移情反应的能力,即使面对自己的自恋脆弱感,也能保持适当的立场。

探索自恋者的防御和弱点

自恋者通常会发展出精心设计的防御来保护脆弱的自我意识,如自大、权利感和贬低他人。面对潜在的不足感和脆弱感,这些防御结构可以调节个体的自尊心,维持控制感和优越感。

通过在与儿童进行心理咨询中仔细研究这些防御性结构,咨询师可以更深入地了解导致自恋病态形成的潜在脆弱性和发展因素。这可以帮助咨询师更有效地识别和解决自己的自恋防御。

夸大自我表现的儿童可能会把自己表现得非常有才华、聪明或有成就,通常是在同龄人或照顾者非常重视或钦佩的领域。这种夸大的自我形象会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如夸耀自己的成就、否定或贬低他人的成就、表现出膨胀的权利感或优越感。

然而,在这种夸张的自我表现背后,往往隐藏着脆弱的自我价值感,以及对被视为不足或不值得的根深蒂固的恐惧。孩子可能从他们的照顾者或重要他人那里获得了内在的信息,即他们的内在价值取决于他们的成就或能力。因此,当他们认为自己没有达到这些不切实际的期望时,就会产生一种自大的防御姿态,以此来保护自己免受痛苦的羞耻感和不安全感。

面对儿童患者夸张的自我表现,一种常见的反移情反应是心理咨询师倾向于对儿童夸张的自我表现采取一种自大或有权的姿态。咨询师可能会不自觉地觉得有必要维护自己的专业知识或权威,以试图抵消儿童的夸大其词,或在治疗关系中重新获得控制感。

比如咨询师在方法上变得过于说教或专制,否定或最小化儿童的体验,或者与儿童进行微妙的挑战或竞争。或者,咨询师可能会采取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期望儿童符合他们的期望,或者要求儿童给予某种程度的尊重或钦佩,而这在治疗环境中是不合适的。

另一种潜在的反移情反应是咨询师倾向于对儿童夸张的自我表现产生不足或不安全感。儿童冠冕堂皇的诉求可能会引发咨询师对自身能力或专业知识的怀疑,导致他们质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有效地与儿童合作,或因儿童自认为的优越感而感到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咨询师可能会不自觉地采取防御姿态,要么退出咨询关系,要么变得过于挑剔或轻视儿童的经历。另外,咨询师可能会过度补偿,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或专业知识,以重新获得控制感或认可感。

在这个过程中,咨询师可能会观察到儿童患者夸张的自我表现如何掩盖了内心深处的羞耻感和不安全感。这可以揭示出咨询师自身的自恋倾向,即采取一种冠冕堂皇或有权有势的姿态来防御自己的自恋脆弱感。

同样,咨询师可能会目睹儿童患者贬低他人是如何调节其脆弱的自我价值感的。这可以帮助咨询师反思自己的贬低或批评模式,以及这些模式是如何植根于未解决的自恋需求。

自我价值感脆弱的儿童往往会通过贬低或诋毁他人来维护自己的重要性和价值感。这种防御机制被称为“自恋性贬低”,它允许儿童将自己认为的缺陷或不足投射到他人身上,从而维持一个宏大或理想化的自我形象。当咨询师观察和探索儿童的贬低模式时,他们也可能意识到自己贬低或批评他人(包括儿童来访者)的倾向。这种意识会促进咨询师进行自我反省,并探索自身尚未解决的自恋需求。

通过对自恋防御及其潜在动力的这种细致入微的理解,咨询师可以更好地识别和解决自己心理中的这些模式。这可以增强他们的自我反省能力、移情能力以及提供对处理自恋病症至关重要的咨询工作的能力。

总结

在深入探讨了心理咨询师自恋脆弱性及其对临床实践影响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得出一些重要的结论和启示。

首先,心理咨询师作为人类,同样面临着自恋特质所带来的挑战,这些挑战可能源自个人历史、未解决的冲突或治疗角色的固有挑战。自恋特质不仅影响咨询师的自我意识和专业表现,也可能对咨询关系产生深远的影响。

咨询师的脆弱性是不可避免的,但通过深入理解自恋病理的核心特征,包括自我凝聚力、自我连续性和自尊调节的缺陷,咨询师可以更好地识别和应对自身的自恋脆弱感问题。

此外,通过与儿童进行心理咨询,咨询师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自恋脆弱感的根源,并通过观察儿童的防御机制和移情反应,增强自我反省和自我意识。

值得注意的是,咨询师可能会在无意识中使用理论来掩盖自己的自恋脆弱性,这种过度依赖理论框架作为防御机制,可能会阻碍真正的自我反思和情感调适能力的发展。因此,咨询师需要意识到这种倾向,并努力保持开放和自我批判的态度。

最后,通过培养对自恋来访者的镜映、理想化和客体关系的理解,咨询师可以更有效地满足来访者的需求,同时促进自身的专业成长。这要求咨询师不仅要有深厚的理论知识,还要有敏锐的临床洞察力和自我调节能力。

总之,心理咨询师的自恋脆弱性是一个复杂而微妙的议题,它要求咨询师进行持续的自我探索和专业发展。通过增强自我意识、理解和管理自身的自恋特质,咨询师可以为来访者提供更高质量的心理服务,并在这一过程中实现自身的成长和治愈。

排版:郑婷尹

编辑:Aur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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