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团长回家见结婚证和亲子鉴定,他眼睛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发布时间:2025-10-31 01:30:54 浏览量:2
1983年4月,武昌军区的家属院里,夜幕如墨般深沉,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啦”水声。透过氤氲的水汽,一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叶照眠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目光落在那台凤凰牌缝纫机上,还有衣架上那件墨绿色的军装,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荡。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一场车祸中为了救人而失去了生命,可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她的视线扫到衣柜上挂着的日历,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惊觉——她竟然重生了!而且重生在四十年前,那个与司铭承结婚的第三年!
就在她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时,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司铭承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走了出来,他身上那完美的肌肉线条,在灯光的映照下被勾勒得淋漓尽致,仿佛是一尊精美的雕塑。
“叶照眠,现在上面严抓作风问题,你穿成这样袒胸露背的,像什么样子!”司铭承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那冰冷的训斥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叶照眠的心。
叶照眠下意识地收回视线,低下头,慌乱地将露出胸前莹白的衣服合上,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内心的伤痛。回想起上辈子,她好不容易才嫁给了陆军团长司铭承,本以为会迎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新婚之夜却只有她独自守着空房。
司铭承当时冷冷地说:“我会对你好,但是我不会碰你。”她不信邪,满心以为只要自己主动一些,就能打动他的心。于是,她脱了衣服试图撩拨他,可得到的却是男人头也不回、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
从那以后,司铭承从不与她同床共枕,但在外人面前,他却总是装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模样,仿佛他们的婚姻无比幸福。叶照眠曾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清心寡欲,对房事没有兴趣。
直到司铭承的白月光黎书禾丧偶回来,叶照眠才如梦初醒,原来司铭承不是不懂爱,只是不爱她而已。前世她死的那天,司铭承正陪着黎书禾的儿子过生日,甚至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连她的遗体都未曾瞧过!
既然他如此不爱她,这一世她又何必再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心思呢!想到这里,叶照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这时,司铭承已经换好了军装,拿起桌上的军帽,准备出门。“我去部队宿舍睡,你早点休息。”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叶照眠收拢思绪,从床上缓缓起身。“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成天睡单身宿舍不合适,以后我睡客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说完,她抱起被子和枕头,径直走了出去。
身后,司铭承的眉眼间涌现出惊讶的神色,他紧紧地审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仿佛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客房内,叶照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过,这一夜倒也还算平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早上,军区的起床号角准时吹响,那嘹亮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叶照眠从床上起来,开始换衣服。此时,司铭承早已去了训练场,她也如前世一般,准备去村里的希望小学上课。
早在结婚前,她便主动从北京申请到乡村教书育人,只为了让山区的留守儿童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机会,改变他们的命运。
刚走进学校,光荣墙上的宣传标语便映入了她的眼帘。【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男女平等,计划生育,健康中国,从我做起。】那些醒目的文字,仿佛在诉说着教育的意义和国家的号召。
标语之上,是身穿军装的黎书禾和司铭承的照片。两人敬着军礼,英姿飒爽,那自信的神情和挺拔的身姿,已然成为了整个村镇最阳光积极的形象代表。
“这俩当兵的真般配,生出来的小娃娃估计也好看的紧。”两个路过的村民对着光荣墙的照片赞不绝口,那羡慕的语气仿佛在憧憬着一段美好的爱情。
叶照眠听得他们所言,心底却比想象中要平静许多。是啊,既然他们如此般配,自己又何必夹在中间讨人嫌呢?不如早些成全他们,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解脱。
放学后,叶照眠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去了政治机关处,将那本大红色的结婚证递交给工作人员。“同志,请帮我申请一份离婚报告。”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拿到申请书后,她便回家开始收拾东西。上一世,她费尽心血想要将这个家经营好,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汗水。可现在一看,司铭承的个人用品基本都已经搬到了部队,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不像一个夫妻之家。
可偏偏上辈子,她却一直都没有看出来,还傻傻地以为只要自己坚持,就能换来幸福。不过好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晚上,司铭承从训练场回到了家属院。当他看到一桌子大鱼大肉、热气腾腾的菜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又冷沉了下来。“家里一没客人二不过节,你做这么多菜,这不是铺张浪费吗?你对得起党和国家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指责。
叶照眠在餐桌前摆放完碗筷,解开了身上的围裙,然后平静地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散伙饭。”
第2章司铭承眉头一皱,沉默了半响才缓缓走了过来。“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叶照眠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报告拿出来,摊平摆放在桌上。“明天,我们去把婚离了。”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司铭承扫了离婚报告一眼,那如冰碴一般凉薄的目光落到了她脸上。“组织上刚给我提交晋升旅长的报告,你就整离婚这一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质疑。
叶照眠呼吸一滞,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他而言,离不离婚远没有他的前途来得重要。在她心里,婚姻应该是建立在相互爱慕和尊重的基础上的,而不是为了前途而勉强维持。
“离婚是私事,晋升是公事,没必要混为一谈。”她说完,走到客房将整理好自己行李的皮箱搬出来,便准备离开家属院。
但还没出门,司铭承便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回北京?别忘了你在这里的工作和责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质问。
叶照眠从没想过要回北京,父母早亡后她一直住在教师大院,努力成为一名教师也是为了继承父母的衣钵,让他们泉下有知能够安心。
“放心,没有正式离婚前我不会离开军区,我就住学校宿舍,不会丢了你司团长的脸。”她平静地回答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司铭承蹙着眉,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加紧了几分,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僵持不下之际,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铭承,我有事找你。”一身军装的黎书禾走了进来,看到门口僵持的两人,她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两口子吵架了?”她关切地问道。
黎书禾抬手在司铭承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跟你说了多少次,对你老婆好点,你天天对她板着脸,万一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怎么办!”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司铭承抿着薄唇,松开了对叶照眠的禁锢。手腕一松,叶照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黎书禾一句话,就能影响到他。
叶照眠敛了心绪,拿起行李径自往外走去。身后又传来黎书禾的声音:“叶老师不会因为我的话生气了吧,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不用管她。”听到司铭承的话,叶照眠拿着行李的手指节微微发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没关系,只要离婚了,他们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希望小学,教师宿舍。叶照眠提着皮箱刚要进宿舍大门,看到负责食堂当厨的李姐走了过来。
“叶老师怎么搬着行李来了?”李姐好奇地问道。叶照眠勉强一笑:“这学期任务重,住学校方便照顾孩子们。”她不想过多地解释自己的事情,只想尽快安顿下来。
李姐也没追问,继续去了厨房忙碌。晚上,叶照眠在澡堂外的公共洗漱台洗脸,却听得外面传来了几道八卦议论声。
“那个姓叶的啊,天天一副假清高的样子,说什么照顾孩子方便,我看估计是两口子吵架了。”李姐压着嗓子嘀咕,另一道声音跟着附和。
“何止吵架,司团长每天晚上宁愿睡部队宿舍,都不愿和她睡一张床,他们摆明了就是假夫妻!”
“听说当年司团长娶叶照眠是被逼无奈,大义献身呢……”两人还在聊着,叶照眠脑子里有些恍惚。自己和司铭承这三年婚姻的确和假夫妻没二样,但怎么就成了他大义献身呢?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无奈。
昏昏沉沉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孩子们陆陆续续到校。
“叶老师早上好!”他们身穿补丁旧衣和破烂草鞋,但怀中的书本却崭新而又极为爱惜。那一张张充满渴望的小脸,仿佛在诉说着对知识的向往。
纵使山区教育资源匮乏,可他们眼里依然带着光,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叶照眠能做的,也只是竭尽全力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教授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等完最后一个孩子入校,她正要关上大铁门,却见一身军装的司铭承和黎书禾并肩朝学校走来。一个小男孩从他们两人中间探出小脑袋,拉住了司铭承的手,仰起头脆声喊道。
“爸爸抱!”音落,司铭承唇角轻扬,弯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那温馨而又刺目的一幕,让叶照眠愣了神。
这是黎书禾的儿子黎小竹,一个患有多动症和狂躁症的问题儿童。上辈子自己直到死,才知道司铭承爱屋及乌,照顾黎书禾的同时也悉心照料着她儿子。只是,黎书禾的儿子怎么直接管他叫爸爸?
思索之际,司铭承已经抱着孩子走到了叶照眠面前。“这是书禾的儿子,我带他来办入学,以后请你多照顾。”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叶照眠看着他那理所应当的样子,只觉荒谬。“她的儿子,叫你爸爸?”她忍不住问道。
司铭承微微蹙着眉,正要说话之际,一旁的黎书禾走了过来。“小竹从小都是铭承看着长大的,认了他做干爹。叶老师要是介意,我可以让小竹改口叔叔。”她微笑着解释道。
黎小竹一听,立马大声嚷嚷:“我就要叫爸爸!谁敢不同意我就打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任性和倔强。
司铭承将黎小竹放了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黎小竹开心地东跑跑西跑跑,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叶照眠看到这一幕,再回想起上一世黎小竹的种种劣迹,低声道。“这个孩子咱们学校不收,你们去城区的子弟学校看看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闻言,司铭承脸色一沉:“希望小学离军区近,小竹在这里上学更方便书禾照顾。”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叶照眠平静告知现状:“学校现在只有我和刘校长两个老师教书,学生却有三十多个。黎小竹活泼好动,性格和其他孩子截然不同,我想照顾也有心无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更何况刘老校长现在年岁已高,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黎小竹狂躁症要是发作起来,她根本保护不了其他孩子。
“叶老师,你才刚见小竹第一眼,就这么不喜欢他的性格吗?”黎书禾在一旁为自己的儿子打抱不平。
司铭承拧眉看着叶照眠,眉眼里皆是冷意。“黎书禾同志在前线为国家做贡献,她的儿子不管什么性格都不应该被任何学校排斥,你这是歧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指责。
听着他的话,叶照眠的手慢慢收紧。“我是实事求是,但你现在的行为是在为她搞特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司铭承骤冷的目光如尖针般刺肤:“胡言乱语!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而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想读书是好事,有学生我们就收。”叶照眠回头,便看见老校长刘春秀佝偻着背朝这边走来,手中拿着一副老花镜和她的教辅资料。
“黎小竹同学是军人子女,有优先选择权,进教室上课吧。”说完,老校长轻轻拍了拍叶照眠的肩膀,随即牵着黎小竹的手往教室里走。
看着老校长弯曲的背,叶照眠蓦然有些泪目。老校长一生无儿无女,将自己的一生奉献在教育事业中,现在年近70还坚守着大山里的这群孩子。
见校长开口收人,叶照眠不再多言。这一天的课,叶照眠如往常一般尽心尽力辅导学生们。黎小竹虽然不太守规矩,但也没影响别的孩子,倒是让人稍微宽心。
傍晚放学后,叶照眠收好书籍准备回宿舍,老校长却叫住了她。“叶丫头,你不回家睡?”老校长关切地问道。
叶照眠勉强一笑,正要回话,老校长却一副已经洞察一切的模样。“是不是因为早上的事还在生司团长的气?他也只是帮忙照顾战友子女,你多担待点。”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到时候再生个胖娃娃,没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老校长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叶照眠轻叹一口气,她和司铭承之间的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但老校长已经开了口,她再解释多过都是徒劳。离婚的事没彻底解决,她只能低声应了句:“好。”
从学校离开后,叶照眠便骑着自行车往家属院走。十字路分叉口,黎书禾拦住了她的车,似是早已等待多时。
“叶老师,咱们好好谈一谈。”
叶照眠赶忙用力握紧手刹,让自行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她将目光投向黎书禾,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麻烦你让开路。”
说罢,叶照眠便打算转动自行车车头,绕开黎书禾继续前行。
然而,黎书禾却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自行车前扶手,动作显得颇为强硬,没有丝毫客气之意。
“我清楚你和铭承正在筹备离婚的事宜,往后请你与他保持距离,我和小竹都离不开他。”
第4章
叶照眠的呼吸瞬间一滞,她万万没想到黎书禾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离婚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黎同志,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反问道。
黎书禾神色平静,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丈夫早早离世,铭承这些年来一直悉心照顾着小竹,给予了他足够的父爱与安全感,还请你尽早退出,还我们一个完整的家庭。”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叶照眠一眼,随后便松开手,径直转身离去。
叶照眠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骑上自行车,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属大院。
司铭承正从厨房端出两盘家常菜。
见到叶照眠回来,他立刻在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
“回来了,赶紧吃饭吧。”
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和粮票,放在了桌上。
“这是这个月部队发放的津贴,你收好,以后别再闹了。”
叶照眠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诧异地看向他:“我今天回来,是和你约好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时间的。”
司铭承眉头紧皱,问道:“怎么还要闹着离婚?是不是因为小竹管我叫爸,而你却没有孩子?”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今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完成生孩子的任务。”
叶照眠的身体微微一僵,她从未料到司铭承会说出这样的话。
“生孩子居然成了一种任务?司团长,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没有去碰桌上的钱和粮票,而是直接绕过餐桌,朝着客房走去。
走到客房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你既然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黎小竹,那就尽早同意离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吧。”
说完,她便走进客房,将门关上。
看着那扇被紧紧关上的门板,司铭承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似乎也一下子没了吃饭的兴致。
第二天早上。
叶照眠起床后,仔细收拾了一番,没有去管司铭承是否在家,便直接前往学校。
她在教室里静静地等待着孩子们入校,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哭声。
“黎小竹,你走开!”
这尖锐的哭喊声让叶照眠心里一阵慌乱,她赶忙冲出教室,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到操场,便看见几个女孩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满是污渍,正坐在地上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叶照眠关切地将她们扶起来,用帕子轻轻擦掉她们脸上的污渍。
“黎小竹朝我们扔泥巴,还动手打人。”
一个女孩抽抽搭搭地指向一脸不屑的黎小竹,只见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掐痕。
黎小竹做了个鬼脸,根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说道:“好狗不挡道,你们挡了我的路就该打!”
他又看向那个告状的女孩,眼神变得凶煞了几分。
“你敢告我的状,我爸可是团长!我让他把你抓起来关进小黑屋!”
叶照眠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
“黎小竹!这里可是学校!”
她厉声呵斥着,随即让其他同学将受伤的几个女孩带去校长办公室。
紧接着,她走到黎小竹面前,拉起他的胳膊,说道:“跟我走。”
黎小竹一把甩开叶照眠的手,大声嚷嚷道:“你别碰我!”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黎书禾的喊声:“叶老师,你拽我儿子做什么?”
黎小竹见状,立马挣脱了叶照眠的手,朝着黎书禾的怀里扑了过去,大声哭喊起来。
“妈妈,她打我!”
黎书禾一惊,看向叶照眠的眼底满是冷意。
“叶老师,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冲我来,针对孩子算什么本事!”
叶照眠眼皮一跳,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意后,才开口说道:“刚才黎小竹欺负女同学,朝她们扔泥巴还掐人胳膊,我只是带他去道歉!”
黎书禾眉头微皱,怀中的黎小竹眼珠一转,抢先喊道:“妈妈,我没有欺负人!她不喜欢我,所以故意这样说……”
叶照眠错愕不已,她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撒起谎来竟然如此顺手。
黎书禾皱眉看向叶照眠,说道:“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倒是有些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照眠心里一噎,不想再继续争辩,只是说道:“小竹我实在无力管教,其他学校或许更适合他。”
说话之际,黎小竹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砸到了叶照眠身上。
“我讨厌你!我要回家!”
扔完石头,他又将黎书禾狠狠一推,朝着学校后面的山道冲去。
叶照眠心里猛地一跳,前段时间刚下过暴雨,山道湿滑不堪,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
“小竹,回来!”
黎书禾没有去管气冲冲跑掉的黎小竹,依旧不依不饶地指责叶照眠的不是。
叶照眠无心与她辩论,匆匆朝着山道追了过去。
身为老师,她必须对在校学生的安全负责!
等她追上山坡,发现黎小竹已经跑到崖边,脚下的泥土正在松软着往下陷。
他显然已经被吓坏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快救我……”
叶照眠心急如焚,小心翼翼地伸手挪过去。
“小竹,把手给我……”
黎小竹抬起吓得苍白的脸,看到叶照眠递来的手,连忙抓紧。
泥土碎石继续下坠,黎小竹惊慌之下用力拉扯。
叶照眠身体瞬间前倾,直直往山崖坠落。
“咚——!!”
第5章
叶照眠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
再醒来时,她入目便是一片白色,整个病房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息。
她恍惚了一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和黎小竹一起坠下了山崖,但此刻却不见黎小竹的人影。
她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管,准备下床。
“小竹……”
叶照眠刚踩下地,就感觉半条腿倏地刺痛起来,根本站不稳。
但找不到人,她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整条走廊上的病房都没有看到黎小竹的身影,叶照眠的心脏被狠狠揪起,升起一阵慌乱。
拐角处,她蓦地看见司铭承的身影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另一边过道的单人病房。
司铭承走了进去,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正是黎小竹,黎书禾则坐在一旁抹眼泪。
看见司铭承,黎书禾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捂着胸口靠在了他怀中。
这刺眼的一幕,让叶照眠移开了视线。
她将注意力落在了黎小竹身上,想走近一些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黎小竹看到叶照眠,直接尖叫了起来。
“坏女人来了,爸爸妈妈,我害怕!”
黎书禾立马大步走到门口,狠狠地给了叶照眠一巴掌。
“你怎么有脸来这里!你害我儿子害得还不够惨吗?”
“你等着,我会向上面举报你的所作所为!”
这一猝不及防的耳光,让叶照眠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在黎书禾还要再动手之际,司铭承走出来将她拦在了身后。
随即,他看向叶照眠,说道:“小竹看到你有情绪,你不该来这里。”
叶照眠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连骨子里都泛着寒意。
司铭承字字句句都是对他们母子的在意,对自己却毫不关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蜷紧了手,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救孩子,我根本不会被拽下山崖。”
“他们可以不领情,但你不能是非不分。”
说完,叶照眠便不愿再多言,转身离开。
在医院住了几天,司铭承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叶照眠已经心如止水,一个人输液打点滴,静静地等着医生查房复诊。
直到伤好得差不多,她便出院离开。
“叮铃铃~”
刚出医院,身后响起几声自行车铃铛声。
叶照眠侧身站定,却不想自行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叶照眠!”
一个身穿白衬衫,背着斜挎包的男青年对着她打招呼。
叶照眠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地说道:“章宇白?”
章宇白是她以前在北京学校里的同窗。
两人相识多年,不过自打她来武昌下乡支教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怎么来了?”
章宇白笑了笑,说道:“上头说这边师资匮乏,就把我调过来了,以后我和你一起照顾大山里的孩子。”
说完,他看向叶照眠还不太利索的腿,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我送你回去,顺便了解一下学校和学生的情况。”
叶照眠也不好拒绝,便坐了上去。
两人聊着学校的事,又说起以前读书时的种种趣事。
一路上,她感觉心里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家属院大门。
叶照眠下了自行车,看到章宇白头上的汗水,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多亏你了,进屋喝口水吧。”
说着,叶照眠打开门往里面走去,却脚下一绊,趔趄往前倒去。
“小心!”
章宇白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随着惯性将她拉回了自己怀中。
衬衣上冷冽的肥皂清香扑鼻而来。
叶照眠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外面响起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
“大家快来看啊,团长家媳妇偷人啦!”
第6章
叶照眠眼皮一跳,站稳后闻声望去,发现是隔壁婶子吴桂芳。
吴桂芳一直喜欢黎书禾那样的女军人,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司铭承,所以对叶照眠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一次她抓到叶照眠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的一幕,只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大声嚷嚷道。
“叶老师不要脸,趁着司团长不在家,直接在家门口偷汉子呢!”
她这一嗓子,把住在周边的军人家属都喊了出来,个个探头探脑地看八卦。
叶照眠对着吴桂芳喝声道:“吴婶,我刚才只是差点摔跤没站稳,章老师扶我一把而已,你不要胡说!”
但周围已经有人在议论纷纷:“司团长被这种女人戴了绿帽,真倒霉!早知道还不如跟黎长官,人家志同道合,还能生儿子。”
“是啊,这叶老师也太不检点了……”
叶照眠心底涌上一团火,她压着怒气警告众人。
“我和章老师清清白白,你们没有证据造谣传谣,我也可以举报你们!现在诽谤罪也是要坐牢的!”
众人被唬住了,吴桂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司团长来了。”
闻言,吴桂芳眼珠一转,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团长媳妇仗势欺人,要跟着她的姘头送我进监狱坐牢,司团长你要为我做主啊!”
司铭承走过来,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叶照眠和章宇白,随即看向地上的吴桂芳。
“吴婶说的我会去查明,若是真的自会有军纪处罚他们,但污蔑他人罪行也不轻,您可要想清楚自己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司铭承的话让吴桂芳不敢再造次,只得爬起来悻悻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的散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司团长,我和照眠……”
章宇白正要对司铭承解释,叶照眠却示意他先走。
“今天的事很抱歉,你先回学校,明天我们再继续沟通孩子们的情况。”
章宇白看得出司铭承对自己的敌意,只能对着叶照眠点了点头。
“有事你来学校找我,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那位男士骑着自行车渐渐远去后,司铭承才神色凝重地看向叶照眠。
“你提出要离婚,是因为他吗?”
叶照眠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心底那股尚未平息的怒火瞬间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司铭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吗!”
她为了这个家庭,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与努力;为了事业,更是倾尽了全部的精力。可换来的,却是旁人的误解,还有自己丈夫的谴责与质疑。
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憋屈,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司铭承凝视着她,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我并没有误会你和别的男同志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你也别误会我和黎书禾同志。”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明天去给黎小竹同志道个歉,她便不会举报你,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听到他的话,叶照眠只觉得荒谬至极,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道歉?殴打女同学的是黎小竹,将我拽下山崖的也是黎小竹,凭什么要我去给他道歉?”
“司铭承,你简直是非不分!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今天我们就去把离婚证办了,多一天我都觉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
她说完,便转身回到屋内,直接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和身份证件。
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婚!彻底断掉这段孽缘,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司铭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一把扯过叶照眠手中的结婚证。
“我最后再说一次,军婚不是你一个女人想离就能离的。你别动不动就把‘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
话落,他不再等叶照眠的回应,拿着结婚证转身便走。
看着他的背影,叶照眠只觉得身心俱疲,又无比揪心。
又是这样,他从来不在乎她的情绪,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好好沟通。
但离婚的事,她作为女人,有权自己做主!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叶照眠便去了政委办公室。
她本想将离婚报告交给政委,可在门口却意外听到了司铭承和政委的谈话声。
“咱们山区教师资源匮乏,当年叶照眠下乡支教,为了将她留在这里,你牺牲了自己的个人幸福与她结婚。”
“现在她有意和你离婚,学校也已经来了新老师,你是什么打算?”
政委语重心长的声音落下,随即传来司铭承低沉而坚定的话语。
“新老师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不会同意她的离婚申请,也请政委不要批准。”
第7章
叶照眠感觉全身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司铭承只是不爱自己,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娶自己就是带着目的的。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与失望,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里正说着话的两人瞬间噤了声,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
“报告!”
叶照眠没等回应,便径直走到政委的办公桌面前。
“政委放心,新老师没适应山区教学模式之前,我不会离开。身为老师,我有自己的信仰和职业操守,绝不会轻易放弃。”
说完,她将手中的离婚申请放在了桌上:“但是这个婚,我非离不可。”
话题说破后,政委敛去了尴尬的神色,叹了口气。
“叶同志,离婚不是小事,传出去对你和司同志的声誉都不利。还是要慎重考虑,别冲动行事。”
“这些年你对司同志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老话说夫唱妇随,婚姻是需要经营的。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会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叶照眠自嘲地笑了笑,上辈子她用了四十年还不够吗?
曾经她也以为能和司铭承日久生情,但后来才知道,能和他日久生情的人,只有黎书禾。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谢谢政委,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会改变。”
政委还想再说什么,可门外却突然响起章宇白焦急的喊声。
“叶照眠!”
叶照眠匆忙走出去,章宇白连忙招手:“快跟我去医院,刘校长出事了!”
叶照眠心下一惊,连忙往外跑去。
章宇白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想带着叶照眠去医院。
这时,路边的军用吉普车鸣笛了两声,司铭承打开车门,对他们说道。
“上来,开车更快!”
叶照眠也顾不得其他,拉着章宇白快速坐了上去。
吉普车急速朝医院行驶而去。
叶照眠焦急地问向章宇白:“校长怎么了?”
刘校长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一直硬朗,上辈子直到离世都没去过几次医院。
章宇白面色凝重:“今天早上,黎小竹拽女生裤子,被校长批评了。他气不过去推校长,校长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被推倒摔了后脑勺,现在还在抢救……”
他话音落下,车身猛然晃动了一下,司铭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
叶照眠咬紧牙关没有再说话,只是心底却涌上一股莫大的无力感与悲伤。
医院,抢救室外。
叶照眠一行人赶到之际,便看到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守在走廊上,其中两人还拽着正在叫嚷的黎小竹。
黎书禾原本还在和一个警卫员交涉,在看见司铭承的瞬间,她快步走了过来。
“铭承,他们说小竹故意伤人,要把他抓去少管所。他还是个孩子,不可能推倒一个大人,你快帮我跟他们说说!”
她拉着司铭承的手臂,声音几欲破碎,充满了无助与恳求。
一旁的章宇白听不下去了:“全班同学都看着他故意将校长推倒,你休想以公谋私,包庇他!”
叶照眠没参与他们的对话,而是将视线看向黎小竹。
自打答应入学后,她想过无数种防范他伤人和教育他的方法,却没想到他会伤害刘校长。
就算有多动症和狂躁症,但这也不是伤人的理由和保护伞。
叶照眠走过去,认真问道:“黎小竹,你知不知道伤了后脑勺,很可能会醒不过来,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黎小竹一脸不屑:“是她自己活该,我又没招惹她,她来教室批评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叶照眠噎住,看向黎小竹的眼里满是失望与痛心。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没有同理心了,完全不懂得尊重他人和珍惜生命。
“黎小竹!”司铭承大步走了过来,声音严肃而坚定,“正当防卫是你这么用的吗!你简直太不懂事了!”
听到他的斥责,黎小竹脖子一缩,立即噤了声,不敢再言语。
司铭承拉过黎小竹到警卫员面前,语气缓和了几分。
“这件事等刘校长醒来再做定夺,她才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你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医院抓人,会吓到孩子,也会影响医护人员治病救人。”
警卫员们见他出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对负责医生交代几句,随即先行离开。
司铭承看了叶照眠一眼,神色复杂了几分。
“我先送他们回去,晚点来看校长。”
说完,他便带着黎书禾和黎小竹走了。
两个小时过去,刘校长终于从抢救室推出来,送进了普通病房。
看着一直没醒来的老人,叶照眠满目哀伤,心中充满了担忧与祈祷。
她守在床边,对着窗外的月光双手合十祈祷。
“菩萨保佑,让校长平安渡过此难,早日恢复健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叶照眠以为是医生,但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司铭承。
“我们谈谈。”
叶照眠不想搭理他:“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司铭承叹了口气,径自走了进来。
“小竹的父亲是为了救我而死,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现在校长转危为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