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喉死灰复燃！索马里医院挤满窒息儿童，疫苗信任危机引爆惨剧
发布时间：2025-10-29 18:30:00 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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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吗？在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Mogadishu）的一家公立医院里，几十张病床上挤满了小小的身影，他们一个个喘不过气，脖子肿胀，喉咙里长出灰白色的死皮，家长们眼睁睁看着孩子挣扎，甚至死在怀里。这不是电影里的恐怖场景，而是《纽约时报》记者斯蒂芬妮·诺伦（Stephanie Nolen）亲历的现实——白喉，这种曾被疫苗几乎消灭的“儿童杀手”，正在非洲、亚洲多地卷土重来，带来一场场人间惨剧。
故事从一位母亲的绝望开始。库莱莎·穆赫塔尔（Qurraisha Mukhtar）家住摩加迪沙边缘的铁皮棚屋，9月初，她最小的两个孩子先后发烧、咳嗽、呼吸急促，喉咙变白，脖子肿得吓人。她先找了附近的“土医”求偏方，结果1岁的萨尔曼（Salman）一夜间呼吸困难，活活憋死。第二天，2岁的哈桑（Hassan）也开始窒息，没能挺过来。两个孩子的尸体还没凉，家里又有两个孩子出现同样症状。穆赫塔尔夫妇拼命向亲友借钱，才凑够三轮摩的的车费，把孩子送进了市中心的德马蒂诺医院（Demartino Public Hospital）。
这家医院原本是为新冠疫情临时搭建的，如今却成了白喉专科病房。医生们用手电筒照进孩子们的喉咙，看到的不是普通的炎症，而是一层厚厚的灰色死皮，像怪物一样堵住气道，随时可能让孩子窒息。白喉的元凶是一种能释放强烈毒素的细菌，最爱攻击小孩的喉咙和扁桃体，杀伤力极强。只要早期发现，用抗生素还能救命，但一旦错过时机，死亡几乎不可避免。
更可怕的是，这场灾难本可以避免。白喉疫苗自上世纪40年代问世后，欧美发达国家的病例几乎绝迹。美国1970年代后每年只剩个位数病例，最近20年更是屈指可数。发展中国家在21世纪初也一度控制住疫情。但近15年来，白喉却像幽灵一样卷土重来。委内瑞拉政局动荡，公共卫生系统崩溃，爆发大规模疫情。孟加拉国自2017年起，罗兴亚难民营里人挤人，白喉疯狂蔓延。尼日利亚北部两年内报告近3万例，疫苗接种率低成了致命漏洞。
如今，索马里、苏丹、也门、乍得等地，白喉疫情正以惊人速度扩散。战争、气候灾害导致大批人口流离失所，疫苗接种中断，医疗系统瘫痪，孩子们成了最无助的牺牲品。新冠疫情期间，全球免疫计划被打乱，疫苗犹豫情绪蔓延，白喉趁虚而入。就连欧洲，近年来也出现了零星病例，多是来自叙利亚、阿富汗等地未接种疫苗的移民。
美国虽然暂时安全，但警钟已经敲响。2024-25学年，全美幼儿园儿童白喉疫苗全程接种率降至92%，比2020年下降了3个百分点。要想形成群体免疫，至少要有85%的覆盖率。疫苗通常在婴儿6、10、14周龄时分三次注射，缺一不可。可对于像穆赫塔尔这样流离失所、生活困苦的家庭，孩子多、信息混乱，疫苗接种很容易断档。她说自己12个孩子都打过一些疫苗，但她不识字，根本记不清谁打了几针。
据全球疫苗联盟（Gavi）白喉专家凯蒂·克拉克（Katy Clark）透露，在诊断和治疗条件极差的国家，白喉致死率高达四分之一；而在医疗资源丰富的地方，死亡率能降到二十分之一。索马里是第一个向Gavi申请专项资金，为高风险地区儿童追加白喉加强针的国家。可想而知，疫情有多严重。
德马蒂诺医院今年已收治近千名白喉患者，而去年全年才49例。80%都是儿童。整个索马里今年报告病例超过2000例，但实际数字远高于此，因为监测和上报极其薄弱。医院里，34张病床全满，甚至一床挤两个孩子。儿科医生穆罕默德·奥马尔（Dr. Mohamud Omar）每天巡查，紧盯孩子们的气道，生怕哪一个突然窒息。他给几个危重患儿安排了氧气，家长们累瘫在床尾，很多人带着四五个孩子轮流照顾，眼里全是绝望。
更扎心的是，很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治疗费用。穆赫塔尔为两个幸存孩子的检查和药物花了约200美元，这对一个靠救济为生的家庭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医院实行“成本回收”模式，索马里卫生部拨款杯水车薪。更糟糕的是，美国政府曾经提供的援助在特朗普时期被大幅削减，粮食救济骤减，营养不良和传染病一起爆发，孩子们成了双重受害者。
在病房里，悲剧一幕接一幕上演。阿米娜·哈桑（Amina Hassan）有三个孩子同时住院，老大和老小好转了，4岁的女儿却对常规抗生素过敏，只能靠氧气维持。医院偶尔能拿到高收入国家常用的白喉抗毒素，但经常断货。哈桑说，孩子们都没打疫苗。她本来想让他们接种，但大儿子出生时打结核疫苗后伤口感染，丈夫从此坚决反对所有疫苗。现在孩子们一个个倒下，她只能在病床上抱着4岁的女儿，1岁的儿子脖子还肿得吓人。她说：“等这次熬过去，我一定要劝他同意打疫苗，我觉得他会答应。”
就在她对面，哈瓦·马哈茂德（Hawa Mahmoud）坐在两张床之间，三个孩子都在病床上，丈夫还在家里照看另外三个刚刚发病的孩子。她说，最近孩子们的学校里也有很多同学感染。她家七个孩子，六个已经中招，最大的那个还没发病，但她一点也不乐观：“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根本挡不住。”
白喉的复苏，不只是索马里的悲剧。它像一面镜子，照出全球疫苗信任危机、战争与气候灾难下的医疗崩溃，也让人们重新审视那些曾经以为早已消失的“旧时代噩梦”。在这个信息爆炸、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竟然还有成千上万的孩子因为缺乏一针疫苗而死于窒息，这种荒诞和无力感，令人愤怒，也令人心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