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给我两千万娶秘书,三年后带着双胞胎回国,做完亲子鉴定他懵
发布时间:2025-10-04 14:04:03 浏览量:2
陈风站在我那间“素锦”旗袍铺的门口时,天正下着连绵的秋雨,雨丝细得像牛毛,密密地斜织着,把整个世界都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潮气里。
他没打伞,剪裁得体的昂贵风衣湿了一半,紧紧贴在身上,显出几分狼狈。那张过去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纸一样的惨白和深深的疲惫。
他手里攥着几张被雨水浸得有些发皱的纸,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攥着一道催命符。
“岚岚,”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孩子……不是我的。”
我正拿着一把老式剪刀,在一方云锦上裁着花样,闻声,手里的剪刀稳稳地停在半空,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屋里很静,只有墙上那座老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疾不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抬起头,隔着一屋子丝绸锦缎的温润光泽,静静地看着他。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阴沉的下午,他坐在我对面,将一张两千万的支票推到我面前,语气平静地告诉我,他的秘书白薇怀孕了,他要给她一个家。
那时,他眼里的决绝,和此刻眼里的崩溃,像两面镜子,映出了我们这段婚姻从开始到结束,再到如今这荒诞的回响。
我放下剪刀,走到门口,从屋檐下取了一把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进来吧,”我说,“外面雨大。”
他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孩子不是我的,岚岚,那两个孩子,都不是我的……”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而我的世界,早在三年前那张支票拍在桌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亲手拆掉,然后一针一线,重新缝了起来。
第一章 那张两千万的支票
三年前的那个下午,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空调的冷风吹得我后颈有些发凉。
陈风坐在我对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是他思考重要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我们结婚十年,我熟悉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他今天穿的衬衫,领口有些紧,让他显得有些局促。
“岚岚,我们聊聊。”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我知道,当他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跟我说话时,事情往往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们是从一无所有时一起走过来的。他蹬着三轮车跑业务,我踩着缝纫机给人做衣服。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我也放下了缝纫机,成了“陈太太”。
日子越过越好,房子越换越大,可我们俩坐在一起,能聊的话却越来越少。他谈的是资本、是市场、是下一个风口,我说的,是晚饭的菜单、是院子里的花、是哪家的布料又出了新花色。
我们像两条在同一个车站出发,却驶向了不同方向的列车。
“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了。”他艰难地措辞,眼睛却不看我,而是盯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
“哪里不合适?”我问得很平静。
“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了,”他说,“我需要一个能跟我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一个……一个只需要我照顾的妻子。”
我懂了。他口中的“伙伴”,是白薇。那个年轻、漂亮、名校毕业,能陪他出席各种商务晚宴,能为他处理各种复杂文件的秘书。
我见过她几次,总是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眼神里闪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和野心。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审视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件被时代淘汰的旧家具。
“她怀孕了。”陈风终于说出了关键。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是双胞胎。”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增加砝码。
我笑了,有些自嘲。原来,连上天都在帮他。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一张两千万的支票,还有离婚协议。房子、车子都留给你。这算是我对你这些年的补偿。”他的语气,像是在完成一笔交易,冷静,且残酷。
两千万。
他用钱,来量化我们十年的婚姻,量化我陪他吃过的苦,熬过的夜,量化那些早已融入骨血的青春岁月。
我没有去看那张支票,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衬衫的袖口,有一颗扣子松了线,摇摇欲坠。那件衬衫是我去年亲手给他熨的,当时我就发现那颗扣子有些松,想着有空帮他钉一下,后来一忙就忘了。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像一根针,轻轻地扎进了我的心里,不深,却带着绵长的疼。
“陈风,”我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他,“你觉得,我们的十年,就值这两千万吗?”
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岚岚,人要往前看。这对你,对我都好。”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岚。一笔一画,写得很慢,很用力,像是要将过去的一切,都刻断在这张纸上。
然后,我站起身,没有拿那份信封。
“钱我不要,”我说,“我跟你结婚,不是为了你的钱。现在离婚,也一样。”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城南那间老屋,留给我。”
那是我们刚结婚时租的房子,后来发达了就买了下了,一直空着。那里有我们最初的记忆,也有我那台陪了我很多年的老式缝纫机。
陈风有些意外,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为了财产和他争得面红耳赤。可我没有。
我的平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不安。
“岚岚,你……”
“就这样吧,陈风。”我打断他,“祝你幸福。”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是不痛,只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在他面前示弱。
那一天,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里转了很久。收音机里,正放着一首老歌:“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我把车停在路边,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哭得撕心裂肺。
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重新发动了车子,开往城南。
我的人生,上半场结束了。下半场,该由我自己来开场。
第二章 一间名叫“素锦”的小铺
城南的老街,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样子。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的白墙灰瓦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
我们的那间老屋,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封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不大,一楼是铺面,二楼是住家。我那台老式的“蝴蝶牌”缝纫机,还静静地待在角落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伸出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像是握住了久违的老朋友。
就是在这台缝纫机上,我曾为陈风缝制了第一件衬衫;也是在这里,我靠着一针一线,撑起了我们最初那个家。
后来,生活好了,陈风不让我再碰这些“辛苦活”,他说,他要让我做世界上最清闲的太太。
我便真的清闲了下来,养花,烹茶,学插画,把日子过得像一首诗。可午夜梦回,我常常会梦见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那声音让我觉得踏实。
现在,我终于又可以重新做回那个靠手艺吃饭的林岚了。
陈风最终还是把那两千万打到了我的卡上,附带一条短信:拿着吧,开始新生活,别委屈自己。
我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没有回复。我取出了其中一小部分,把老屋重新修葺了一番。
我没有大动干戈,只是将墙壁重新粉刷,换掉了老旧的电线,又请木工师傅打了一排原木色的架子,用来陈列布料和成品。
铺子的名字,我想了很久,最后定为“素锦”。
素,是本心。锦,是年华。愿以素心,裁尽年华。
开业那天,没有鞭炮,没有花篮。我只是泡了一壶清茶,坐在窗边,静静地等着第一位客人。
我的手艺没有丢。从小跟着外婆学刺绣,又在裁缝店当了几年学徒,我对布料、对针线,有着天生的敏感和热爱。
我做的不是市面上流水线生产的成衣,而是需要量体裁衣、手工缝制的定制旗袍。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一开始,生意很冷清。老街的游客不多,本地人也更青睐于商场里的品牌。
我也不急,每天就坐在店里,安安静静地穿针,引线,刺绣。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阳光从雕花的木窗里照进来,落在我的指尖,落在那些五彩的丝线上,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第一个客人,是街口开茶馆的王阿姨。她看我一个人守着个小店不容易,就说想做件旗袍,参加儿子的婚礼。
我为她选了绛红色的香云纱,上面用金线绣了小朵的祥云纹,既喜庆,又不张扬。
王阿姨穿上旗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亮了。她有些微胖,但我做的旗袍,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的身形,显得雍容又得体。
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说:“小岚,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王阿姨成了我铺子的活广告。很快,街坊四邻,甚至一些慕名而来的客人,开始走进“素锦”。
我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我每天都很忙,量体,画版,裁剪,缝制,刺绣……忙得没有时间去想过去的事。
偶尔夜深人静,我也会想起陈风。我想的不是他的背叛,而是那些我们一起吃苦的日子。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日子好了,人心却散了。
或许,就像那件袖口松了扣子的衬衫,有些东西,在我们不经意间,就已经磨损、脱线,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离婚后的第一年,我听说陈风和白薇在国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白薇生下了一对龙凤胎,陈风把公司的海外业务中心都搬了过去,一副要在那边落地生根的样子。
朋友为我打抱不平,说陈风太绝情。
我只是笑笑。
他有他的康庄大道,我有我的独木小桥。从此,各不相干,也挺好。
我的生活,因为“素锦”而变得充实而丰盈。
我认识了很多有趣的客人。有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来为她的金婚纪念日定做一件旗袍;有即将出嫁的年轻姑娘,想把外婆传下来的老绣片,缝进自己的嫁衣里;还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女画家,她不要传统的花鸟纹样,让我把她的一幅抽象画,用苏绣的方式绣在旗袍上。
每一件旗袍背后,都是一个故事。我成了这些故事的倾听者和记录者。
我的心,在这一针一线里,慢慢被治愈,变得平静而强大。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别人的“陈太太”,我就是林岚。一个靠手艺养活自己,活得有尊严、有底气的女人。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素锦”在圈子里渐渐有了名气,甚至有国外的设计师专程来找我合作。
而我,也习惯了现在这种宁静而自足的生活。
我以为,我和陈风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天,在机场,我看见了他。
第三章 机场的重逢
那天,我是去机场送一位重要的客户。她是一位旅居法国的华裔设计师,我们合作开发一个以“东方美学”为主题的高定系列。
办完托运,我们在咖啡厅坐着聊天。她看着我,由衷地赞叹:“林小姐,你身上有一种特别安静的力量,就像你做的旗袍一样,看着素雅,内里却藏着筋骨。”
我笑了笑,没说话。
所谓的筋骨,不过是被生活硬生生折断过,又自己一根一根重新接起来的。
送走客户,我准备离开。刚走到国际到达的出口,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陈风瘦了,也黑了些,但精神看上去很好。他穿着休闲的亚麻衬衫,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车,车上坐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一男一女,看起来两岁多的样子。
白薇跟在他身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戴着宽檐帽和墨镜,明星范儿十足。她亲昵地挽着陈风的胳膊,时不时低头逗弄一下孩子,一家四口,看上去幸福得像一幅画。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风也看到了我。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白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墨镜下的眼神,我看不真切,但能感觉到一丝警惕和敌意。
我定了定神,既然躲不掉,那就坦然面对。
我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准备错身离开。
“岚岚?”陈风却叫住了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或许,他眼前的我,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家庭主妇,已经判若两人。
今天的我,穿着自己设计改良的素色棉麻旗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系的开衫,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和淡定。
“好久不见,陈总。”我客气而疏离地回应。
“你……你这是?”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
“送个朋友。”我言简意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白薇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微笑着开口,打破了沉默:“陈风,不介绍一下吗?”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女主人的宣示。
“这是林岚,我……我的前妻。”陈风介绍得有些生硬。
“哦,原来是林小姐。”白薇的笑容更深了,“早就听陈风提起过你。没想到林小姐现在这么……有气质。”
她特意在“气质”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听起来像是在夸奖,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我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白小姐,恭喜。”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孩子身上。
孩子们很可爱,皮肤雪白,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男孩比较活泼,在行李车上动来动去;女孩则文静一些,乖乖地坐着,好奇地打量着我。
说来也怪,看着这两个本该让我心生恨意的孩子,我心里却异常平静,甚至还有一丝柔软。
孩子是无辜的。
“宝宝真可爱。”我由衷地说了一句。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温和,那个小女孩竟然对我伸出了小手,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抱抱……”
白薇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立刻把孩子抱进自己怀里,警惕地看着我,像是在防贼。
陈风也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对我说:“我们这次回来,是准备在国内发展了。国外……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挺好的。”我点了点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过去的一切,早已翻篇。我们现在,只是恰好在同一个机场遇到的陌生人。
我转身,迈开步子。
“岚岚!”陈风又在身后叫我。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的那间铺子……我听说了,做得很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
“谢谢你,陈总。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
说完,我不再停留,径直走向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我看着后视镜里,他们一家四口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人潮里。
我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心里,平静如水。
我以为,这次重逢,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荡起一圈涟漪,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我没想到,这圈涟漪,竟会演变成一场掀翻他整个人生的惊涛骇浪。
而我,这个看似早已离场的局外人,却成了这场风暴中,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第四章 裂缝里的光
陈风回国后,我们的生活并没有立刻产生交集。
他高调地宣布将集团总部迁回国内,接受了各大财经媒体的专访,一时间风头无两。报道里,他总是和白薇带着一对龙凤胎出镜,打造着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精英人设。
我依旧守着我的“素锦”,过着我安静的小日子。
偶尔,会在一些社交场合的八卦里,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听说那个白薇花钱可厉害了,一个包就几十万。”
“可不是嘛,陈总宠着呢。人家可是给他生了龙凤胎的大功臣。”
“不过我上次在个饭局上看见他们,感觉没照片上那么恩爱啊,陈总全程都在打电话,白薇的脸也绷着。”
我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就像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陈风打来的。
“岚岚,是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有些意外:“陈总,有事吗?”
“别叫我陈总,”他顿了一下,“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之前给李叔做的那件中式外套,用的是什么料子?我爸快过生日了,也想给他做一件。”
李叔是我们的老邻居,也是看着陈风长大的长辈。
我告诉了他布料的材质和购买渠道。
“谢谢。”他说,“改天……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了,举手之劳。”我委婉地拒绝了。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通话。
没想到,从那以后,陈风开始时不时地联系我。
有时候是问我一些关于传统服饰的问题,有时候是说他看中了一块老绣片,想让我帮忙掌掌眼。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合情合理,让我无法拒绝。
我们聊天的内容,仅限于工作和专业,从不涉及彼此的私生活。
但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他,似乎并不快乐。
他的声音里,总是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意。
有一次,他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他正在和一个重要的海外客户喝酒,对方对中国的丝绸文化很感兴趣,他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我。
电话里,他的舌头已经有些打卷,但思路还算清晰。
我耐心地给他讲解了宋锦、云锦和蜀锦的区别。
讲着讲着,他突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说:“岚岚,我记得以前,我每次喝多了回家,你都会给我煮一碗醒酒汤。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都过去了。”我淡淡地说。
“是啊,都过去了。”他苦笑了一声,“现在我喝多了,回家只有一室清冷。白薇……她不喜欢我身上的酒味,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
我没有接话。这是他的生活,我无权置评。
“对不起,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太晚了,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却久久无法入睡。
我能感觉到,他那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他,正试图从我这里,找到一丝熟悉的光,来照亮他内心的黑暗。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店里整理布料,陈风突然来了。
他没有提前打招呼,就那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
他看起来比上次在电话里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很重,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我路过,进来看看。”他解释道,眼神却有些闪躲。
我给他倒了杯茶。
他捧着茶杯,环顾着我的小店。店里的一切,都带着我的气息,安静,温润,充满了生命力。
“你这里……真好。”他由衷地感叹。
他坐了很久,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老街的变化,聊一些共同认识的朋友的近况,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最敏感的话题。
临走时,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
“岚岚,我……我最近很乱。”
“白薇她,好像变了个人。她每天不是在逛街购物,就是在跟她的那些朋友打牌、做美容。家里的事,孩子的事,她一概不管。我们一说话就吵架。”
“我有时候觉得,这个家,就像一个华丽的空壳子,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不是他的情感垃圾桶,更不是他的救世主。
等他说完,我才平静地开口:“陈风,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啊,当初,他为了这个“并肩作战的伙伴”,放弃了我们那个虽然平淡但温暖的家。现在,他却反过来抱怨这个“伙伴”不能给他家的温度。
这不是很可笑吗?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
他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是,是我的选择。”他喃喃自语,“我活该。”
他站起身,向我道了别,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本以为,这次谈话之后,他不会再来打扰我。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内心的混乱,和他对我的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真正把他推向崩溃边缘的,是一份亲子鉴定。
第五章 一份亲子鉴定
那段时间,陈风和白薇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据我们共同的朋友说,他们已经分居了。陈风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白薇则带着孩子住在郊区的大别墅里。
导火索,是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
陈风想把孩子送去一家以国学教育为特色的幼儿园,而白薇坚持要把孩子送去一年学费上百万的国际学校。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争吵中,白薇口不择言地吼了一句:“孩子是我生的,我想让他们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你管不着!”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陈风的心里。
他开始觉得,白薇对孩子,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上心。她更关心的,是孩子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社交资本。
而孩子们,似乎也跟他不亲。每次他想抱抱他们,他们都会下意识地往保姆身后躲。
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偷偷拿了两个孩子的头发,去做了一份亲子鉴定。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他度日如年。
他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脆弱。
“岚岚,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有万一?”
“别胡思乱想。”我只能这么安慰他。
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初在机场,我第一眼看到那两个孩子,就觉得他们长得既不像陈风,也不像白薇。但当时,我只当是孩子还小,没长开。
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拿到鉴定报告的那天,是个晴天。
陈风约我在我们曾经去过的一家茶馆见面。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我,身形显得异常僵硬。
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里的世界,已经碎成了一片一片。
“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他把那个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我没有打开。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承认了。”陈风的嘴唇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说,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跟她前男友断干净。她也分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就……就赌了一把。”
“她赌我不会发现,赌我会把这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辈子养着他们,也一辈子养着她。”
他说着,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哈哈,我陈风,自认精明一世,没想到,到头来,却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给她钱,给她名分,我把她捧在手心里,我为了她……我为了她……”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他为了她,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十年的家。
他以为自己选择了一条通往幸福的捷径,却没想到,那是一条通往深渊的死路。
茶馆里很安静,只有古筝曲在幽幽地回响。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我该同情他吗?是他亲手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该幸灾乐祸吗?可看着他如此崩溃,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只是觉得,人生真是荒诞。
我们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把日子过好,却在最好的日子里,走散了。他费尽心机地去追逐他想要的“完美人生”,最后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岚岚,”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泪光,“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不该放开你的手。”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风,我们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片茫然。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陈总,在这一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吧。”我说,“至于以后……路,总要自己走下去。”
他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谢谢你,岚岚。”他说,“谢谢你还愿意见我,还愿意听我说这些。”
“或许,你才是我这辈子,唯一做对过,却又亲手弄丢了的……选择。”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复杂的涟漪。
但我很清楚,涟漪过后,湖面,终将恢复平静。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
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头路。
第六章 尘埃落定
陈风的世界,在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面前,彻底崩塌了。
他跟白薇摊牌的过程,我不得而知。只听说,那天别墅里吵得天翻地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白薇一开始还抵死不认,直到陈风把鉴定报告摔在她脸上。
她才终于承认,那两个孩子,确实是她前男友的。
她说,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爱陈风,爱他能给她提供的一切。她害怕失去,所以选择了欺骗。
多么可笑的借口。
她爱的,从来都不是陈风这个人,而是他“陈总”的身份,和他背后所代表的财富与地位。
事情闹得很大,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陈风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和背地里嘲笑的谈资。他一手打造的“完美家庭”人设,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笑话。
公司的股价,也因为这桩丑闻,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那段时间,陈风把自己关在公寓里,不见任何人,电话也不接。
我有些担心他会做傻事,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一趟他的公寓。
门是虚掩着的。
我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烟头、外卖盒子扔得到处都是。
陈风就躺在沙发上,胡子拉碴,形容枯槁,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听到动静,他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沙哑,“来看我笑话吗?”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走过去,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照亮了屋子里的狼藉,也照亮了他脸上的颓唐。
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把窗帘拉上!”他有些烦躁地吼道。
我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陈风,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吗?”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他自嘲地笑了,“我现在就是个笑话!一个给别人养了两年多孩子的傻子!”
“是,你是挺傻的。”我点了点头,语气里没有一丝同情,“你当初为了一个所谓的‘梦想’,放弃了实实在在的生活,现在梦想碎了,你就觉得天塌了。可是陈风,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去的,远不止这些。”
“你失去的,是一个曾经真心待你,愿意陪你同甘共苦的妻子。你失去的,是一个本可以安稳、温暖的家。你失去的,更是你自己辨别是非、坚守底线的能力。”
“你被欲望蒙蔽了双眼,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泡沫破了,你除了自怨自艾,还会做什么?”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句一句,剖开他血淋淋的伤口,也刺穿了他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你……”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很久,他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回沙发里。
“你说得对。”他闭上眼,声音里充满了疲惫,“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走过去,开始动手收拾屋子里的垃圾。
他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忙碌。
阳光照在我身上,我的动作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就像过去十年里,我无数次为他收拾这个家一样。
只是,心境早已不同。
从前,是爱。
现在,是……或许可以称之为“道义”的东西。
毕竟夫妻一场,我做不到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还踩上一脚。
我把屋子收拾干净,又去厨房,用冰箱里仅剩的一点食材,给他煮了一碗面。
我把面端到他面前。
“吃吧。”
他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面,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又急又快,像是要把这几年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随着这碗面一起吞下去。
吃到最后,他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
我没有安慰他。
有些路,必须自己走。有些痛,必须自己扛。有些泪,也必须自己流。
等他哭够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岚岚,”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认真,“谢谢你。”
“我决定了,要跟白薇离婚。公司的烂摊子,我会收拾好。至于那两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毕竟也叫了我两年多爸爸,我会给他们一笔钱,保证他们以后的生活。”
“然后呢?”我问。
“然后……”他顿了顿,眼神黯淡下去,“然后,就一个人过吧。”
我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他目前能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了。
尘埃落定。
一场持续了三年的闹剧,终于以这样一种惨淡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陈风的世界,需要重建。
而我的世界,早已在他的废墟之上,开出了属于自己的,素净而坚韧的花。
第七章 没有回头路
陈风和白薇的离婚官司,打得并不顺利。
白薇不同意离婚,她哭着、闹着,说她对陈风是真心的,请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见陈风不为所动,她又开始以孩子为筹码,索要天价的抚养费和精神损失费。
那段时间,陈风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他偶尔会来我的“素锦”坐坐。什么也不说,就要一壶茶,静静地看着我穿针引线。
他说,只有在我这里,他才能感觉到一丝久违的安宁。
我的小店,仿佛成了他的避风港。
我没有赶他走。
我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说,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来,我便待之以茶。他走,我便送之以目。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条鸿沟,叫做“过去”。
官司终于尘埃落定。
法院判决离婚,白薇分到了一笔数目不菲的财产,但远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孩子的抚养权归她,陈风需要支付抚养费直到他们成年。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陈风又来了。
他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虽然眉宇间依然带着疲惫,但至少,眼神里有光了。
“都结束了。”他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恭喜你,重获自由。”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自由了。只是这自由的代价,太大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岚岚,”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我们……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正在绣一朵白玉兰,听到他的话,手里的针,顿了一下。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陈风,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知道我伤你很深,”他急切地说,“但是,人都会犯错,不是吗?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看清楚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
他的话,说得很诚恳。
换做三年前的我,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但现在的我,不会了。
“陈风,”我放下手里的绣绷,认真地看着他,“破镜,是无法重圆的。就算勉强粘在一起,也到处都是裂痕。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他不甘心地问,“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恨我?”
“不恨了。”我摇了摇头,说的是实话。
“那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你给了我两千万,让我离开。我虽然没要你的钱,但我用那段被你强行终止的关系,换来了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充实,自由。我不需要再回到过去,去扮演那个围着你转的‘陈太太’。”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辩解道,“我们可以一起经营‘素锦’,把它做大做强,我们可以……”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我打断他,“陈风,你还是不懂。你总想着‘做大做强’,总想着把一切都纳入你的商业版图。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想要的,不过是守着这间小铺,一针一线,安安静静地做我喜欢的事。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的规划和介入。”
我的话,让他彻底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我。
或许,他确实是第一天,才真正看懂我。
从前的我,被“陈太太”这个身份包裹着,我的喜怒哀乐,都系于他一身。他以为,那就是我的全部。
他不知道,在那层外壳之下,我一直是我自己。一个有自己的手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坚持的,林岚。
“我明白了。”他终于颓然地坐下,声音里充满了失落。
“岚岚,你变了。”
“不,”我笑了笑,“我没变。我只是,做回了我自己。”
那天,他在我店里坐了很久。
夕阳西下,给屋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他走的时候,对我说:“虽然很遗憾,但我尊重你的选择。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也谢谢你,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没有推开我。”
“保重。”我说。
“你也是。”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我的小店,消失在老街的暮色里。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爱,也没有恨。
只剩下一点,对过往岁月的,淡淡的感慨。
人生,没有回头路。
我们,都只能向前看。
第八章 各自的岸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风的丑闻渐渐被新的八卦所取代,人们也慢慢淡忘了那场闹剧。
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听说,他公司的业务,在他的带领下,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有了新的突破。
只是,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更加内敛。他不再像过去那样,热衷于参加各种浮华的社交活动,而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产品研发和员工培训上。
有一次,我在一个行业论坛上,远远地看到了他。
他作为特邀嘉宾发言,谈的是“企业的社会责任与工匠精神”。
他的演讲,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充满了真诚和反思。他说,一个企业,走得再快,也不能忘了为什么出发;一个企业家,赚再多的钱,也不能丢了良心和底线。
他说,他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明白这个道理。
那一刻,我看着台上的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欣慰。
他终于,从那场人生的重创中,汲取了教训,获得了成长。
至于白薇,听说她带着孩子和那笔钱,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老外,定居海外了。从此,销声匿迹。
而我,依旧守着我的“素锦”。
我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国际一线品牌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希望收购我的工作室。
我拒绝了。
我不想让我的手艺,变成流水线上可以被复制的商品。我想保留它最本真的样子,一针一线,都带着温度和灵魂。
我和陈风,偶尔还会有联系。
大多时候,是他主动发来的。有时候是一句简单的节日问候,有时候是分享一篇他觉得不错的文章。
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而安全的距离。
像两条曾经交汇过,如今又各自奔流的河,遥遥相望,互不打扰,却又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又是一年秋天。
桂花开了,满街都是甜腻的香气。
我的“素锦”小店,迎来了五周年的店庆。
我没有搞什么大型的庆祝活动,只是邀请了一些老顾客和朋友,来我店里喝茶聊天。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木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陈风来了。
他没有提前告诉我,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
“我……路过,听说你今天店庆,就过来看看。”他笑着说。
我把他迎了进来。
朋友们看到他,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大家心照不宣,没有人提起过去。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安安静静地喝着茶,听着我们聊天。
他看着我,在人群中穿梭,招呼着客人,脸上带着从容而满足的微笑。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当初的悔恨和不甘,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近乎释然的祝福。
聚会结束,客人都散了。
我送他到门口。
“岚岚,”他看着我,由衷地说,“你现在这样,真好。”
“你也是。”我看着他,也笑了。
我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岸。
虽然,那不是同一个岸,但我们都靠岸了,这就够了。
“走了。”他朝我挥了挥手。
“嗯,慢走。”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老街的拐角。
一阵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
我转过身,回到我的小店里。
屋子里,还残留着茶的清香和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我走到那台老式缝纫机前,坐下,踩动踏板。
“哒、哒、哒……”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它像是我生命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我拿起一块素色的锦缎,准备开始做一件新的旗袍。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指尖,温暖而明亮。
我想,人这一辈子,求的到底是什么呢?是那些镜花水月的浮华,还是手里这点实实在在的安稳?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而我的答案,就在这一针一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