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拒绝掏空家产救尿毒症儿子,任由全家骂我,我拿出亲子鉴定
发布时间:2025-08-30 05:23:00 浏览量:2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两套房,一千万现金,还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冰冷的字眼,像淬了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没回头,甚至懒得去看身后那张我曾经以为熟悉的脸。
我的目光,死死盯在重症监护室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上。
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沈家宝。
各种管子,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小小的身体,连接着旁边那些闪着幽光的仪器。每一次闪烁,每一次滴答,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哥,你怎么不说话?”
沈建业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那语气里的贪婪却怎么也藏不住,像下水道里涌上来的腥臭。
“我没了一颗肾,下半辈子可就废了。你总得给我个保障,对吧?”
他还在说。
我身侧的妻子林舒雅,哭得浑身发抖,攥着我胳膊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老公……求你了,答应他吧,钱没了可以再赚,小宝他……”
“不能答应。”
我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板。
我依旧没有回头。
我怕我一回头,就忍不住一拳砸烂沈建业那张脸。
“为什么?!”
林舒雅的尖叫刺破了走廊的死寂。
“他是你亲弟弟!小宝是你亲儿子啊!沈建国,你是不是疯了!”
她哭喊着,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我的背上,软弱无力,却又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家里人把我围在中间,像审判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爸沈大伟,杵着拐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混账东西!钱比我孙子的命还重要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的畜生!”
我妈瘫在长椅上,捂着胸口,一声声地抽泣,骂我是守财奴,是白眼狼。
整个世界都在对我咆哮。
而我,只是看着玻璃窗里的儿子,看着他苍白如纸的小脸。
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
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我的好弟弟,沈建业,却“扑通”一声,跪下了。
真会演啊。
他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清脆响亮。
“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不该跟你提条件!”
他声泪俱下,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砰砰作响。
“只要能救小宝,我什么都不要了!我马上签字!医生,医生在哪儿!”
多感人啊。
浪子回头,兄弟情深。
就连我爸妈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欣慰和感动。
林舒雅更是哭得站不住,要去扶他,“建业,快起来,快起来,大嫂谢谢你……”
“不必了。”
我冷冷地打断了这场年度大戏。
我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建业,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的肾,我们不敢要。”
林舒雅彻底懵了,她无法理解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沈建国!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只是少一颗肾,我们的小宝是会没命的啊!”
七年的夫妻,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天塌了。
当尿毒症三个字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们家的天,就彻底塌了。
全家配型,只有沈建业成功。
那一刻,舒雅激动得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可转眼,他就开出了那样的天价。
“东西到位,立刻签字。”
这是他的原话。
现在又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真让人恶心。
我爸沈大伟,这个最疼孙子的老人,此刻也完全站在了小儿子那边。
“老大!建业都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你弟弟给你儿子捐肾,那是你们家的再生父母!怎么报答都不过分!”
沈建业跪在地上,抬起那张挂着泪痕的脸,哽咽着为自己辩解。
“爸,你别怪我哥。是我不对。”
他转向我,眼神“真诚”得可怕,“哥,我当老师的,备课熬夜是家常便饭。少个肾,对我身体影响太大了。我连个后都还没留,万一……万一我以后……”
他话说一半,又开始哽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只是想要个保障,这也有错吗?”
看看,多会说话。
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反倒成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不近人情。
舒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抓着我的手,哀求着。
“老公,钱是身外之物,没了我们再赚。小宝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儿子,我当然爱。
这份爱,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可正是因为这份爱,我才更不能松口。
我爸已经听信了沈建业的话,直接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这事我做主了!就按建业之前说的办!等小宝病好了,长大了,必须得给他叔叔养老送终!做人,得知恩图报!”
好一个知恩图报。
我气得发笑,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医生说过,不做肾移植,小宝就得一辈子靠透析维持。
一周两三次,一个月十几趟医院。
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承受那样的痛苦,光是想想,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算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不能拿我弟的后半辈子开玩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当……就当是小宝命不好吧。”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林舒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沈建国!你不是人!为了钱,你连亲生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嘶吼着。
“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小宝!”
我爸在一旁,满脸的困惑和失望。
他想不通,平日里儿子磕一下都心疼半天的我,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吝啬,如此冷酷。
在亲生骨肉的生死关头,我竟然还在算计那点钱?
“老大,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是啊,就这么一个。
舒雅怀他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吃什么吐什么,我看着都心疼。所以这些年,我从未动过要二胎的心思。
小宝要是真没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我知道。
可我,就是不能答应。
沈建业见气氛僵持,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哥,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了。可是你得理解,我这是用我的下半辈子,换小宝一个光明的未来啊。”
他说得情真意切。
我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的心,硬得像块石头,声音比医院的走廊还要冰冷。
“肾移植,不代表一劳永逸。万一排异呢?万一术后恢复不好呢?”
我扫视着他们每一个人,“到时候,建业少了个肾,家里再添一个离不开医院的病人。这笔账,你们算过吗?”
“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我妈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发闷的胸口,气得直喘。
“为了几个臭钱,儿子不要了,弟弟也不管了!你真是我们的好儿子啊!”
我爸赶紧过去给她顺背,嘴里还在骂我。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人性的东西!小宝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舒雅不理解,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你平时那么疼小宝,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出钱救他?”
是啊,为什么?
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当年家里穷,为了供弟弟上大学,我高中毕业就进了电子厂。
没日没夜地干,从流水线工人,到自己抓住机会创业。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我自己知道。
短短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别人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沈总”。
为了我唯一的儿子,别说这点钱,就是要我的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看着玻璃窗里那张沉睡的小脸,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却只能逼着自己说出最残忍的话。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在透析和手术里反复折磨,不如让他安安稳稳地,走完最后一程。”
“沈建国你混蛋!”
舒雅彻底疯了,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扑上来又抓又打。
“他明明可以活下去!你凭什么判他死刑!凭什么!”
她新做的美甲,在我脖子上划出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我一把将她推开,积压在心口的怒火终于爆发。
“还不是因为你!你太溺爱他了!可乐、炸鸡、奶茶,那些垃圾食品天天往他嘴里塞!儿子得这个病,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呜……我尽心尽力地带孩子,我错了吗!”
舒雅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旁边路过的病人家属,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天呐,这男人也太恶心了吧?孩子生病,全怪妈?”
“就是,典型的甩手掌柜,哪儿懂当妈的辛苦。”
“家属请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
一个护士闻声赶来,厉声制止了我们的争吵。
她看了一眼我们,然后公事公办地开口:“沈家宝的家属,该去缴费了。”
她将一张缴费单递给我爸。
我爸看也不看,直接甩到我怀里。
“吵什么吵!嫌不够丢人吗!快去缴费!”
我没接。
那叠薄薄的纸,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从我胸前飘飘然落在地上。
“我没钱。”
三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林舒雅彻底爆了。
“你疯了!”
她冲上来,又是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可心,早就麻木了。
她的情绪,她的心理防线,在看到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后,彻底崩塌了。
林舒雅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我可怜的小宝……你爸是个畜生啊……他有钱不救你……”
她指着我,对着整个走廊的人嘶吼。
“离婚!沈建国!我们离婚!你不救儿子,我来救!”
她的哭喊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一条条走廊,一颗颗探出来的脑袋,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像利剑一样向我射来。
“我去,真是开眼了,要钱不要儿子的。”
“听这意思,是打算放弃治疗了?那不是让孩子等死吗?人渣啊!”
“我看八成是外面有小三有私生子了吧?不然怎么可能对亲儿子这么狠心。”
连那个过来催费的护士,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轻蔑。
“孩子的情况很危急!就算不做肾移植,透析也必须马上安排!再拖下去,神仙也救不了!”
她把地上的缴费单捡起来,用力拍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赶紧把钱交了!别耽误治疗!”
我却像是没听见,双手插兜,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爸妈看不下去了,两人合力扶起哭得快要虚脱的林舒雅。
“舒雅,别理这个畜生!我们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他说了算!走,爸妈带你去缴费!”
林舒雅被他们搀扶着,一步步走向缴费窗口。
她从包里掏出那张我给她的附属卡。
“对不起,女士,这张卡已被冻结。”
收费员同情地看着她。
“怎么会……”
舒雅慌了,又接连拿出好几张卡,“试试这张,还有这张!”
“对不起,都不能用。”
我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夺过舒雅手里的卡,语气尖酸刻薄。
“怎么全是附属卡?我儿子每个月给你几万块生活费,你一分钱都没存下来?你这个败家娘们!”
“我……”林舒雅气得脸颊涨红,她猛地回头瞪着我,“沈建国!家里的钱有我一半!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
我爸也跟着帮腔,“老大,你这就过分了啊!你自己没人性,还不让你媳F妇救孩子吗?”
我冷笑一声,终于站了起来。
“我给你们的钱还少吗?爸,妈,我每年孝敬你们的钱,都够小宝在ICU里住到成年了!你们那么有人性,怎么不去交钱啊?在这装什么大头蒜呢!”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子!”
二老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我爸更是气得捂住胸口,直翻白眼。
“造孽啊!我这是生了两个讨债鬼啊!一个比一个认钱!可怜我的小宝啊!”
护士又催了一遍。
林舒雅彻底没辙了,她从钱包最深的夹层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那是她的储蓄卡,是她最后的底牌。
就在她要把卡递进窗口的瞬间,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卡夺了过来。
“我说了,不治了!”
林舒雅的手脚都在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放软了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老公……小宝……小宝他第一个会叫的人,就是爸爸啊。”
“我知道我平时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你总说我补贴娘家,我都听你的,我都改,行不行?”
“求求你,把卡还给我,救救小宝吧……”
她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想起她大学刚毕业,来我公司实习的样子。
阳光,开朗,像个小太阳。
我们结婚,生子,她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成了全职主妇。
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确实像个无底洞,隔三差五就要从她这里拿钱。
这些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她把家里照顾得很好,把小宝照顾得很好。
可现在……
我闭上眼,心如刀割,嘴里吐出的话却依旧冰冷。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强求不得。”
沈建业也没想到,我都到了这个众叛亲离的地步,竟然还这么铁石心肠。
他眼珠一转,又开始煽风点火。
“大嫂,你别求他了!他就是铁了心了!”
他故意拔高音量,让所有人都听见,“反正小宝没了,他沈总有的是钱,再找个年轻漂亮的生一个就是了!养个健康的,可比给小宝治病划算多了!”
这话太诛心了。
林舒雅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她跪在我脚边,泪水模糊了整张脸,声音凄厉。
“沈建国!把救小宝的钱给我!以后你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我都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我的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
“我呸!真不是个东西!”
一个膀大腰圆的花臂大哥看不下去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老婆孩子都不要,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畜生!”
“就是!卡是你老婆的,你凭什么抢?赶紧还给人家!不然我们报警了!你这叫草菅人命!”
几个年轻小伙子义愤填膺地围了上来,作势要动手。
趁着混乱,林舒雅猛地扑过来,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储蓄卡。
我刚想去夺,就被那几个小伙子和花臂大哥死死拦住。
“嫂子你快去缴费!我们帮你拦着这个混蛋!”
“对!别怕他!”
人群推搡着我,咒骂着我,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林舒雅对着他们连连鞠躬道谢,然后疯了一样冲到缴费台。
“这里面有五十万!全都存进沈家宝的医疗账户!快!”
那是她这些年偷偷攒下的所有私房钱。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缴费成功,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仿佛他们是正义的化身。
我拨开人群,看着林舒雅那张泪痕交错却带着一丝胜利喜悦的脸,终于,说出了那个足以摧毁一切的真相。
“你真是……太蠢了。”
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沈家宝,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林舒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带着惊恐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心虚。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跟那个小秘书不清不楚,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沈建国,你还是不是人!”
“呵。”
我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两张折叠起来的A4纸。
我将它们展开,举到她的面前。
“看清楚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沈家宝,既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你的。”
那几个大字——【经鉴定,排除亲生血缘关系】,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舒雅的瞳孔里。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盯着那两份一模一样的鉴定报告,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怎么……怎么可能……”
她喃喃自语,像是丢了魂。
我欣赏着她崩溃的表情,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慢悠悠地开口。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话里藏着刀,“毕竟,你一直把小宝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掏心掏肺地疼了六年。”
我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大脑已经被那个可怕的真相搅成了一锅粥。
“老公……那……那我们的孩子呢?你说小宝不是我们的孩子……那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呢?!”
她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无伦次地喊道。
“不可能的!我亲眼看着他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是不是搞错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身体摇摇欲坠,扶着旁边的椅子才勉强站稳。
她一把抢过那两份鉴定报告,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儿?”
周围看热闹的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靠!这反转……比电视剧还精彩啊!”
“一开始以为是渣爹不要儿子,结果是绿帽爹?不对啊,怎么连妈都不是亲生的?”
“假少爷啊!这妥妥的是医院抱错的戏码!”
那些刚刚还围着我、骂我“畜生”的人,此刻都尴尬地挠着头,悄悄地往后退。
“误会,这纯属是误会啊。”
“兄弟,你……你早说啊!这事儿闹的,赶紧跟你媳妇解释清楚,别因为这个把家给拆了。”
当然,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自以为是的“圣母”。
“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六年,那也是有感情的啊!一条人命啊,见死不救,那不还是畜生吗?”
我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向那个说话的人。
“好啊!”我冷笑着,“这一年十几万的治疗费,后续几十万的手术费,就由这位好心的大哥你来出,怎么样?”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大哥这么善良,总不会做那见死不救的畜生吧?”
那人被我看得发毛,连连后退。
“神经病!关我屁事!”
说完,灰溜溜地钻进人群跑了。
“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说啊!”
林舒雅疯了一样扑上来,抓着我的胳ัน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到底在哪儿!”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躲在角落里,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身上。
我死死地盯着他,那个从头到尾都在演戏的,我的好弟弟。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得问他。”
我抬手指着脸色煞白,眼神慌乱的沈建业。
“弟弟,你来告诉她,我们的孩子,在哪儿?”
沈建业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褪尽。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躲闪。
“呵呵……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他躲到我爸妈身后,寻求庇护,“爸,妈,你们看我哥,他为了不给小宝治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爸刚缓过一口气,下意识地就把他最疼的小儿子护在身后。
“老大!就算小宝不是你亲生的,那也是你养了六年的!感情难道比血缘还重要吗?”
他开始和稀泥,“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事,等做完手术再说,行不行?”
沈建业立刻接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对!没错!虽然小宝不是我亲侄子,可在我心里,他跟亲的没两样!这个肾,我捐定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退让”。
“哥,股份我不要了。你把房子和现金给我就行。”
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够了!”
我一声怒吼,震得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这群吸血鬼,真是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怎么从我身上多啃一块肉下来!”
我的目光转向我爸沈大伟。
“没错,小宝虽然不是我的儿子,但他,确实是你沈大伟的亲孙子!”
“不过!”我话锋一转,声音冷得像冰,“沈家宝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他的事,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管!”
沈大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我当众揭穿,他那张老脸也挂不住了。
他索性撕破了脸皮,指着我破口大骂:“逆子!你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小宝就算不是你生的,可他也姓沈!反正你现在没儿子了,将来让他给你养老送终,有什么不好!”
“一个男人,膝下总得有个儿子!不然走到哪儿都让人戳脊梁骨!”
“什么?”林舒雅彻底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又看看我,“老公……你的意思是,小宝是……是爸在外面的私生孙?”
“那小宝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们的孩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躲在我爸身后的沈建业给揪了出来!
沈建业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下去!
那一脚,又狠又重,沈建业闷哼一声,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蜷缩在地上,半天喘不上气。
“啊——”
我妈尖叫一声,扑了上来,“建国!你疯了!你要打死你弟弟吗!”
我爸也气急败坏地用拐杖打我的背,“畜生!你给我住手!”
我像是没听见,双眼赤红地瞪着地上的沈建
业,胸中的怒火烧得我理智全无。
“说!”
我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在他的脸上。
“啪!啪!啪!”
“我的儿子,在哪儿?!”
“你说不说!”
沈建业被打得鼻血横流,嘴角开裂,整个人都懵了。
“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还想狡辩。
“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松开他,任由他瘫软在地。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然后将音量调到最大。
“……建业啊,你哥这次是铁了心了,我看这钱不好拿啊……”
是我爸沈大伟的声音。
“爸,你放心。他最疼小宝了,现在跟我横,不过是拉不下脸。等医生再说两次病危,他比谁都急!”
这是沈建业的声音,得意洋洋。
“再说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小宝不是他亲生的。等我们拿到钱,把小宝的病治好,生米煮成熟饭,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养了六年的儿子扔了?”
“唉,就怕他起疑心啊。你哥那个人,精得跟猴似的。”
“他再精明,也想不到咱们会来这么一出。当初要不是你帮忙,我一个人还真换不过来。爸,这事儿成了,你的好处少不了!等我拿到钱,先给您换套带电梯的大平层!”
“你这孩子……行了,自己小心点,别露馅了。”
录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爸沈大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妈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小儿子,眼神从震惊,到愤怒,再到绝望。
而林舒雅,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双目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
“换了……孩子被换了……我的孩子……”
最精彩的,莫过于地上躺着的沈建业。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和算计,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想要远离我这个魔鬼。
“不……不是的……哥,这是伪造的!这是你找人合成的!你为了不救小宝,你……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
我一步步逼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跟我那个一出生,就被你们用一个有先天肾病的孩子换走,扔在穷乡僻壤里自生自灭的亲生儿子比,到底谁更下三滥?!”
“沈建业,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的儿子,在哪儿?”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骇人,沈建业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他跪在地上,拼命地给我磕头。
“我也是被逼的啊!是爸!是爸的主意!他说你那么有钱,多养一个孩子不算什么!他说我的儿子有病,不能毁了我一辈子,所以才……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爸身上。
沈大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
我妈尖叫着扑过去,周围顿时乱作一团。
医生护士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对我爸进行急救。
而我,看都没看那边一眼。
我的眼里,只有沈建业这个罪魁祸首。
“地址。”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沈建业被吓破了胆,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哆哆嗦嗦地报出了一个地址。
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偏远山村的名字。
得到地址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抬起脚,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心窝上。
“沈建业,你和你那个好儿子,就等着给沈大伟收尸吧!”
说完,我不再看这令人作呕的一家子,转身,拉起地上失魂落魄的林舒雅。
“走,我们去找儿子。”
她的手,冰冷得像一块寒冰。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试图给她一点温度。
她没有反应,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我拉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身后,是我妈凄厉的哭喊,是护士焦急的叫嚷,是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找到我的儿子。
我的亲生儿子。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我把油门踩到了底,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变成一片片模糊的色块。
林舒雅坐在副驾驶,从离开医院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抱着双臂,呆呆地看着前方,眼泪无声地流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心如刀绞。
六年。
整整六年。
我们把沈家宝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们给了他最好的一切。
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我们的亲生骨肉,却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角落,吃着我们不敢想象的苦。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方向盘被我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建业,沈大伟。
我会在心里,将这两个名字,咀嚼了千遍万遍。
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根据沈建业给的地址,导航显示,那个叫“下溪村”的地方,在邻省一个极其偏僻的山区里。
开车过去,至少要七八个小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高速公路上的车流也稀疏起来。
车厢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
我哑着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舒雅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地转过头看我。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里面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这几年……是我忽略了你。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不怪你。”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才是……最蠢的那个。我自己的孩子被换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
“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她捂着脸,压抑地哭泣着,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心疼地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会找到的。我们一定能把他找回来。”
我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车子下了高速,又在坑坑洼洼的国道和县道上颠簸了许久。
直到后半夜,我们才终于看到“下溪村”的村牌。
这是一个……比我想象中还要破败的地方。
借着车灯的光,能看到路两边,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有些甚至已经塌了一半。
整个村子,黑漆漆的,静得可怕,像是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的儿子,就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六年吗?
按照沈建业的说法,他把孩子,寄养在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
那户人家姓王,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
我们把车停在村口,深更半夜,也不好去打扰。
我和舒雅就在车里,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车窗时,我们下了车。
清晨的山村,空气里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湿气。
我们向一个早起扛着锄头下地的村民打听王老太家的位置。
那村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们一番,然后指了指村子最深处,一栋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泥瓦房。
“喏,就那家。不过……你们找她家干嘛?”
“我们是她家的远房亲 T戚。”我随口胡诌道。
“亲戚?”
那村民撇了撇嘴,“她家那个倒霉孙子,怕是活不长了,你们来看他最后一面?”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他怎么了?”林舒雅的声音都在发颤。
“还能怎么着,一身的病呗。”
村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孩子,打小就没好过。听说生下来就有毛病,三天两头地发烧。王老太也没钱给他看,就那么拖着。前两天,又病得下不来床了,咳得撕心裂肺的,脸都憋紫了。唉,可怜哦。”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舒雅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我连忙扶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也跟着倒下。
我们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间破败的泥瓦房跑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屋子里传出来。
那声音,又急又重,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每一下,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们的心上。
我们推开那扇虚掩着的、用木板拼接而成的门。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看不出原本颜色、又黑又硬的被子。
他咳得小小的身子剧烈地起伏着,一张脸,憋得青紫。
一个满头白发、身材佝偻的老太太,正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笨拙地给他喂着黑乎乎的汤药。
“乖孙,再喝一口,喝了病就好了……”
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儿子吗?
那个本该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玩着最新的玩具,享受着父母宠爱的孩子,此刻,却像一株濒死的野草,躺在这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艰难地喘息着。
林舒雅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喊,冲了过去。
“儿子!”
她扑到床边,想要抱住那个孩子,却又怕碰到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
那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他停止了咳嗽,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却黯淡无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那是一张……何等瘦弱的小脸。
脸颊凹陷,嘴唇干裂,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
唯独那双眼睛,那眉眼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我和舒雅的影子。
是了。
这就是我们的儿子。
不会错的。
“我的儿……”
林舒雅泣不成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滚烫的额头。
孩子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陌生。
那个王老太也被我们吓了一跳,她放下手里的药碗,警惕地看着我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走到床边,看着孩子身上那些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看着他手腕上、脚踝上,因为瘦,而显得格外突兀的骨节。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的复印件,递到老太太面前。
然后,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着那个孩子。
对着那个被我亏欠了整整六年的亲生骨肉。
“儿子……爸爸……爸爸来晚了。”
眼泪,终于决堤。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哭得像个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混乱而又迅速。
王老太在看到鉴定报告,又听我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据她说,六年前,沈建业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找到她,说这是他一个朋友的孩子,家里出了变故,没法养,想请她帮忙带几年,每个月会给她一笔生活费。
王老太的儿子儿媳早年在外打工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她想着多个孩子也算是个伴,就答应了。
沈建业确实每个月都会打钱过来,但只有区区五百块。
在这物价飞涨的年代,五百块钱,在一个小山村里,又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
“这孩子……命苦啊。”
王老太抹着眼泪,“我给他取名叫王念,想着让他有个念想。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也聪明,就是这身子骨……唉,我那点钱,带他去镇上的卫生所看看就花光了,根本没钱去大医院。”
林舒雅听着这些,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一遍遍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仿佛要把这六年缺失的母爱,一次性全都补偿回来。
孩子,也就是王念,或者说,我们真正的儿子,沈念。
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舒雅的怀里,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默默地打量着我们这两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陌生人。
他的懂事,他的安静,更像是一把刀,将我们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决定带孩子去市里最好的医院。
我给了王老太一大笔钱,感谢她这些年对孩子的照顾。
老太太推辞着不肯收,说她没照顾好孩子,对不起我们。
最后,我还是硬把钱塞给了她。
不管怎么说,是她让我的儿子,活了下来。
我们抱着沈念,小心翼翼地,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太轻了,六岁的孩子,体重竟然跟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
我抱着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只有一身硌人的骨头。
去医院的路上,舒雅一直抱着他,不停地跟他说话。
“念念,我是妈妈……你看,这是爸爸。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念念,你喜欢吃什么?妈妈都给你做。你喜欢玩什么玩具?爸爸都给你买。”
沈念只是睁着大眼睛,静静地听着,偶尔,会轻轻地咳嗽几声。
他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心疼。
到了医院,立刻挂了急诊,做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
等待结果的过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看着坐在长椅上,紧紧抱着沈念的舒雅,她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她们母子俩,揽进怀里。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结论,像晴天霹雳,将我们最后一丝侥幸,也击得粉碎。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生病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导致了严重的肺炎,心肌也受到了损伤。
更可怕的是,医生说,孩子的肾脏,也出现了功能衰竭的迹象。
虽然还没有到尿毒症那么严重的地步,但也岌岌可危。
“你们这对父母,怎么当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才送来!”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痛心疾首地斥责我们。
我和舒雅,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
我们怎么当的父母?
我们把仇人的儿子当成宝,却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在病痛和贫穷中,挣扎了六年。
我们不配为人父母!
沈念被立刻安排住进了特护病房。
看着护士给他扎针,那么长的针头,扎进他瘦弱的手臂。
他没有哭,只是咬着嘴唇,小小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舒雅别过头,不忍心再看,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站在病房外,看着里面的一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律师吗?我是沈建国。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我要告两个人,一个叫沈建业,一个叫沈大伟。罪名,是拐骗儿童罪。”
“另外,帮我联系一下媒体,就说,沈氏集团的继承人,六年前在医院被人恶意调换。我要让这件事,人尽皆知。”
“对,闹得越大越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我和沈建业、沈大伟的合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们带给我儿子,带给我们夫妻的所有痛苦,我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们!
接下来的一周,是地狱般的一周。
沈念的病情反反复复,几次都下了病危通知。
我和舒雅,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外,不敢合眼。
每一次,看到医生护士行色匆匆地冲进病房,我们的心,都会被提到嗓子眼。
我们疯狂地砸钱,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会诊。
只求,能把我们的儿子,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与此同时,我让律师和媒体办的事情,也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城市。
《豪门恩怨:知名企业家亲生子被胞弟恶意调换,六年山村生活处境堪忧!》
《人性泯灭!为谋夺家产,亲叔叔竟将病儿与健康侄子对调!》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配上沈家宝躺在ICU里,和我亲生儿子沈念在山村破屋里奄奄一息的照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舆论,瞬间爆炸。
沈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
而沈建业和沈大伟,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沈建业所在的学校,第一时间将他开除,并且发表声明,强烈谴责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
他家的住址,被人肉了出来。
愤怒的市民,用油漆在他家门上写满了“畜生”、“人渣”、“不得好死”的字眼,往他家院子里扔垃圾,扔臭鸡蛋。
他根本不敢出门。
而我爸沈大伟,更惨。
他原本就因为急火攻心,中风住院了。
新闻一出来,医院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甚至有情绪激动的家属,冲进他的病房,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老畜生”。
他受不了这个刺激,病情加重,直接瘫痪了。
我妈打电话给我,哭着求我。
“建国,你爸快不行了,你弟弟也快被逼疯了!你放过他们吧,算妈求你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
“亲人?”
我对着电话,冷笑。
“在我儿子被他们换到山沟里,自生自灭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亲人?”
“在沈建业为了钱,眼睁睁看着他亲生儿子躺在ICU里,还想算计我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亲人?”
“妈,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儿子,就不要再为那两个畜生求情。”
“否则,我沈建国,就当没有你这个妈!”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我就是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尝尽我这六年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法院的传票,很快就送到了沈建业和沈大伟的手上。
警方也正式立案调查。
铁证如山,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而就在这时,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医院。
是沈建业的妻子,张敏。
一个我只在婚礼上见过几面的女人。
她看起来憔悴不堪,眼睛红肿,显然这些天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她见到我,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
“大哥,我求求你,你放过建业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让我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的儿子?”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嫂,更对不起念念。”
她哭着说,“可建业他……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把自己的病儿子换给我,害得我亲生儿子差点死在山沟里,这叫苦衷?”
“小宝……小宝他刚出生,就被查出来有先天性的肾病。医生说,这个病,很难治,就算换肾,也……也活不长。”
张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建业他……他不想自己这辈子,被一个病孩子拖垮。他当时,就是鬼迷了心窍啊!”
“他说,大哥你有钱,有最好的医疗资源,小宝跟着你,肯定比跟着我们强。他说,你和嫂子那么善良,就算以后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会好好待小宝的。”
“他只是……只是想给小宝找条活路,也给他自己找条活路啊!”
多么可笑,又多么自私的理由!
为了给自己找条活路,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毁掉别人的人生吗?
“所以,这就是你们牺牲我儿子的理由?”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活不长,我的儿子就该替他去死吗?”
“不是的……我们当时想着,念念在乡下,空气好,说不定……说不定身体会长得更结实……”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连她自己,恐怕都不信。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
“你走吧。看在小宝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至于沈建业,他必须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大哥!”
张敏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离开。
经过一周的抢救和治疗,沈念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
虽然身体依然很虚弱,但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可以开口说话了。
只是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舒雅每天都陪在他身边,给他讲故事,喂他吃饭,给他擦洗身体。
她想用这种方式,弥补那缺失的六年。
沈念很乖,也很聪明。
他似乎已经明白,我们才是他的亲生父母。
他会怯生生地叫我们“爸爸”、“妈妈”。
每当听到他叫我,我的心,都是又酸又软。
只是,他还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他不爱笑,也不爱玩。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睁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说,这是长期处于压抑和病痛的环境中,造成的心理问题,需要时间,慢慢引导。
而IC-U里的沈家宝,情况却越来越差。
因为新闻的缘故,医院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张敏那五十万,很快就花光了。
后续的治疗费用,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