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生下双胞胎,丈夫却怀疑非亲生,亲子鉴定后丈夫跪地求饶
发布时间:2025-08-23 15:51:18 浏览量:1
从产房里出来的时候,护士把两个小小的襁褓递到我怀里。
一左一右,像两个小小的、温暖的炸弹。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被炸得粉碎,然后又以一种全新的、我完全不熟悉的方式,重新组合起来。
我看着他们。
小小的脸,皱巴巴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左边那个的脸颊。
软的。
温的。
一种奇怪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指尖一直传到心脏。
这就是我的孩子?
我的?
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哎呀,这俩孩子,真漂亮。”
“你看这鼻子,这嘴巴,跟林殊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一点儿不像你,哈哈。”
最后那句话,是小姨说的,带着惯常的玩笑语气。
所有人都笑了。
我也跟着笑了。
可那笑,有点僵。
像一张贴在脸上的面具。
不像我。
这三个字,像一根小小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痒。
我抱着孩子,隔着玻璃窗看里面的林殊。
她很累,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浸湿了,贴在额头上。
但她看着我,笑了。
那笑容,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干净,纯粹,像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雪。
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什么“不像我”,都是胡说八道。
孩子还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
我一定是太紧张了。
对,太紧张了。
我抱着孩子,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可那根刺,好像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着了魔一样。
我抱着孩子,翻来覆去地看。
看他们的眉毛,看他们的眼睛,看他们的耳朵。
我把他们的小手和小脚,放在我的手掌上,仔細比对。
我甚至,偷偷地,拔了他们一根细细的胎毛,夹在书里。
又拔了自己一根头发,放在一起。
对着光,看。
颜色,好像不太一样。
我的心,咯噔一下。
林殊出了院,我们回了家。
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两个孩子的哭声,笑声,还有我妈和丈母娘的忙碌声,把小小的房子填得满满当当。
我应该高兴的。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可我,高兴不起来。
我看着林殊,她正在给孩子喂奶。
她的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那么温柔,那么圣洁。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母性的光辉里。
美得,让我觉得不真实。
我的心里,那个可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它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的心底,吐着信子。
它对我说:你看,她那么好,那么完美。而你呢,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
是啊,为什么?
我和林殊,是在一个很小的旧书店认识的。
那天下午,下着雨。
我躲进去避雨,顺便淘几本书。
她就坐在角落的窗边,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阳光透过爬满常春藤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就像一幅画。
一幅,我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的画。
我鬼使神差地,抽了她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
是《小王子》。
我问她,这本书,好看吗?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一眼。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后来,我们就认识了。
我们一起逛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旧书店。
一起在深夜的街头,吃热气腾腾的麻辣烫。
一起在山顶,等一场盛大的日出。
她说,她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是那种,旧书纸和阳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说,这让她觉得安心。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
坚固到,可以抵御一切风雨。
可是现在,我开始怀疑了。
我怀疑的,不是她。
是这段感情本身。
它太美好了。
美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而那两个孩子,就是戳破这个梦的针。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下班回家就抱住她,跟她分享公司里的趣事。
我只是默默地吃饭,默默地看电视,默默地,看着她和孩子们。
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有一天晚上,孩子们都睡了。
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她问我,“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我没有说话。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怕,她从我的眼睛里,看到那条盘踞在我心里的毒蛇。
她叹了口气。
“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她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夫妻。
这两个字,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们是夫妻。
可我,却在怀疑她。
怀疑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我猛地站起来,走进卧室。
我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都是你的臆想。
是你自己,配不上她的好。
是你自己的自卑,在作祟。
可是,越是这样想,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它已经,不是一根小小的刺了。
它长成了一棵树。
一棵,枝繁叶茂的,怀疑的树。
它的根,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吸食着我所有的理智和爱。
有一天,我提前下班回家。
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客厅里没人。
卧室里,传来她说话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
声音很低,很温柔。
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只听到几个零碎的词。
“……嗯,我知道……”
“……你放心……”
“……他,很好……”
那个“他”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穿了我的耳膜。
她在跟谁说话?
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那个“他”,是谁?
我站在门口,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我想冲进去,抢过她的手机,质问她。
可是,我没有。
我悄悄地,退了出去。
关上门。
像一个,可耻的小偷。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林殊就睡在我身边。
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
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住在一间,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
她却一点儿也不嫌弃。
她会用她那双,弹钢琴的手,为我洗手作羹汤。
她会把我的旧恤,当成宝贝一样,穿在身上。
她说,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我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我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是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支持我。
她说:“别怕,赔了,我养你。”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
这辈子,我一定要对这个女人好。
我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现在呢?
我在做什么?
我在怀疑她。
我在,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她。
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林殊被惊醒了。
她打开床头灯,看着我。
“怎么了?”她一脸惊慌。
我看着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没事。”我说,“做了个噩梦。”
她伸出手,抱住我。
“别怕,我在这儿。”她说。
她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我觉得自己,脏。
配不上她的拥抱。
从那天起,我开始变得更加古怪。
我开始,偷偷地,翻她的手机。
她的微信,通话记录,我都翻了个遍。
什么都没有。
干净得,就像她的人一样。
可我,不相信。
我觉得,她一定是删掉了。
我甚至,开始跟踪她。
她出门买菜,我就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去见朋友,我就躲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偷看。
她的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可我,就是觉得,不正常。
我觉得,她一定有事瞒着我。
有一次,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公园里见面。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她的大学同学,叫陈阳。
我见过他的照片。
在他们的毕业照上。
他站在她身边,笑得很灿烂。
他们坐在长椅上,聊着天。
林殊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轻松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至少,最近没有。
我看着他们。
看着陈阳,抬起手,似乎想要,碰一碰她的头发。
我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我冲了过去。
我一把,推开陈阳。
我冲着林殊,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林殊和陈阳,都愣住了。
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我,声音在发抖。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冷笑,“我要是不在这里,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你胡说什么!”林"殊的眼睛里,涌上了泪水,“他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只是你的老情人?只是孩子的另一个爸爸?”
我说出了,那句,我一直想说,却又一直不敢说的话。
那句话,像一颗炸弹。
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温情,炸得灰飞烟灭。
林殊的身体,晃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你……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可落在我心里,却重如千斤。
陈阳看不下去了。
他挡在林殊面前,对我说:“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指着他,又指着林殊,“那是哪样?你告诉我,是哪样!”
我的理智,已经被嫉妒和怀疑,烧得一干二净。
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我只想,毁灭。
毁灭一切。
包括,我自己。
林殊,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推开陈阳,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她看着我的眼睛。
那双,曾经像是有星星的眼睛,此刻,一片死寂。
“原来,”她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原来,”她又说,“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孩子,在你眼里,都是一个笑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让我害怕。
“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她说出了,这句话。
我愣住了。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解释。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提出了一个,最残忍的,解决方案。
“好。”
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干涩,沙哑。
像生了锈的铁。
那天,我们是怎么回的家,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回到家,我妈和丈母娘,都看出了不对劲。
她们问我们,怎么了。
我们谁都没有回答。
林殊,默默地,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
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告别仪式。
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她把我们的结婚照,从墙上,取下来,放进箱底。
她把,我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除了,床头柜上,那盆,已经有些枯萎的,栀子花。
那是我,第一次,送她的礼物。
她说,她喜欢栀子花的味道。
清淡,悠长。
像我们的爱情。
我看着她。
我想,上去,抱住她。
我想,告诉她,我错了。
我不想,做什么亲子鉴定。
我只是,疯了。
可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把我们过去的所有,都装进那个箱子里。
拉上拉链。
“咔哒”一声。
像是,给我们这段感情,判了死刑。
第二天,我们去了,鉴定中心。
整个过程,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任由,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摆布。
抽血的时候,针扎进皮肤。
有点疼。
可那点疼,和心里的疼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孩子还小,不能抽血。
医生用棉签,在他们的口腔里,刮取了,一些细胞。
两个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这不同寻的气氛。
他们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
他们的眼神,那么纯净。
纯净得,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我的,肮脏和丑陋。
做完鉴定,林殊,把一份文件,递给我。
是离婚协议书。
她已经,签好了字。
“等结果出来,”她说,“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一丝波澜。
我看着她。
我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决绝。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或者说,连一个,让我忏悔的机会,都不给。
可是,我问不出口。
因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是我,亲手,把她,推到了,绝望的悬崖边。
是我,亲手,把我们的爱情,埋葬了。
等待结果的那几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漫长的几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敢回家。
我怕,看到那个,空荡荡的家。
我怕,看到那盆,已经彻底枯萎的,栀子花。
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不吃,不喝,不睡。
我像一个,即将被宣判的死刑犯。
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我的心里,有两种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她一定是清白的。你这个混蛋,你冤枉了她。你毁了你的家。
另一个声音说:万一呢?万一,孩子真的不是你的呢?那你不就,解脱了吗?
我被这两种声音,折磨得,快要疯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想,找出,她背叛我的证据。
可是,我找不到。
我能想到的,全都是,她对我的好。
她在我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在我失意时,温柔的鼓励。
她在我成功时,比我还开心的笑脸。
她把她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我。
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而我,回报她的,是什么?
是怀疑,是猜忌,是侮辱。
我真不是个东西。
我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
我想,求她,原谅我。
可是,号码拨出去,又被我挂断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终于,到了,取结果的日子。
我几乎是,爬着,去到鉴定中心的。
我的腿,在发抖。
我的手,在发抖。
我的心,也在发抖。
医生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
很薄,很轻。
却,像有千斤重。
我不敢打开。
我怕,看到那个,我既害怕,又隐隐期待的,结果。
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
他说:“先生,不管结果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
是啊。
孩子,是无辜的。
是我,把他们,卷进了,这场,肮脏的闹剧里。
我深吸一口气,撕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我拿出,那张,薄薄的纸。
我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最后那行字上。
“……根据分析结果,支持被检测父亲与双生子之间存在亲生血缘关系,亲权概率大于99.99%……”
99.99%。
这个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我的眼睛里。
也烙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我手里的那张纸,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原来,是真的。
孩子,是我的。
我没有被背叛。
我才是那个,最可耻的,背叛者。
我背叛了,她的信任。
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背天叛了,我们曾经,许下的,所有誓言。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又哭又笑。
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完了。
我把,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弄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鉴定中心的。
我只记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句话。
“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
那句话,是她,对我,最后的,控诉。
也是,对我们这段感情,最后的,宣判。
我把车,停在路边。
我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哭得,像个孩子。
我哭,我这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我哭,我那段,被我亲手毁掉的,爱情。
我哭,我那两个,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他们,就被我,深深伤害了的,孩子。
我哭了很久。
直到,嗓子都哑了。
直到,眼泪都流干了。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
天,已经黑了。
城市的霓虹,亮了起来。
那么繁华,那么热闹。
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
电话,通了。
“喂。”
是她的声音。
还是平静。
“林殊,”我开口,声音沙哑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我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对不起。”
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迟到了太久,也太微不足道的字。
“结果,出来了吧。”她说。
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
“嗯。”我应了一声,眼泪,又涌了上来,“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我知道。”她说。
我知道。
这三个字,比任何一句,指责和谩骂,都更让我,心如刀割。
她一直都知道。
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怀疑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林殊,”我哭着求她,“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别离开我。”
“我们,回不去了。”她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会有裂痕。”
“信任,也是一样。”
“我没办法,和一个,看着我和孩子,眼睛里却充满了怀疑的人,生活在一起。”
“我做不到。”
“你……你别这样……”我语无伦次,“我改,我一定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有些事,是没有以后了。”她说。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你找个时间,把字签了吧。”
“不,我不签!”我大吼,“我死也不会签!”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一声,一声。
像是在,为我的爱情,敲响了,丧钟。
我疯了一样,开车回家。
我要去找她。
我要当面,求她。
我要跪下来,求她。
只要她能回来,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冲进家门。
家里,一片漆黑。
我打开灯。
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家。
可是,却空了。
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空气中,再也闻不到,她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
我冲进卧室。
床头柜上,那盆,枯萎的栀子花,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份,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和一把,钥匙。
是家门的钥匙。
她把,回家的路,还给了我。
却,带走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跪倒在地上。
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冰冷的鉴定报告。
那张纸,证明了,我是孩子的父亲。
也证明了,我是个,多么可笑又可悲的,懦夫。
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绝望的哀嚎。
可是,没有人,会再来,抱抱我了。
没有人,会再对我说:“别怕,我在这儿。”
我失去了她。
永远地,失去了她。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了一片,黑白。
我辞掉了工作。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
我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发呆。
我妈和丈母娘,来看过我几次。
她们骂我,打我。
我都没有还手,也没有还口。
因为我知道,我活该。
丈母娘,最终还是心软了。
她告诉我,林殊,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她让我,别再去,打扰她们了。
她说,林殊,被我伤得太深了。
需要时间,来愈合。
我没有去。
我不敢去。
我怕,看到她,那双,再也没有了星星的眼睛。
我怕,听到她,对我说出,更绝情的话。
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惩罚我自己。
我开始,学着,照顾自己。
虽然,我做得,一塌糊涂。
我学着,做饭。
虽然,总是,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我学着,打扫卫生。
虽然,总是,弄不干净。
我把,她曾经最喜欢的那家旧书店,盘了下来。
我每天,都坐在,她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
看着,窗外的常春藤。
等着,那个,我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一年,过去了。
书店的生意,不好不坏。
我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在这里,看书,聊天,喝咖啡。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他们,有时候,会想。
如果,我没有,被那根刺,扎进心里。
如果,我能,多一点点,信任。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
可是,没有如果。
有一天,一个很特别的客人,走进了书店。
是陈阳。
他瘦了,也憔悴了。
他坐在我对面,点了杯咖啡。
我们,沉默了很久。
还是他,先开了口。
“她,还好吗?”我问。
声音,有些,颤抖。
“不好。”陈阳说。
我的心,揪了一下。
“她病了。”陈阳说,“很严重的,产后抑郁。”
“那通电话,就是打给我的。我是心理医生。”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觉得你对她的态度变了,她自己的情绪也开始失控。她很害怕,怕自己会伤害到孩子,伤害到你。”
“她约我见面,是想做心理咨询。她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
“她一直,都在为你着想。”
陈阳的话,像一把一把的刀子,捅进我的心脏。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所以为的,那些背叛的证据。
其实是,她爱我的证明。
她怕我担心。
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压力。
而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我真是个,禽兽。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傻逼。
陈阳没有安慰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哭够了。
他才说:“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医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是她的心病。”
“也是,唯一的药。”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我还能,做什么?”
“去见她。”陈阳说,“把你想说的,都告诉她。”
“结果,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她知道,你还在。”
我,去找她了。
我开着车,去了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我站在,她家楼下。
我站了很久。
从白天,站到黑夜。
我不敢上去。
我怕,我的出现,会让她,更加痛苦。
就在我,准备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
楼上的窗户,亮了灯。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她抱着孩子,站在窗边。
她在,看楼下。
看我。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冲上楼,疯了一样地,敲门。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丈母娘。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叹了口气,侧身,让我进去。
我看到了她。
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瘦了好多。
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那双,曾经像是有星星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另一个,睡在旁边的摇篮里。
他们长大了,也长开了。
眉眼之间,有了我的轮廓。
她看到我,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走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跪在,我深爱的女人面前。
我,这个罪人。
“林殊,”我抬起头,看着她,泪流满面,“我来了。”
“我来,认罪了。”
她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对不起。”我说,“我知道,这三个字,很廉价,很可笑。可是,我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那么好,那么完美。我总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是我,太自卑,太懦弱。”
“是我,把自己的不安,变成了,伤害你的武器。”
“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我知道,我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镜子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林殊,就算镜子碎了,每一片碎片上,映出的,也都是你的样子。”
“我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让我,照顾你,照顾孩子。”
“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想,待在你们身边。”
“就算,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
我说了很多。
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我把我心里,所有的话,都掏了出来。
像一个,把心脏,捧在手心里的,傻子。
她一直,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了。
她才,缓缓地,开了口。
“你起来吧。”她说。
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动。
我跪在地上,像一尊,忏悔的雕像。
“地上凉。”她说。
我的眼泪,又一次,决了堤。
她,还在,关心我。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腿,已经麻了。
她把怀里的孩子,放进摇篮。
走到我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
她的手,很凉。
“你瘦了。”她说。
“也老了。”
我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
“林殊……”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她说,“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
“是我,让你,担心了。”
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
怎么会,是她。
她,总是这样。
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们,都病了。”她看着我,轻声说,“只是,我的病,在身上。而你的病,在心里。”
“现在,我们,都需要,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会好的,对不对?”
她问我。
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会”我说,“一定,会”
那天,我没有走。
我在她家,住了下来。
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
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至少,现在,回不去。
那道裂痕,太深了。
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填补。
甚至,可能,永远,也填补不了。
但是,没关系。
只要,能看到她。
只要,能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开始,学着,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我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洗澡。
笨手笨脚,漏洞百出。
可是,我学得很认真。
我给林殊,做饭,熬汤,按摩。
我把,我所有的爱,和亏欠,都倾注在,这些,琐碎的小事里。
她,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
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知道,她的病,还没有好。
她心里的那扇门,还紧紧地,关着。
我没有,去打扰她。
我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她发呆的时候,我就坐在,不远处,看书。
她睡不着的时候,我就给她,讲故事。
讲,我们以前的故事。
讲,我们第一次见面。
讲,我们第一次约会。
讲,我们第一次,说我爱你。
我讲着讲着,自己,就哭了。
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里,给孩子,准备辅食。
她走了进来。
她走到我身后,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我。
她的头,靠在我的背上。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我的衬衫。
她在哭。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我好累。”她在我背后,哽咽着说。
“我知道。”我转过身,抱住她,紧紧地,“我知道你累。”
“对不起,”她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也不是一个好妻子。”
“不,你别这么说。”我吻着她的头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最好的妻子。”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们在,小小的厨房里,相拥而泣。
像是,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从那天起,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她会,跟我聊,孩子们的趣事。
她会,问我,书店的生意。
她甚至,会对我,笑了。
那笑容,虽然,还有些,勉强。
但,我知道,冰,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有一天,阳光很好。
我们带着孩子,去公园散步。
两个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
摇摇晃晃地,像两只,可爱的小鸭子。
他们在草地上,追逐着,嬉闹着。
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和林殊,并肩,走在后面。
阳光,暖暖地,洒在我们身上。
“你看,”林殊,指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对我说,“他们,多像你。”
我愣了一下。
笑了。
“是啊,”我说,“真像。”
“尤其是,那股,傻劲儿。”
林殊,也笑了。
这一次,她的笑容,很灿烂。
像雨后初霁的,彩虹。
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双,有星星的眼睛。
我知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道伤疤,也许,永远,都不会,完全消失。
它会,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是,没关系。
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
我会用,我全部的爱,来守护,这个,我失而复得的,家。
因为,我知道。
爱,不是占有,不是索取。
爱,是信任,是守护,是哪怕遍体鳞伤,也愿意,伸出手,拥抱对方的,勇气。
我转过头,看着林殊。
她也,正看着我。
阳光下,她的睫毛,像两把,金色的小扇子。
真好看。
我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暖。
我们,十指相扣。
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