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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得知新欢怀双胎,和我离婚后,助理递来亲子鉴定:娃不是你的

发布时间:2025-06-25 02:34:40  浏览量:2

第一章

秦家宅邸内,寂静清冷得令人心悸。

一阵剧烈刺耳的咳嗽声在空荡客厅里盘旋回荡。

"夫人,您怎么又独自倚在窗边?"

保姆张妈抱着绒毯匆匆奔来,将厚实的织物轻轻覆上江曼青单薄的肩头。女子缓缓转头望向庭院深处,目光落在被夜幕吞噬的花园小径上,眼底的光晕渐渐黯淡:"张妈,你说……云礼今夜还会归家吗?"

"夫人……"老仆人握着绒毯的手微微发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曼青没有回头,尾音染着化不开的苦涩:"他又去城东别苑了,是不是?"

整座别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墙角摆钟的滴答声都变得清晰可闻。她垂首凝视着掌心纹路,突然发出带笑的低语,眼角却沁出晶莹:"七年夫妻情分,我究竟错在何处?"

空荡画室里,唯有她的自问自答在四壁间碰撞。半晌,江曼青瞥见壁钟指针悄然滑过十点,撑着画架试图起身。喉间突如其来的刺痒却如毒蛇般缠住呼吸,她蜷缩着捂住口鼻,指缝间渗出斑驳血迹。

"夫人!我这就联系徐医生!"张妈惊惶失措地扑过来。

"无妨。"江曼青却用绢帕慢条斯理拭去血色,苍白的指尖将染红的帕子卷成筒状,"老毛病了,去我房里取药瓶来。"

张妈跺着脚冲上二楼,转眼捧着白瓷药瓶折返。江曼青将十数粒五彩药片倒在手心,仰头吞咽时,苦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让她想起新婚那年秦历逢喂她吃蜜饯的温柔。

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在台灯下泛着冷光,这是她为纪念结婚八周年准备的礼物。提笔的手悬在半空,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曼青。"

低沉的声线让画笔"啪嗒"坠落,江曼青转身撞进秦历逢墨色西装的怀抱。已逾半月未见的丈夫站在逆光处,眉眼如刀刻般冷峻,领带夹上的蓝宝石折射着刺目光芒。

"听张妈说你病了?"秦历逢径直坐在未干的画布前,眉峰聚起褶皱,"哪里不适?"

江曼青望着他西装下隐约的香水味,喉咙像被棉絮堵住。她的缄默在丈夫眼中成了拙劣的表演,男人冷嗤着环视冷清的画室:"收起这些把戏,若再无事生非,秦太太的位子多的是人觊觎。"

锋利言辞如冰棱刺入心口,江曼青望着这个曾为她绾发的男人,突然生出孤注一掷的勇气:"云礼,我真的病了……"

"病了找大夫,与我何干?"秦历逢不耐地扯松领带,目光突然柔和下来——画室门外传来助理刻意压低的通报声:"秦总,林小姐问您何时过去?"

江曼青看着丈夫瞬间温和的侧脸,听见自己心碎的声响。秦历逢大步流星走向玄关,临出门前忽然驻足:"备车,去东郊。"

他来时如夜露般隐秘,去时却似狂风般张扬。张妈跪坐在满地碎玻璃前啜泣:"都是我多嘴……"

夜风裹着寒意灌入画室,江曼青扶着画架才能站稳。她望着丈夫消失的方向,唇角泛起苍凉的弧度:"不是你的错,是我留不住要飞走的鸟。"

秦历逢,或许我终究没有这个福分,陪你走完漫漫余生。她蘸着猩红颜料在画布落下最后一笔,那抹血色在月光下,像极了新婚夜他别在她鬓边的玫瑰。

第二章

十二月八日。

这个日期在江曼青生命里烙下特殊印记。

八载前的冬日,一贫如洗的秦历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耳畔许下永恒誓言:"曼青,无论沧海桑田,每个纪念日我都要与你共度。"晨光初绽时,她精心梳妆端坐门廊,绯色裙裾在暖黄灯光下流转着期待的光泽。直至暮色四合,玄关处始终未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云礼,七载春秋你都守约相伴,莫非这最后一年,真要食言而肥?"她攥着披肩的手指渐渐发白,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猩红血珠坠落在波斯地毯上,像极了凋零的玫瑰花瓣。

寒风裹挟着冰晶从门缝钻入,穿透单薄衣衫直刺骨髓。江曼青慌忙用丝帕拭去唇边血迹,身后却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呼喊:"曼青!你怎么吐血了?"

抬眸瞬间,她已将染血的绢帕藏进袖口:"不过是旧疾发作,母亲怎的突然来访?"话音未落,江母已攥住她手腕,保养得宜的面容写满惊惶:"你弟弟听说林薇那个狐媚子破坏你的婚姻,上门理论反被诬陷!秦历逢不问青红皂白,竟将唯安送进了巡捕房!"

江曼青踉跄着扶住雕花立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妈莫慌,我即刻去找云礼,定不会让唯安留下案底。"

回到宅邸时,冷汗已浸透后背衣衫。她颤声唤来管家:"把药瓶取来。"

"太太,这虎狼之药伤及根本啊!"张妈捧着青花瓷瓶的手直抖。江曼青却夺过药瓶仰头吞下,苦涩药汁滑过喉管,苍白的面色终于泛起血色。

巡捕房的日光灯白得刺眼。

江曼青刚踏入大厅,就看见林薇倚在秦历逢怀中抽泣,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可怜:"历逢,我腹中毕竟怀着你的骨肉,这次定要为我做主啊……"

"骨肉"二字如惊雷炸响,江曼青钉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时审讯室的铁门吱呀作响,江唯安带着手铐被押解出来,少年清亮的眼眸燃着怒火:"姐夫!分明是这女人自导自演!"

秦历逢猛然起身,颀长身影在地面投下阴翳:"冥顽不灵!既敢谋害小薇腹中胎儿,就该在牢里反省三载!"

"不可!"江曼青展开双臂护住弟弟,精心描绘的眉眼染上悲怆,"你可曾查证过真相?唯安才十五岁啊!江家助你平步青云,父亲更替你挡过子弹,如今你要亲手毁掉江家独苗吗?"

秦历逢俯身逼近,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际,说出的话却似淬毒冰刃:"那又如何?这孽种胆敢觊觎小薇性命,受些教训也是应当。"他抬手抚过江曼青颤抖的肩头,指尖突然施力捏住她下巴,"倒是你,病恹恹的模样真叫人倒尽胃口。"

第三章

江曼青凝视着秦历逢携同林薇转身离去的背影。

虽则秦历逢最终未将江唯安送入囹圄,却仍让这个少年在看守所度过了数日光阴。临别之际,江唯安突然张开双臂紧紧环住姐姐,反倒出言宽慰起她来。

"阿姐莫要伤怀,待我羽翼丰满那日,定要护你与母亲周全,再不让任何人欺辱分毫。"少年清朗的声线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江曼青眼眶骤然泛红,反手将弟弟搂进怀中:"是姐姐对不住你......"话音未落,执勤警员已上前将江唯安带往羁押区域,徒留江曼青被保镖搀扶着返回宅邸。

雕花铁门开启时,江母仍伫立在庭院石阶上翘首以盼。见女儿形容憔悴地归来,妇人眼底泛起涟漪,张了张嘴却只化作轻叹:"曼青,这怎能怪你......"她颤抖着抚上女儿消瘦的面颊,"往后莫要再为我们操劳,只管顾好自己身子。"

江曼青喉头哽咽,踉跄着扑进母亲温热的怀抱。目送那道孱弱背影蹒跚远去,喉间突然涌上腥甜,殷红血迹洇湿了月白衫襟。

"小姐!"张妈惊呼着扶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江曼青倚着廊柱惨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江家倾尽百年基业辅佐秦历逢,到头来竟连至亲骨肉都护不住!"她突然扬声嘶吼,声线破碎如断弦:"秦历逢!你怎敢如此糟蹋江家满门赤诚!"

话音未落,眼前骤然漆黑,纤瘦身躯如断线纸鸢般坠落尘埃。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徐铭紧蹙的眉峰。这位素来沉稳的主治医师少见的动了真火:"江小姐若继续这般作践身子,莫说半年之期,怕是连三个月都难捱。"

江曼青恍若未闻,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流苏。徐铭见状怒极反笑:"既存了死志,从今往后便不必再唤我前来。"他阖上药箱冷声道:"徐某医术再精,也治不好自寻死路的病人。"

"徐医生妙手仁心,可能医心疾?"江曼青突然转眸,漆黑瞳仁里死寂如古井。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漠然阖目:"张妈,送客。"

是夜子时,玄关处突然传来响动。江曼青怔忡望着去而复返的丈夫,以及他手中提着的精致糕点盒。

"记得你素日最爱这家的芒果慕斯。"秦历逢将包装精美的甜品置于床头。

江曼青望着奶油上点缀的芒果粒,嘴角泛起苦涩:"秦先生记性委实不好,我对芒果过敏。"她抬眸直视对方,"倒是林小姐,最喜用芒果制品。"

秦历逢动作微滞,旋即柔声解释:"今日宴席之上,你当众落我颜面......"话未说完,便被清冷嗓音截断:"所以秦先生便要变本加厉,将我的体面踩在脚下?"

他俯身欲揽妻子入怀,温热吐息拂过耳畔:"往日说的都是气话,秦太太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

江曼青突然轻笑出声,记忆如潮水倒灌——往昔每次争执,他总先用蜜语安抚,而后再行磋磨。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他道:"林薇有孕在身,我想接她回老宅安胎。"

"秦历逢!"江曼青猛然攥紧锦被,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我尚在人间,你便要迎那外室入门?"

"放肆!"秦历逢霍然起身,茶盏在青砖地上迸裂四溅,"那也是我的骨肉!你何时变得如此善妒?"

江曼青定定望着这张曾让自己飞蛾扑火的面容,此刻却只觉陌生得可怕。良久,她松开攥得发皱的被角,嗓音沙哑如砂纸磨过:"既如此......我们离婚罢。"

第四章

秦历逢凝视着江曼青,脸色阴郁得能滴出水来:

"莫不是这些年我太过纵容你,竟让你生出这般胆量与我提离婚?"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她推倒在丝绒床榻上,高大的身躯带着怒火压下来。霎时间,江曼青只觉彻骨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慌乱地用细瘦的手腕抵住男人宽厚的胸膛,可纵使拼尽全身气力,也难以撼动盛怒中的秦历逢分毫。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襟,直到看见衣料下瘦骨嶙峋的身躯。

他动作倏然停滞,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你怎么瘦成这般模样?"

江曼青将脸偏向一侧,贝齿紧咬着发白的下唇:"不过是秦总与林小姐相处日久,看惯了丰腴美人,不习惯我这病秧子罢了。"

这话如火星溅入油锅,秦历逢彻底被激怒:"好!当真是好得很!"他发狠似的撕扯着仅剩的布料,全然不顾身下人颤抖的躯体。

撕裂般的痛楚让江曼青死死咬住唇瓣,往日温柔的触碰此刻化作凌迟的刑具。在秦历逢泛着血丝的瞳孔里,她再也寻不到半点温存,只剩暴戾的火焰在跳动。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眼前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为她焐热被窝的穷小子。如今的秦历逢,是秦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掌权者,是员工们噤若寒蝉的冷面总裁。

她蜷缩在凌乱的床单间,将呜咽声尽数吞回腹中。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突然响起手机震动声。

助理急切的声音穿透听筒:"秦总,林小姐说胸闷得厉害,请您务必过来看看。"

秦历逢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弹坐起身,三两下套好衣服便摔门而去。江曼青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终于放任咳嗽声从胸腔迸发。

守在门外的张妈闻声冲进来,借着月光看见满床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江曼青身上交错的淤青。秦历逢方才走得急,竟连廊灯都未曾开启。

"作孽啊!"张妈颤抖着拭去她唇边血沫,"先生怎能下这般狠手……"

江曼青望着老人泛红的眼眶,心底却泛不起半分涟漪。当失望累积成山,再剧烈的痛楚也不过是山间碎石。

"他爱重你时,自是把你当眼珠子疼。"她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声线平静得令人心惊,"可当情意耗尽,纵使我今日血溅当场,怕也换不来他半分怜惜。"

张妈闻言,泪水簌簌落在绣金被面上。

次日晌午,秦历逢单方面向秦宅上下宣告:三日后林薇将正式入住。这个消息像滚油泼进冷水,在仆从间炸开无数涟漪,却无人为正室说上半句公道话。

毕竟一个是即将失势的落魄千金,一个是怀有身孕的宠姬。这道选择题,连园丁都懂得如何落笔。

当秦历逢冷着脸宣布林薇的入住日期时,江曼青正在修剪一盆枯死的白梅。三天后,穿金戴银的女人踩着细高跟踏进别墅,指挥仆从的尖嗓门穿透雕花门廊:

"这些老古董油画统统撤了!俗不可耐的配色,看得人眼睛疼!"

江曼青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里,望着庭院里纷扬的初雪。第八场雪了啊,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化作晶莹的水珠,带着刺骨的寒意渗入肌肤纹理。

第五章

冬日的寒气愈发刺骨。

江曼青的身躯日渐孱弱,连起身都要扶着床栏喘息许久。

秦历逢自那日摔门而去后,再未踏足过西郊别墅。

倒是佣人们闲聊时提及,林薇的孕肚已隆起得明显,家庭医生诊断是双生子的喜讯。

这个消息让林薇如获至宝,整日里在秦宅颐指气使。

腊月将尽时,江曼青的生辰悄然临近。

往年这个时候,秦宅早已张灯结彩筹备寿宴,商贾名流送来的贺礼能堆满整个偏厅。

"太太,今年的寿宴可要按老规矩操办?"管家捧着烫金请柬名册躬身询问。

江曼青望着窗外飘零的雪花,嗓音轻得像片羽毛:"撤了吧,今年不必铺张。"

老管家握着名册的手顿在半空,终究没敢多言便退下了。

"姑娘,若是秦总知晓您连寿宴都取消……"张妈端着姜茶欲言又止。

江曼青抿着温热的茶水,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即将临盆的林薇,怕是连我的生辰八字都忘干净了。"

这话像根刺扎进张妈心里,主仆二人望着庭院里被北风摧折的残荷,相顾无言。

生辰当日,江曼青执意要回江家老宅。

黑色轿车停在朱漆斑驳的铁艺大门前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环生锈,石阶缝里钻出半人高的野草,连守门的石狮子都蒙着层灰。

"这……这还是咱们江家吗?"张妈搀着摇摇欲坠的主母,声音带着哭腔。

推开门扉的瞬间,腐朽气息混着潮湿扑面而来。江曼青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楼,在弟弟江唯安房门前骤然停住脚步。

半开的门缝里透出昏黄光线,映出床上隆起的单薄身影。

"唯安!"她踉跄着扑到床前,只见往日丰神俊朗的少年如今面如金纸,两颊凹陷得能看见颧骨轮廓。

江母闻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惊惶地眨动:"曼青?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妈!快叫救护车!"江曼青摸着弟弟冰凉的手腕,指尖触到凸起的腕骨时心头剧震。

江母突然跪坐在地,死死攥住她的裙摆:"没用的,你弟弟在牢里被人打断了腿,家里当光了最后一件古董才把他赎出来……"

江曼青踉跄着站起身,妆容精致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我去找顾云礼!他当年承诺会护江家周全……"

"别去!"江母嘶声打断,枯瘦的手掌将女儿往门外推,"你父亲用半生基业换来的秦太太头衔,难道你要亲手砸碎?"

冰凉的泪珠砸在手背上,江曼青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忽然明白什么:"是秦历逢对不对?是他要斩草除根?"

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墙灰簌簌而落。

暮色四合时,江曼青的车停在秦氏集团楼下。

总裁办暖气开得很足,秦历逢正批阅文件,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不是说过别穿白色……"

"秦历逢!"江曼青打断他的话,精心描画的眉眼泛着红,"你非要逼死江家才甘心?"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墨点,秦历逢抬眸时眼底酝酿着风暴:"你就是为这个来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江曼青踉跄两步扶住办公桌,精心打理的卷发散落几绺,"今天我生辰,回家看到的是破败的宅院,病重的弟弟!我父亲若在天有灵,可会后悔当年倾尽家财助你坐稳秦氏江山?"

"啪!"青花瓷杯在脚下碎裂,秦历逢掐着她的下巴逼近:"江曼青,注意你的身份!别忘了是谁让你继续当这个风光无限的秦太太!"

江曼青被甩在地上时,丝质披肩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淡淡的淤青。她撑着地毯笑出声,泪水顺着笑纹蜿蜒:"身份?这八年来你把我当妻子看待过哪怕一日?"

第六章

江曼青被秦历逢押解回那座囚笼般的别墅。

他支开所有仆从,将张妈禁足在佣人房,连踏出房门半步都成奢望。空荡荡的厅堂弥漫着森冷气息,连空气都凝结成冰。

三日后,林薇踩着细高跟闯入她的领地。这次来访者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孕肚明显隆起,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仆妇,像拖死狗般将奄奄一息的张妈拽进房间。

"张妈!"江曼青眼眶欲裂,刚要扑上前就被仆妇铁钳般的手臂拦住。她怒目圆睁,声线撕裂:"林薇,你好大的胆子!"

"省省力气吧江小姐。"林薇抚着隆起的腹部踱步,水晶指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真当自己还是秦家主母?不过是个下堂妻罢了。"她随手将钻石项链甩在青砖地面,金属链坠在寂静中发出清脆声响:"这老货竟敢偷主家财物,依你看该当何罪?"

江曼青盯着地上沾灰的项链,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你究竟想要什么?"

林薇使个眼色,仆妇识趣退到门外。她凑近江曼青耳畔,吐气如兰:"我要的,自然是秦太太的凤冠!"

"你也配?"

"令堂与令弟的性命,难道还抵不上区区正妻之位?"林薇忽然放声娇笑,从爱马仕手包抽出文件甩在对方脸上:"江小姐真是天真,难道不知江氏破产是云礼哥的手笔?"

轰鸣声在颅腔炸开,江曼青踉跄后退:"不可能……云礼不会这么做……"

"看来江夫人还没睡醒。"林薇掏出手机划拉,将屏幕怼到对方眼前:"这是江氏资金链断裂时,你母亲发给云礼哥的求救邮件,整整七封石沉大海。要不信,大可去书房查证,保险柜最底层还压着原件呢。"

泛黄的纸张飘落脚边,江氏集团鲜红印章刺得人眼眶生疼。江曼青周身血液仿佛逆流,四肢百骸浸入冰窟:"为什么……"

"江氏挡了秦氏的财路,云礼哥怎会施以援手?"林薇抬脚踩住张妈手指,鞋跟用力碾动:"至于这个老刁奴,不过小施惩戒,怎料她如此不中用。"

话音未落,两名仆妇像扔破布袋般将张妈掼在地上。江曼青跪爬着解开绳索,十指染满温热鲜血。老妇人气息奄奄,却强撑着扯出笑纹:"小姐莫哭……老奴不怨您……要好好活下去……"

残阳西沉时,张妈的手掌终于垂落。江曼青抱着遗体枯坐整夜,直到晨光熹微穿透窗棂。

她将老人平放床榻,发间簪着张妈最爱的素银簪,转身时裙裾扫过满地血痕。仆从们望着她猩红双目,竟无一人敢阻拦。

书房檀木门发出刺耳吱呀声,江曼青径直翻开紫檀抽屉。七封火漆封印的信函静静躺着,墨迹未干处犹带泪痕。她逐字拆阅,每个笔画都化作钢针刺入心脉。

"曼青……"秦历逢踏入书房时,正对上妻子空洞的眸子。他喉结滚动,刚要伸手却被对方扬起的信纸打断。

"秦总就是这样报答江家养育之恩的?"江曼青嗓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晨曦透过镂花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秦历逢心脏骤然紧缩,恍惚看见有什么珍宝正从指缝流逝。正欲开口,助理却惊慌撞门而入:"秦总不好了!江夫人在集团顶楼……跳下去了!"

第七章

江曼青只觉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离殆尽,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她踉踉跄跄朝门外挪动,险些被雕花桌角绊得踉跄栽倒。秦历逢面色骤变,本能地抬起双臂想要搀扶,却被江曼青用尽全身气力狠狠推开。

银灰色的裙裾在空气中划出凄厉弧线,她像断线风筝般冲出别墅。从私宅到秦氏大厦的道路从未如此漫长,鹅毛大雪扑簌簌砸在脸上,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灼痛。泪珠滚落时便凝结成冰晶,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母亲临别前的叮咛突然在耳畔炸响。秦历逢要摧毁江家的阴谋,母亲早看在眼里。那个总是端着贵妇架子的女人,竟甘愿背负骂名与她割席,只为在风暴来临前将女儿推出漩涡。此刻回想,母亲说绝情话时颤抖的尾音,眼底翻涌的痛楚与懊悔,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

秦氏集团楼下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江曼青发疯似的挤进人群。当她看清台阶上那抹熟悉的黛青色旗袍时,喉咙里突然涌上腥甜——曾经最重仪态的母亲,此刻发髻散乱地倒在青石板上,身下血泊在雪地里蜿蜒成河。

"妈——"

撕心裂肺的嘶喊卡在喉间,江曼青踉跄着扑倒在冰面上,喉头突然喷溅出温热液体。漫天飞雪中,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母亲手腕上那只祖传的翡翠镯子,碎成三截躺在血泊里。

再睁眼时,熟悉的欧式雕花吊顶映入眼帘。家庭医生正收拾着医药箱:"秦太太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静养些时日便好。"秦历逢挥退医生,颀长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阴影。

"张妈监守自盗古董花瓶,本该送警局法办。"他摩挲着袖扣,声线冷得像窗外冰棱,"既然已经杖责二十逐出府门,此事便作罢。"

江曼青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琉璃吊灯在视网膜上投下斑驳光影。秦历逢停顿片刻,突然转身:"你母亲的后事,我会安排与江伯父合葬。"

"那我该给秦总立个长生牌位?"江曼青突然扯动嘴角,沙哑嗓音像生锈的琴弦。秦历逢被这讥讽刺得瞳孔骤缩,西装下摆扬起凌厉弧线:"你母亲死在集团正门,已经引发股价震荡。要不是看在夫妻情分……"

江曼青疲惫地阖上眼帘,八年前向母亲坦露心意的场景浮上心头。那时母亲望着秦历逢的相片,眼底盛满忧虑,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只要你喜欢。"

喜欢原是穿肠毒药。江曼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秦历逢,我们离婚。"

"离婚?"秦历逢突然逼近床榻,指节捏得床栏咯吱作响,"你当秦家婚姻是儿戏?"他甩袖离去时,雕花木门发出震耳轰鸣。

未及喘息,林薇已踩着高跟鞋闯入。方才的对话她听得真切,此刻妆容精致的面孔扭曲着妒火:"你克死了亲妈,竟还有脸赖在秦家?"

江曼青瞳孔骤然紧缩:"是你设计让母亲去集团闹事?"

"我说过,秦太太的位置该让贤了。"林薇抚着小腹娇笑,突然朝着床头重重撞去。尖叫声惊得秦历逢去而复返时,正看见林薇蜷缩在地:"云礼,别怪曼青姐,她只是丧母之痛难耐……"

江曼青冷眼看着这出拙劣戏码,秦历逢的怒吼震得吊灯摇晃:"去祠堂跪着!若我儿有个闪失,就拿你弟弟抵命!"

第八章

秦家宅邸外,江曼青僵立在皑皑白雪中,寒风裹挟着雪粒扑在脸上,却丝毫抵不过心底彻骨的寒凉。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失去知觉,睫毛都凝结着冰霜,那道颀长的墨色身影才缓缓出现在雕花铁门处。

"秦总,是我推了林薇。"江曼青垂首将额头重重磕在雪地上,积雪渗入发丝带来刺骨寒意,"我自愿签署离婚协议,只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唯一的弟弟。"她的声线沙哑而决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拼凑出这句完整的话。

林薇想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弟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至亲,哪怕赔上婚姻与尊严,她也必须护他周全。

秦历逢垂眸不语,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陌生的寒意与未消的怒火。他凝视着伏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良久才从喉间挤出冰冷的字句:"等小薇平安诞下孩子,我自会放你自由。但在此之前,你休想踏出房间半步。"

江曼青扯动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好。"

七日后,江曼青蜷缩在阁楼窗边,听着走廊外佣人兴奋的窃窃私语。林薇诞下双胞胎的喜讯像把利刃,将她的心绞得鲜血淋漓。不过数日光景,镜中人的面容已消瘦得脱了形,颧骨在苍白肤色下愈发凸起。

当徐铭避开耳目潜入房间时,望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江曼青顾不得追问对方如何突破守卫,扑过去攥住他的衣袖:"求你带我去江家老宅,就今夜。"

徐铭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在寂静中发出骨节脆响,终究咬牙应下。他找来佣人制服替她换上,趁着夜色掩护将人带出囚笼。

江家祖宅庭院里,江曼青与徐铭在侧门分别。她望着对方眼底未及收敛的怜悯,心头突然泛起不安。推开斑驳的木门时,屋内飘来的陌生男声让她如遭雷击——

"唯安,愿你来世平安顺遂。"

棺木中少年青白的面容映入眼帘刹那,江曼青踉跄着扑过去。陆旭红肿的双眼刺痛了她的神经,青年哽咽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耳膜:"七日前秦家封杀令下,所有医院拒收江家人……唯安他……"

父亲为救秦历逢葬身火海,母亲被逼得悬梁自尽,如今连最疼爱的弟弟也化作棺中冰冷的躯体。江曼青颤抖着抚过江唯安灰败的面容,喉间涌上腥甜。

第九章

江曼青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回秦家宅邸的。推开门瞬间,正撞见秦历逢森寒的目光,徐铭被保镖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去了何处?"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语调淬着冰碴。江曼青木然伫立,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这份漠然彻底点燃了秦历逢的怒火,他抬脚踩上徐铭的手背:"既然你这么在乎这双手,不如永远别拿手术刀了。"

"是我逼他带我走的!"江曼青突然跪伏在地,青石地面硌得膝盖生疼,"求您放过他,所有罪责我一人承担。"

秦历逢眼底泛起猩红,俯身捏住她下巴:"禁足几日就耐不住寂寞?江曼青,你就这般下贱?"

望着男人扭曲的面容,江曼青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啼哭。秦历逢被这笑声刺得皱眉,猛地将她甩在地上。江曼青瘫软在地,嘴角溢出的鲜血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八年……"她气若游丝地开口,"我信你爱你,你却任由林薇鸠占鹊巢。忘了我们的誓言,忘了我的生辰,如今连最后这点信任都要剥夺……"

秦历逢心头骤然紧缩,脱口打断:"我从没说要娶她!"

"秦家吞并江氏产业时,可曾念过半分旧情?"江曼青咳出血沫,染红了怀中的全家福相框,"父母尸骨未寒,你竟对唯安下封杀令……"

"这些谣言你从何处听来?"秦历逢暴喝着打断,却见江曼青已扶着墙垣踉跄起身。她褪去染血的衣衫,换上雪白长裙,将昔日珍藏的信物一件件投入火炉。当那幅八周年纪念的油画燃起火苗时,往事如烟般在火光中消散。

别墅主卧,林薇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巧笑倩兮:"云礼你看,这眉眼多像你。"秦历逢正要开口,助理突然撞门而入:"秦总!太太她……她在集团天台!"

秦历逢发疯般冲向车库,油门踩到底的轰鸣划破雪夜。当他冲上天台时,只来得及看见那抹白影如断线纸鸢般坠落。

"嘭——!"

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像极了江曼青出嫁时穿的嫁衣。秦历逢跪在冰冷的血泊中,怀中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将所有恩怨情仇都掩埋在这片苍茫天地间。

第十章

“曼青——”

秦历逢大叫着冲了过去。

看着江曼青身下蔓延开的血,他目眦欲裂,伸手却不知道该怎么触碰她。

此刻的江曼青仿佛一个易碎的娃娃,让秦历逢无从下手。

身边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冲过来抬着江曼青上了担架。

秦历逢紧跟着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看着医护人员给江曼青做着急救措施,秦历逢在心里不断祈祷。

江曼青,你一定要没事!

急救室外。

秦历逢焦急地等在门外,双手指骨用力到泛白。

不知道过去多久,抢救室门上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历逢冲上前紧紧拽住医生的手:“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眼神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秦历逢闻言瞳孔骤缩,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死呢?”

医生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秦历逢跌跌撞撞地跑进抢救室,那被白布盖住的人脸色青白,显然是已经死去了。

秦历逢感觉心脏像被刀狠狠割开,鲜血淋漓。

林薇听闻消息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那个霸占她位置多年的女人终于死了,林薇心中的喜悦散开,恨不得当场开香槟庆祝一番。

她拼命压制住上扬的嘴角,缓缓走过去抱住秦历逢:“云礼,她已经死了,节哀吧。”

秦历逢狠狠推开林薇,眼睛猩红地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林薇被秦历逢这眼神吓了一跳,很快又恢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礼,我是担心你才过来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曼青姐死在秦氏集团楼下,现在外面的新闻满天飞,都在说你逼死了原配……”

秦历逢根本没有在听林薇的话,只是固执地看着江曼青的尸体。

嘴里喃喃着:“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我要带她回去……”

他说着伸手想抱起江曼青的尸体。

林薇看着秦历逢疯癫的模样有些害怕,但还是上前劝解道:“云礼,曼青姐已经死了,我们的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秦历逢根本不听,抱着江曼青就要往外走。

可没走几步,突然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等秦历逢再次醒来时,入眼是别墅熟悉的天花板。

他猛地坐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助理:“曼青呢?曼青在哪?”

助理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会才说:“太太已经死了,尸体也火化下葬了。”

秦历逢怒上心头,一巴掌扇在助理脸上:“谁准你这么做的?”

助理被扇的偏过头去,声音沙哑:“是林小姐说怕太太的尸体再影响到您,才安排太太下葬了。”

秦历逢听到是林薇吩咐的,怒气冲冲地就要跑去找她质问。

助理拦在秦历逢面前,言辞恳切:“秦总,太太的死我们都很惋惜,但是秦氏现在因为这件事动荡不安,还请秦总能回去主持大局。”

秦历逢沉默了,好半响他才开口:“她葬在哪?”

助理回应:“按照太太留下的遗嘱和江家人葬在一起。”

秦历逢此刻仿佛被卸了浑身力气,他闭了闭眼,吩咐助理:“去秦氏吧。”

一个月后,东郊别墅某房间内。

一名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子从大床上醒来,眼神迷茫地看向周围陌生的环境。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哪里?”

第十一章

江曼青从床上下来,环视着四周,发现在衣帽间有一面全身镜。

她走到镜子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看起来才20出头,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和那个30多岁就形容枯槁的自己天差地别。

这少女长相和年轻时的自己倒是有六分相像。

江曼青有些疑惑地喃喃:“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自己是重生了吗?可这间房间对她来说却陌生的很。

江曼青注意到柜子上充电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居然是自己跳楼后一个月了!

突然,她的脑袋涌入大量的记忆,瞬间头疼欲裂。

江曼青跌坐在地上,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捱过这股疼痛。

等她缓过来,才发现这竟然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

原主名叫蒋淑怡,家境虽然比不上从前的江家,但也是富裕家庭。

只是蒋父蒋母注重利益,对于原主基本放养,导致她性情骄纵。

原主刚大学毕业,蒋母便想安排她相看人家,但她哪里肯?

跑出来和狐朋狗友一醉方休,再然后醒来的就是江曼青了。

消化完这些记忆,江曼青,现在是蒋淑怡了,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再次醒来的原因。

是因为上辈子她误信秦历逢,付出那般惨烈的代价,连老天都看不过去,所以让她重新活过来了吗?

还是父亲,母亲,弟弟就这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让她太不甘心呢?

但无论如何,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让从前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秦历逢,林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曼青拿出手机,搜索从前的自己和秦氏的相关新闻和帖子。

关于自己跳楼的事情,现在网上已经查不到任何信息了。

不愧是秦历逢,在青城一手遮天。

秦氏现在依然是如日中天,唯一让江曼青疑惑的是——

网上没有任何关于秦历逢和林薇在一起或者结婚的消息。

难道是媒体没有报道吗?

在江曼青看来,以林薇的性格,自己死后不可能不着急和秦历逢结婚。

结婚这么大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忍着不出来炫耀。

也许只是秦历逢想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宣布这件事吧,毕竟自己这个前妻刚死不久。

想到这,江曼青还是忍不住地心痛,为那些年所托非人的自己不甘。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门外清脆的男生响起:“蒋淑怡,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江曼青疑惑着走到门口,打开房间门一看来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唯安……”

和江唯安长相有七分相像的少年皱了皱眉头,满脸的不耐烦。

“你叫谁呢?小爷没钱花了,快给我点钱!”

第十二章

江曼青回过神,意识到这不是江唯安,是蒋淑怡的弟弟蒋明昭。

蒋明昭被蒋父蒋母宠坏了,有些无法无天。

明明在上高中这样紧张的阶段,却经常逃课出去和人鬼混,花钱大手大脚。

他和原主蒋淑怡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但蒋淑怡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好的。

每次蒋明昭找她要钱,她还是会给,这也导致了蒋明昭越来越肆无忌惮。

看着和江唯安那么相像的脸,江曼青失神地想着,这若真是唯安该多好。

可蒋明昭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在想什么呢?快点给我钱,我朋友那还等着付账呢。”

是了,唯安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他永远是为她着想的,宁愿一个人承担所有。

可他最后却……

想到这,江曼青眼眶倏地红了,泪水蓄在眼底要落不落。

蒋明昭看到蒋淑怡这幅样子也愣住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哭啊,没钱就算了,小爷自己想办法就是。”

江曼青看出少年的心软,缓了缓心底的情绪开口:“明昭,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蒋明昭感觉今天的蒋淑怡有些奇怪,身上莫名打了个寒战。

他没再回话,转身就跑了出去。

江曼青看着他跑远的背影,下定决心。

就算那不是唯安,她也要将他拉回正轨,不会让他再这样放纵自己下去!

下午,江曼青在原主满衣柜的短裙短装中选了一身相对正式的衣服。

随后吩咐司机赶去了蒋明昭的学校。

现在已经到了春天,一路上的树木都刚抽出了新芽。

就如她这重新开启的人生。

蒋明昭的学校最终江曼青还是没能去成。

因为她在半路上看到了林薇,她鬼鬼祟祟地进了一家隐秘的会所。

她赶紧吩咐司机停车,匆匆跑过去跟在林薇身后。

林薇打着墨镜和帽子,像是特意乔装打扮。

如果不是江曼青对林薇恨之入骨,早已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只怕也认不出来。

林薇一路往会所里面走。

会所人声鼎沸,有些吵闹,故而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江曼青。

到了最里面的包厢,林薇开门走了进去。

江曼青小心翼翼地跟过来,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声音,同时打开了手机录音。

一道粗糙沙哑的男声传来:“我的钱花完了,再给我五十万!”

紧接着是林薇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早就把钱按照约定好的给你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那男人哼了一声,声调提高:“我不管!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是还想当秦太太,就再给我五十万!”

林薇有些咬牙切齿:“行!但这是最后一次了,那段录音给我删了!”

那男人笑了:“放心,只要给钱,没人会知道当初是你指使我们在拘留所把江唯安打残的!”

第十三章

听到这,江曼青心脏跳停,差点惊呼出声。

她猛地攥紧手中的手机,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所以她的弟弟江唯安是被林薇设套害死的!

江母的死没准也少不了林薇在背后推波助澜……

江曼青心脏揪紧,眼底的恨意仿佛就快喷薄而出。

林薇和那男人谈完,朝门外走去。

江曼青收回思绪,保存好录音,匆匆地离开会所回到了车上。

远远地,她看着林薇和那男人一前一后走出会所,用手机拍下了两人的照片。

她找了一家私家侦探,将手中两人的照片给了对方。

“帮我去调查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什么交集统统告诉我,尤其是那个男人的行踪。”

私家侦探接过照片,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想再赶去蒋明昭的学校已经来不及了,马上就到放学的时间了。

江曼青只好吩咐司机开回东郊别墅。

东郊别墅内。

江曼青推门进去,蒋父蒋母已经下班回来正坐在客厅内。

看见江曼青从外面回来,蒋父蒋正辉皱起了眉头:“野够了知道回来了?”

蒋母则是一贯顺着蒋父的脾气:“正辉别生气,和淑怡好好说。”

蒋正辉冷哼一声,不再看江曼青,回了书房办公。

蒋母则是好脾气地走了过来,拉起江曼青的手:“淑怡,上次是我们太急,吓着你了。”

虽然蒋母温声细语,但江曼青明白在联姻这件事上由不得她选择。

想要报复秦历逢和林薇,必须要借蒋家的势力才行。

虽然说蒋家势力并不大。

她顺从地垂下眼,轻声说:“我知道的妈妈,上次是我太任性了,相看的事情我会配合的。”

蒋母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很满意,摸了摸她的头。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会体谅爸妈的。”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封请帖递给江曼青,嘱咐她:“明天林家老爷子过寿要举办晚宴,你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啊。”

林家?

江曼青接过请帖,看了一眼请帖上的名字。

果然是林薇所在的那个林家。

这倒是一个接近林薇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尤其是想到秦历逢可能会来……

江曼青朝蒋母点了点头,微笑着:“妈,我会去的,也会在宴会上好好表现的。”

蒋母脸上也笑开了花:“放心,爸妈会和你一起去的。”

晚上吃饭时,蒋正辉还是那副冷酷严肃的模样,只是得知江曼青答应去晚宴后脸色好了不少。

蒋明昭却偷偷摸摸看了江曼青好几眼。

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有哪里不一样了。

江曼青朝他笑了笑,惹得他偏过头不再看她。

翌日林家别墅。

江曼青坐在车上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年轻漂亮有活力的自己了。

下车前她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点。

这个是她特意准备的,从前的江曼青最喜欢的一款香水。

毕竟是故人见面,总要给他们点惊喜不是吗?

走进宴会现场时,她这相貌吸引了不少男人的注视。

江曼青的视线没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停留,一眼就锁定在了全场最矜贵的男人身上。

秦历逢正在和林老爷子交谈,丝毫没有注意到宴会场上的动静。

江曼青端起一杯酒,借着和人交谈缓缓地朝秦历逢靠近。

“哎呀——”

突然,她“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往秦历逢身上摔了过去。

第十四章

秦历逢听到动静,连忙转身接住朝自己倒过来的人。

一股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让他晃了晃神。

怀里接住的女人抬起头,略带羞涩地朝他看来:“谢谢您。”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的一瞬间,秦历逢仿佛心脏都停跳了。

他失神地喃喃出声:“曼青……”

江曼青正要从他怀里站起身,却被秦历逢紧紧抱住了。

她故作生气地“呀”了一声,红唇轻启:“您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秦历逢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女人,那张脸看起来才20出头。

他回过神,明白过来这不可能是江曼青,赶紧松开手:“抱歉。”

江曼青假装理了理衣服,回应道:“没事,谢谢您接住我,不然我就要出洋相了。”

秦历逢看着女孩的动作,总觉得异常的熟悉,还有身上这味道……

他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请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你这香水是?”

江曼青嘴角扬起,微笑着回:“我是蒋氏的蒋淑怡,这香水是我最喜欢的一款,请问您是?”

秦历逢再次愣了神,江曼青试探着开口:“这位先生?”

秦历逢赶忙回应:“我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历逢,蒋小姐,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江曼青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好奇地问:“故人,秦先生说我像谁?”

秦历逢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已经去世了……”

正当江曼青要继续问的时候,不远处的林薇注意到秦历逢的动静,快步走了过来。

林薇勾住秦历逢的手臂,关切地问:“云礼,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等她目光注意到对面的江曼青时,顿时脸色大变:“江曼青!你不是死了吗?”

林薇一脸见鬼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惊恐。

江曼青看她这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面上却故作惊讶:“江曼青是谁?我不是江曼青。”

可现在的林薇却根本不听,情绪失控地大喊道:“保安,快把她给我赶出去!”

这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看着林薇泼妇般的模样议论纷纷。

秦历逢面色一沉,冲林薇怒喝:“够了!别在这丢人现眼,这是蒋家的千金!”

林薇安静下来,眼神却恶毒地盯着江曼青。

蒋父蒋母见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以为江曼青得罪了秦历逢和林薇。

蒋正辉上前将江曼青拉到自己身边,弯腰道歉:“对不起,林小姐,秦总,都是小女不懂事。”

江曼青刚要解释:“不是……”

秦历逢却抢先开了口:“没事,不是蒋小姐的错,今晚倒是吓着她了。”

蒋正辉见秦历逢帮江曼青说话,精明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连忙点头:“是是是,感谢秦总。”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林薇更恨了,手上新做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