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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领养十年,我却和养母越长越像,直到做完亲子鉴定,她沉默了

发布时间:2025-05-12 10:23:39  浏览量:3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是被拐进深山的童养媳,被人贩买家囚禁十余年。

但长开后,我发现自己的脸,长得越来越像虐待我的养母了。

生气、开心,一颦一笑皆有她的影子。

养父被村里人嘲笑为怨大头,觉得养母偷偷给他戴绿帽子,自己甚至还花钱替别人接盘,一怒之下便拉我去跟养母做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我的确是她的亲女儿。

我心如死灰。

而养母却死死攥住那张纸,捂着嘴浑身颤抖。

我生活在深山里,我是个被拐来的孩子,准确地说,就是童养媳。

在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像我这样被拐来的妇女和童养媳。大家的处境都很糟糕,有些人甚至比我还要凄惨。

有的家庭因为经济拮据只买得起一个媳妇,要是家里兄弟比较多,就会出现几个兄弟共用一个妻子的荒唐事。

更有甚者,女人还会被当作典妻,就像一件商品一样典给别人去抵债,要一直持续到这个女人给别人家生下孩子为止。

我只记得我被买过来的时候才五岁。这么多年来,我逃跑过无数次,可每次都会被村民抓回来,然后被养父养母狠狠地毒打一顿。

有一次,我的伤口发炎了,在深夜发起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那时候,我错把我虐待我的养母当成了自己的亲妈,还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妈妈”。

结果呢,她就像疯了一样,恶狠狠地掐住我的嘴,恶狠狠地说:“我不是你妈!你要是再乱喊,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那高烧让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眼睛里那像刀子一样冰冷的恨意。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认错过。

我心里特别压抑,有好多次都想上吊自杀,一了百了。可是每次只要我一有这种轻生的念头,养母就会把一块抹布塞进我的嘴里,防止我咬舌自尽。

紧接着,她就会把我绑起来,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每次都让我在里面待上两三天。在那无尽的黑暗和恐惧里,我感觉自己的防线一点点被击碎。

他们真的成功了,到最后我都放弃了挣扎。我变得眼神呆滞、麻木不仁,但是挨打还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就得遭受一顿。

养母一直不能怀孕,养父却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我,还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说我没有照顾好养母。

我就这样安分地过了五年,直到我十岁那年,养母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养父母给他取名叫沈亦,他就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当我抱着怀里小小的沈亦时,内心的恨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感觉这是我距离报仇最近的一次机会。

我缓缓地把手伸向沈亦最脆弱的脖颈,我都能感觉到他皮肤传来的温热。

就在我的手快要掐住他的时候,小沈亦突然用手紧紧地圈住了我的手指。

我当时紧张到了极点,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手猛地缩了回去,这引起了养母的注意。

她急忙从我手里把沈亦抢了过去,然后扔给我一把锄头,让我去田里干活。

我心里很不甘心,但是我也清楚,我还是下不了手。毕竟,父债不该子偿啊。

自从沈亦出生之后,养父母对我的打骂频率明显降低了不少。

我猜,他们这么做是想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不再有逃跑的念头。

所以现在,每次去地里干农活,他们都让我背着沈亦一块儿去。

至此,我已经放弃了趁着干农活时偷跑的想法。

因为田地都是挨着的,周围也有人,我的任何举动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然后迎接我的肯定是一顿毒打。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在沈亦15岁生日那天,我正在地里干活,养母就把我从地里叫了回来。

“亦儿,今天是你的生日,妈要送你个特别的礼物,好不好?”养母满脸笑容地说道。

沈亦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好啊。”

养母指了指我,又看向沈亦说:“那就把她给你当媳妇,怎么样?”

沈亦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虽然年纪小,但他明白养母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她是姐姐!”沈亦大声喊道,看得出他特别排斥这件事。

养母觉得很奇怪,她心想沈亦平时看起来和我感情也不错啊,怎么一到让他把我当媳妇就不同意了呢。

就在这时,养父听到沈亦的话,毫不犹豫地朝着我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打死算了!”养父怒吼道。

当初他就是冲着我的长相好看才把我买回来做童养媳,现在他儿子却看不上我,他觉得这钱就像打了水漂一样啊。

他越想越气,扬起手又想打我。

紧接着,我的右脸颊就高高肿了起来,红得发紫。

“我看啊,还是把她关到地下室饿上几天再说吧,过几天再问一次,我就不信亦儿还会不同意。”养母在一旁冷嘲热讽着,还真就把养父给说动了。

大家都知道,沈亦是打心眼里心疼我,真的把我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

有时候我也忍不住想,要是沈亦真的是我的亲弟弟就好了。

沈亦一下子张开双臂挡在我身前,养父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说道:

“亦儿,去看书。”

沈亦没说话。

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继续和父母对着干,我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最后,他只好放下双臂,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屋里。

而我,又被带回了那个阴暗又恐怖的地下室。

为了防止我逃跑,养母都会在我的脚上套上铁链。

那冰凉坚硬的铁链勒得我的脚踝特别疼,就好像要把我的皮肉割开,永远地把我禁锢住一样。

在这个地方,我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只是随着体力一点一点地消耗,我能感觉到这一次我在这里被隔离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

胃里翻江倒海,胃酸似乎要把我的胃腐蚀掉,好像这样就能抵御饥饿的侵袭了。

我又冷又饿,被铁链锁住的四肢已经失去了知觉,只能把身体蜷缩成一团来取暖,铁链也跟着发出晃动的声响。

为什么是我呢?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都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姐姐。”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吃力地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是沈亦。他左手拿着蜡烛,右手端着饭菜。

他轻轻地蹲下来,把饭菜递到我面前。

“姐姐,这是我晚上偷偷给你留的,你快吃点吧。”

他把饭菜递到我手里的时候,碰到了我那冰冷的手。

他微微皱眉,“姐姐手好凉,我给姐姐暖暖。”

他先将我手中的饭菜放到了地上,又用双手捧起我的手在他的两掌间搓了搓,张口给我哈了哈。

“谢…谢谢。”

他微微抿了抿唇,随后站起身:“姐姐,我得先走了,你等我想办法放你出去。”

周围乌漆嘛黑,我推了推地上的蜡烛。

“黑…你拿着…”

他背对着我摆手摇了摇头:“姐姐怕黑,烛火就留给姐姐吧。”

我有些发愣。

还记得前几年赶农忙,回家时天完全黑了。

我一个20岁的女生抓着他个10岁小男孩的胳膊说:“小亦,你别走那么快,我怕黑。”

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随口而出的话,他便记住了。

也许是第二天了吧。

地下室的门开了,传来养母那拖沓的脚步声。每次她都是这样,先对着我训斥一番,然后才会开锁放我出去。

我看着楼梯口透进来的光亮,心想,肯定是沈亦又帮我说了什么好话吧。

刚一出去,就看到沈亦背着斜挎包站在那儿,好像在等我。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学校。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不能送他去学校,在这个地方,女人是不被允许靠近学校的。

在他们眼里,学校是神圣的地方,我们女人要是去了,就会沾上不好的东西。

我侧头看到养母正盯着我看,可能是我的脸色太苍白了,她对着我大骂:“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把柴劈了!”

我摇晃着身体,脚步虚浮地跑去砍柴。

我真的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错事,然后又被关进地下室,还得让沈亦来帮我求情。

就在我专心劈柴的时候,家门口突然来了好多村民。

“哎呦,这猪养得可真不错啊,长得真肥。”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养母得意地抬起下巴。

看到养母心情好像不错,那些大妈们就围得更近了,就连我也被她们围在中间。

她们表面上是在跟养母讨教养猪的经验,可是眼神却总是时不时地在养母和我身上扫来扫去。

“大春说得对,这两人真是越看越像啊,可怜强生还被蒙在鼓里……”

“不可能啊,当初我和燕霞一起挑孩子的,这女娃怎么可能是她亲生的呢。”

“你笨啊,这正是她的精明之处……”

大妈们的这些窃窃私语引起了养母的注意。

“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那个,时间快到了,我得回去给他们做饭了。”

说完,村口的大妈们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只剩下养母一脸疑惑地站在那儿。

但是我却把她们说的话都听到了。

那天,我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甚至在路过水坑的时候,我都要借着水面的倒影看看自己的长相。

其实自从我长大一些后,我就隐约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像养母。

但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他们买来的孩子,而且被拐之前我有自己的妈妈,再加上养母对我那么恶劣,我就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了。

可是当我看着水中的自己的时候……

我发现自己的生气、开心,甚至一颦一笑都有养母的影子。

在我洗刷锅碗的时候,养母把沈亦叫进了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刚刚忙完走进屋里,沈亦就朝着我走了过来,他问我:“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我猜肯定是养母让他这么做的,所以我也没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确定门外没有人偷听之后,沈亦才开口问我:“姐姐,你想离开这里吗?”

“你听谁说的?”我警觉地问。

“妈说,你一直想逃走,是真的吗?”

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想,每天每夜都想,就连做梦都想离开。”

“为什么?”沈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

看他的反应,我就知道养父母肯定没有告诉他我是被拐卖来的。

“因为我是被你爸妈强行带到这里来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猛地踹开了。

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我直想吐。

我还没看清楚是谁,一个空酒瓶就直直地抵在了我的鼻尖上。

沈亦想要保护我,却被养父用力一巴掌拍飞了出去,一下子退了好几步。

“真是见鬼了,老子竟然也有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的一天!!!”

养父的脸上布满了红血丝,眼睛因为愤怒而凸起来,看起来特别吓人。

沈亦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保护我。

可是以前最宝贝儿子的养父,现在却对着沈亦挥起了拳头:“趁老子还有耐心,你赶紧滚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吵什么吵?”

听到动静的养母赶紧从卧室跑了出来。

她想都没想就以为是我惹她老公生气了,不由分说就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不是我,是养父打得小亦,我哪有那个力气啊。”我虚弱地说道。

这时养母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沈亦。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立马指着养父的鼻子开始骂道:“每天都这么让人操心,强生,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

本以为养父会就此停手,可没想到下一秒,屋子里又传来了清脆的巴掌声。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养父拿着酒瓶,一下又一下地抵在养母的胸口:

“你好好想想,我强生哪里对不起你了?吃穿用度,我有亏待过你半分吗?

你倒好,不但给我戴了绿帽子,还让我花钱给你收拾烂摊子。

燕霞,你就这么恨我吗?”

养母被打得晕头转向,同时也彻底懵了,就那样愣在原地,努力梳理着养父话里的意思。

但养父却觉得养母这是心虚的表现,更加笃定刚刚从村口大妈那里听来的消息是真的了。

“我就问你一句,沈亦……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沈亦当然是你的孩子!”

养母的眼里泛起了泪花,还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我不知道你今天抽的什么风,但我燕霞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如果我做了那种事,我直接不得好 死!”

看到养母态度这么诚恳,养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消除。

他需要的不是几句空口白话的誓言,而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听说镇上有能检验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设备,等有空的时候我会带他们去检查。”

“造孽啊!”

养母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直接瘫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你要是去了,村里的人会怎么看我?

这不得被人指指点点,让我抬不起头来啊!”

本来养父还念着夫妻的情分,心里是想相信燕霞的。

但看到她现在这么反常的态度,刚起的那一点温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看也不用等有空了,就明天去吧!”

养父冷哼了一声,然后甩门出去了。

“都是你,都是你!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买回来!”

养母心里的怨气无法发泄出来,就认定是我克她。

当她看到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时,心里就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了。

“咳咳咳……”我使劲地拍打她的手,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还好沈亦一直在旁边用力,直到我的脸憋得涨成了紫色,他才终于把我和养母分开了。

我捂着发红的脖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虎毒还不食子呢。

燕霞刚刚是真的想把我掐死,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呢!

况且,我自己是有妈妈的……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断定养母绝对不是我的母亲,可是她那张跟我极为相似的脸却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搅得我睡不着觉。

眼看着天快亮了,我就直接起身给他们做饭。

这时门口一个瘸子路过,看到我在院子里摘菜就走了进来。

他长得特别猥琐,进来之后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你想干啥?”

我警惕地站起身来,不断地往后退了几小步。

刚想跑回屋里把门关上,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拽住了我,把我反压在墙上,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

养母怕我逃跑,所以每周都会记录我的体重。

只要我一超过70斤,她就会立刻让我断食,逼着我减肥。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我现在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

我发狂地咬他手掌心,嘶吼着:“别碰我!”

但下一秒,瘸子迅速抄起身边的抹布,猛地塞进我的嘴里,不留一丝缝隙。

门外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他们的眼里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想叫醒屋内还在沉睡的他们,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瘸子在我耳边低声威胁:“再敢叫,我就打死你。”

说着,他就开始动手解我的纽扣。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那一刻,沈亦及时醒了过来,猛地推开大门。

他刚听到我的呼救声,没想到就撞见了这可怕的一幕。他急忙冲过来,把瘸子推搡到一旁的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沈亦一边扶起我,一边满脸自责地问道。

“我没事。”我回答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

见我没什么大碍,沈亦转头看向瘸子,眼里满是愤怒。

“谁让你动她的!”

瘸子一脸不屑,挑衅地说:“你算哪根葱?就算我看上她,你爸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给我。”

“你胡说!我爸绝对不会这么干。”沈亦气愤地反驳。

瘸子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妈偷人,你亲爹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这时,养父母也被吵醒了,前后脚地出了门。

瘸子眼珠一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狡猾地说:“哎呦,强生你可算醒了。这小贱人勾引我,亦娃还动手打我。”

“你这个贱 人!”养父本来就火大,现在更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就想揍我。

沈亦赶紧握住养父挥过来的手:“他乱说,是他先欺负姐姐的!”

“小杂 种别乱说话。”瘸子脱口而出。

养父顿时脸色一沉,阴冷地看着瘸子。

瘸子还没察觉,继续诋毁沈亦。

没料到养父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现在还是我儿子,在真相出来之前,谁都不能在我面前诋毁他,滚!”

说完,养父又狠狠一脚踹向瘸子的屁股。

瘸子惨叫一声,指着养父骂道:“你就看着吧,没一个是你亲生的。”

说完,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到了医院,护士分别给我们抽了血。

沈亦和养父去做DNA配对,我和养母也去做。

这一天,谁也没有心情做其他事。

我们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从早到晚。

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因为心里清楚养母肯定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长得像也许是巧合。

可能是受瘸子事件的影响,沈亦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我握住他的手,冰冷潮湿的感觉传过来。

“别担心,”我安慰他说,“村里人都是乱说的。”

“嗯……我知道。”沈亦转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等到晚上,检测报告出来了,

养父急切地从医生手里拿到报告,虽然他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村长之前跟他说过,报告上底下的数字越大,就代表沈亦是他亲生儿子的可能性越大。

“99……99,太好了!”养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紧紧抱住沈亦,又是亲又是摸。

“我就知道沈亦是你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偷人呢,回去之后你得好好补偿我……”

当养母看到我和她的亲子鉴定报告时,她愣住了。

余光里,我也看到了那串数字。

那一刻,医院走廊里的寒冷仿佛一下子夺走了我二十五年来的所有温暖。

一直以来,这个长期虐待我、把我当牲口一样驱使的养母,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感觉心如死灰。

而养母却紧紧握住那张纸,捂着嘴,浑身不停地颤抖。

养父刚要开口说话,目光就落在妻子手中的纸上:“好,等回去就给你杀猪吃。”

可他刚看完报告,那刺眼的“9”就像根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还说你没偷人!”养父的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一拳砸在养母的脑袋上,养母的额头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我真的没有偷人啊……强生,你一定要相信我,肯定是这份报告被人动了手脚!”养母疼得嗷嗷直叫,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可她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得罪谁了?

她在这个医院根本就不认识任何人啊!

养母在反抗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养父的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出现在养父手上,这让他更加恼怒。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护士喊来保安,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了。

沈亦跟护士要来冰袋,轻轻地敷在养母红肿的脸上。

“好了,爸,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沈亦劝说道。

养母马上心领神会:“对啊,你这样打我,别人还以为亦儿不是你亲生的呢。

就算不为我着想,你也得为你的亲儿子考虑一下呀!”

养父说不过她,于是在她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是啊,只要不被别人看见就行。

从医院回来之后,养母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先是被养父关在地下室里,不吃不喝地禁闭了一整天,等出来的时候,人瘦了一大圈,就像脱水了一样。

她的眼睛深陷在高高的颧骨上方,死死地盯着我,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仿佛要把我一口吞掉。

而且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承担的家务,现在养母也得和我一起做了。

吃饭的时候,她也被剥夺了上桌吃饭的资格。

曾经她是家里的女主人,现在却像条可怜的狗一样,在旁边摇尾乞怜地讨要剩下的冷饭。

当然,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还是我。

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我们谁也没有公开承认彼此的关系。

我不想喊她妈,她也不愿意承认我是她的女儿。

本以为养母受到惩罚之后就会老实一点,不会再提起我的身世问题。

可她就像着了魔一样,总是缠着养父,抱住他的腿让他相信自己。

“强生,我真的没有偷人,肯定是他那个小贱人想陷害我!”

这已经是养母不知道第几次为自己辩解了。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想明白了,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

“这个贱 人肯定是想逃跑,所以才设了这么个局,想要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

强生——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说着说着,她还流下了两行眼泪。

养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第一次没有动手打她,只是让她松开手。

看到这种情况,我低下头轻声说:“采血的时候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能耐去贿赂医生。”

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养母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欺骗养父。

下一秒,屋子里就传来养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养父最恨别人骗他,他的拳头没有打在养母的脸上,而是一拳又一拳地落在她的背上和肚子上。

我冷冷地看着养母捂着肚子求饶的样子,心想如果我刚才不这么说,这一顿打估计就会落到我自己身上了。

不过等养父发泄完离开之后,我还是拿了些碘酒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

“你想干什么?”养母没好气地问。

我把棉棒重重地按在她乌青的地方,痛得养母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妈,所以我们合作怎么样?

如果成功了,你就又可以继续当强生的好妻子,继续做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养母听了很心动,但对我还是心存防备:“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逃跑?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不是,”我用食指堵住她的嘴,“我只要你告诉我,当初把我拐到这里来的人贩子是谁。”

养母告诉我说,当初把我拐来的人叫大春,说完还警告我不要有别的想法。

大春……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个大春不就是村口大妈们传播谣言的源头吗?

知道了大春的住所之后,我就时不时地在他家附近转悠。

大春是个鳏夫,据说他之前的几任妻子都因为他而意外去世。

死因都特别奇怪,都得宫颈癌去世了。

因为他的前妻们都没有留下孩子,大春就抱养了一个同村的小男孩,打算以后让他给自己养老。

然而没想到在一个深夜里,这个男孩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惊吓,直接应激去世了。

听完村口大妈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

我心里想着大春可真是个狠角色,居然能把这么多人都克死。

“姑娘,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燕霞亲生的呀?”一个大妈眼睛里透着八卦的光,其他大妈也跟着围拢过来,好奇的目光都投向了我这边。

其实从医院回来后,养父就坚决地否认了那些谣言,态度特别强硬。

可是村里那些眼尖心细的大妈们哪肯相信啊。她们看到燕霞袖口藏着的疤痕后,就更加笃定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不是。”我不耐烦地想把她们打发走。

村口大妈们见状,一哄而散,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嘀咕着。

这时,大春正好从屋里出来,他随意地向我打了声招呼:“哟,这不是强生家的媳妇嘛。”

“大春叔好。”我回应着。

见我打完招呼还没打算走,大春就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等我接下来的话。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啊,关于我婆婆的那些谣言到处都是,公公知道后很生气,让我来跟这边讨个说法呢。”

“那你找我干啥?”大春皱起了眉头。

“我听说啊,这些谣言就是从您这儿传出去的。”我直直地盯着他说。

大春笑了笑:“可别听风就是雨的,你有啥证据啊?”

我指了指身后正在偷听墙角的大妈们说:“就是她们,都亲口跟我家里人这么说的。”

大春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些村口大妈一听这瓜好像要吃到自己身上,立马撒腿就跑,速度快得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看到那些无关的人终于走了,我才问出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当初把我拐到这儿来的就是您吧,大春叔。既然您知道我是被拐来的,那您为什么要散布谣言,说我跟燕霞有亲生关系呢?”

“这有啥不好的?”大春轻松地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养母变成了亲人,你难道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我不想跟他在这儿瞎扯,就接着追问:“是不是在医院里对检查结果动手脚的人就是你啊?”

大春根本就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好又接着说:“那您肯定见过我亲生母亲吧,您告诉我她是谁,我在养父面前给您美言几句。”

大春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他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紧紧地盯着我说:“你想逃跑?我可跟你说,我相信强生肯定不会因为我教训他那个不听话的媳妇就不高兴的。”

这是威胁我啊,而且还倒打一耙。就算大春真的买通了医生,可他要是转头向养父告状,那我肯定少不了挨打,而且养父以后会把我看得更严。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线逃跑的希望,我怎么可能放弃呢。

我想了想,咬咬牙,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大春面前开始磕头:“大春叔,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拜您为义父,以后给您养老送终!”

说完我就一直跪着,头也不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大春把我扶起来。

他叼着旱烟,还轻轻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说:“你呀,我可不需要。”

我的心猛地一沉,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赌输了。

没想到大春又接着说:“不过你要是能把沈亦绑来,让他心甘情愿地跟我养老,那我就告诉你。”

他低下头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抬头就看到我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怎么着?害怕了?”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笑容,“那要不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强生那儿认罪去?”

“……”

我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望着黄昏下,沈亦背着斜挎包走来的身影。

“回来了,今天先生讲了啥呀?”我像往常一样迎上去,准备接过他的挎包。

然而,沈亦却完全忽视了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进了房间。

养母在一旁讥笑起来:“瞧你这狐媚样,还想勾引亦儿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我心里一阵慌乱,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餐时间。

饭桌上异常安静,只有养父吧唧嘴的声音在回荡。

这时,沈亦冷不丁地开口了:“什么时候把她嫁出去?”他的声音像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我心中的平静。

我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扫把差点没拿稳。我强装镇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她?哦,你说她啊,”养父有些奇怪地看着沈亦,“她不是你的媳妇吗?”

说到这里,养父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现在我已经不是沈亦的童养媳了,而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没想到自己曾经的愿望,竟会以这么荒唐的形式实现。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不急的,自己还能伺候你们几年。”我急忙开口,试图挽回一些主动权。

现在尚有逃跑的一线生机,等嫁人生子后,才是真的被捆住了。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被拐的女人,就是因为生小孩,才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我不能重蹈她们的覆辙。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沈亦稚嫩却不耐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宛如平地惊雷般炸开。

我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陌生得让我从未了解过。

“你…你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问。

“字面意思。”沈亦叹了口气,仿佛对我的愚蠢感到无奈,“你要真是我的童养媳就没这么多事了,往后你只会沉溺在我的温柔乡里,再没有逃跑的念头。”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里。我突然意识到,沈亦可能一开始就在骗我。

难怪那天在地下室关了这么久,难怪他能在 我濒临崩溃时送来热腾腾的食物,还表现得那么关心。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让我彻底依赖他。

“为了得到我的信任,让我彻底依赖他,沈亦可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现在看我跟他有血缘关系了,便露出真面孔不再伪装。”

还想要把我嫁给大春,赚新媳妇的彩礼钱!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沈亦,那你可别怪我狠心了。”我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本来我只想装装样子,骗过大春。但现在,我选择假戏真作。

“干活累了吧,来,快喝些山泉水。”我拿起陶瓷杯,毕恭毕敬地递给养父。

养父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倒是有眼色。”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我谄媚地讨好道:“毕竟快嫁人了,我舍不得你们,只能多尽尽孝心。”我的话语里充满了虚伪和讨好。

养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这就对了,往后别想着逃跑,好好伺候大春,你总有出头的一天。”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期待。

“是是是。”我不停地点头应和着,心里却充满了苦涩和绝望。

水见底后,我又给他续上一杯。我的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小亦,学习虽然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是姐姐帮你熬的糖水,能补充营养呢,你可一定要喝啊。”那碗糖水冒着腾腾热气,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嗯,放在桌上吧。”沈亦低着头,眼睛紧紧盯着作业本,手中的笔不停地写着。

我轻轻地走出房间,离开前还细心地叮嘱他要早点休息。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我像往常一样去帮他收拾房间时,却发现那碗糖水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我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你不想喝,那我就帮你解决掉吧。我端起碗,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门后传来一阵动静。

“你在干什么?”沈亦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吓了一跳,赶紧镇定下来,解释道:“我来帮你打扫房间而已,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亦沉着脸走过来,一把夺过我身后藏着的空碗。

我连忙解释说:“我看你没喝,又觉得倒掉太浪费了,所以就……就擅自喝了。”

我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小亦,你别告诉妈妈好不好?她一直都不让我喝这些东西的。”

“你最好是!”沈亦瞪了我一眼,然后砰的一声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四处张望。

确认附近确实没有水迹后,他才相信了我的话:“以后别随便动我的东西。”

“知道了啦。”我低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

从那以后,每次我给沈亦送糖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喝掉。

“咳咳……咳咳咳……”我和养母正在一起打扫房间,可能是灰尘太多的缘故,我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白天咳,晚上也咳,听得养母都快烦死了。

现在她一看我张嘴咳嗽,就厌恶地捂住耳朵:“哎呀,一天天的,就你事儿多。肯定是干活的时候偷懒了,身体才这么差!”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趁她不注意,偷偷地将手指插进喉咙里用力抠挖。

“咳咳!”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嘴角还挂着丝丝血丝。

“呀——”养母吓得尖叫起来,连忙躲开,“你别得什么传染病啊,别把我给传染了!”

看到窗外有人影晃动,我咳嗽得更厉害了。

“发什么神经啊?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你的鬼哭狼嚎!”

正好养父干活回来了,一眼就瞥见了我嘴角的血迹。

养母指着我对他说:“赶紧……赶紧把她送出去,我怕这贱蹄子再待下去,我们全家都要被她传染上疾病。”

“咳咳。”我努力想压制住咳嗽的冲动,可越是这样,咳得就越厉害。

“别吵了,大春说还要半个月才能凑够钱。”养父的目光在我和养母的脸上来回扫视,最后狐疑地盯着养母:“你没咳?一点都不舒服吗?”

“没啊,我可不像这个赔钱货,我身体好得很。”养母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倍儿棒,恨不得当场趴下来做几个俯卧撑。

却没想到养父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了,他朝门外的人使了个眼色后,突然扑上去将养母控制住了。

“我早就怀疑你了,我和沈亦都咳嗽,就你不咳。你以为搞垮了我们的身体,你就能翻身做主人,把你的情夫接进来吗?”养父恶狠狠地说道。

我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养母:“原来我的嗓子是养母你搞的鬼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快放开我!……大春?”养母惊恐地喊道。

大春朝她笑了笑:“燕霞,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不老实。”

养母最终被他们合力押进了地下室。听说这一次她可遭了大罪,得被隔离上半个月呢。

我拿着蜡烛,烛光摇曳着,照亮了我故作惋惜的脸庞。

“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耍小心思了,前辈,这都是你告诉我的呀。”

养母气愤不已,想要扑上来好好教训我一顿,却被铁链限制了手脚。

金属相互碰撞,发出叮当脆响,听起来格外悦耳。

“你个贱 货!你究竟给他们说了什么,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个嘛,你得亲自去问问大春了。”

见她呆滞了一瞬,我更加确定大春和养母有着特别的关系。

得到满意的情报后,我便上楼找到了大春。

“一切顺利,就等后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我经常偷溜到大春那汇报进度。

至于今天这场戏,也是我们提前商定好的。

大春抬眉:“你可真狠,哪怕她真是你的母亲?”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补充:“接下来你只要稳住他们,别让他们去镇上的医院就行。”

“行…别看强生他装的没事,实际上干活时也咳个不停。”

我有些好奇:“不过你跟强生说了什么,能让他这么生气?”

“没什么,”大春摆摆手,“不过是编了个故事,让故事里的细节和现实对上罢了。”

一个两个是巧合,但全都串在一起就是人为。

大春给我分享完情报,又蹭了顿饭后便离开了。

饭桌上,他还不经意地夸我能干贤惠。

这也让养父放下了警惕,彻底将养母之前的权利转交于我。

殊不知,这令我更好下手了。

直到半个月后,养父照例喝下我送的生水,没多久就咳出猩红的血来。

我慌了神:“快去看大夫,我也没想到这还会传染!是我疏忽了。”

养父突然感到嗓子眼很痒,越痒就越想咳。

直到嗓子像是卡了刀片般,疼痛难忍。

“快…医院…”

养父压着嗓子,血咳得更多了。

我点点头,叫几个村民陪同。

自己则以照顾沈亦的名义,留下看家。

见天黑还有许久,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便急匆匆赶往沈亦的学堂,以养父重病的理由将沈亦喊出来。

许是我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汗,沈亦打消了怀疑的念头,急着让我带路。

附近没人,我装作要小解,让沈亦先走我马上就到。

趁沈亦脆弱的后脑勺暴露在我面前,我抄起石头砸向他。

扑通一声,沈亦闷声倒在地上。

我将茅草盖在他身上,又飞一般去找大春。

看着沈亦后脑勺肿起的大包,大春咧嘴道:“你可真行,亏亦儿之前对你这么好。”

“行了,人已经给你绑来,只要等他醒来后恐吓一番,他便会乖乖听话。”

我将手中的药丸给大春:

“这是解药,一个月一次。”

大春研究了一会,便收下了。

“行,你不是问我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我的确没做手脚。”

我瞪大眼睛:“不可能!”

大春示意我别急:

“她确实不是你妈,说起来应该是你姨妈吧。

你的母亲,也就是强生的第一任妻子。

但碍于当时他们的家境不好,加上你是女婴,你奶奶便托我将你悄悄送走了。”

我打断他:“你什么意思,强生是我的亲生父亲?”

大春狂笑不止,手指抹去了泪花:

“哈哈哈哈哈哈,对,强生打死也不会想到,

他找了半辈子的女儿竟是他买来的童养媳,亲眼看着她被继母折磨,现在还打算卖给我,就为了那三瓜劣枣。”

看我没反应,大春没意思地撇嘴:

“把你送走后,你的母亲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

于是强生就记恨上了你奶奶,为了让儿子振作起来,你妈妈的同卵双胞胎,也就是你养母,被送到了强生的床上。”

说到这,大春磨牙,语气狠戾:

“当他看到那张魂思梦想的脸,便默许了你奶奶的行为。

强取别人的清白后,就给了她一个名份。

只是我没想到,这贱女真的怀上了他的种!

我明明做了那么多,可她还是被别人抢走了!

所以我才开始散播谣言……”

这时,躲在石头后的人,腾得一下窜出来。

大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望向我:“你个小杂 种,跟你老子一样不守厚道。”

“彼此彼此,我也是怕大春叔你出尔反尔啊,没想到炸出这番好戏。”

我给养母使眼色,她立马夺过地上躺着的沈亦,死死护在怀里。

只是看向我时,早已没了先前的敌意。

而是充满了愧疚。

不过她很快进入战斗状态,指着大春的鼻子一顿臭骂:

“我好歹也真心实意地待过你,你竟要如此害我,致我于死地,我跟你拼了!”

不愧是养母,其嗓子如唢呐般响彻云霄。

她将头发盘紧,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见大春被吸引注意力,和养母扭打在一起,我拿起板砖悄悄绕到他身后。

扑通一声,大春往前倒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

而我则示意养母,用手机赶紧喊养父回来。

怕大春出尔反尔,在喊他的路上,我又倒回去拿地下室钥匙,将养母带到沈亦那边。

我说:“你要是想变回女主人,就别急着这一时,听完一场戏再救你儿子也不迟,你不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看着不省人事的沈亦,养母还是咬牙同意了。

我则是想,如果真的出事,那就先挑拨他们倆的旧账趁乱逃走。

两人各怀鬼胎,直到大春说出这意想不到的真相。

我才打消了启动备选方案的念头。

这一个月里,我确实在他们水里动了手脚。

水都是由养母打来的,我则往里加了些虫卵变成生水。

我在赌一种可能。

直到刚才,养父发来消息,说自己喉咙里发现一只8厘米长的蚂蝗时,

我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其实所谓的解药不过是哄大春的把戏,只要去医院看看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不过等那时,我已逃之夭夭,顺便报警举报大春拐卖儿童的不法行为。

见我要逃跑,养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撒开。”我说。

养母握得更紧了,她摇头:

“我知道你要走,但你的户口本还在这里。”

“你威胁我?”

“没有没有,你跟我走,我知道他放哪了。”

养母背着沈亦,走前不忘再踩大春一脚。

到家后,从厚厚的衣服底下掏出我的户口本。

“你是要回你原本的家吗?其实等强生知道,你是我姐的亲女儿,他一定会待你好的。”

我接过户口本,沉默了。

最近我已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我又梦到五岁那年,被人贩拐走的场景。

梦境越来越清晰,而我也看到,曾经把我一手养大的家人,仅用一根糖就让我乖乖地进入人贩子的怀里。

确切的说,大春不是人贩子,而是买家,也是中间商。

是他们亲手把我送进大春的手里,账户上则多了一笔钱。

而这里…我也从未感受到温暖,就算有,那也是虚假的。

我紧闭双眼,这二十多年里自己也渴望情亲。

小时候渴望母亲,能手把手教我如何梳理头发,扎出漂亮精致的小辫。

生病时渴望父亲,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只陪着我坚定地走向手术室门口,为我驱赶恐惧。

可我什么都没有,就连填写家庭关系栏下的名字,都无从落笔。

我哪有家。

我没有家。

见我去意已决,养母也不再留我。

“那你赶紧走吧!等强生回来就来不及了,他要是知道你是他女儿,肯定不会放你跑的。”

养母说,妈妈在去世前也拜托她找过自己。

说着她懊恼地锤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是她的孩子,那报告也就合理了,我们可是双胞胎啊。”

她拦下一辆车子,叫他把我送到镇上:

“她咳嗽老不好,你帮我把她送到医院里,那里有强生,她不敢逃跑的,送到你就回来,这钱都是你的。”

说着,养母塞了几张红票子给车夫。

又往我口袋里放了些东西。

车夫拿到好处笑得合不拢嘴,把我送到医院后就直接去潇洒了。

在途中,我看到养父的车与我们擦肩而过。

下车后我的步伐由缓到急,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橘红的霞光里,暮色为我披上了自由的外衣,世界只剩下寂静和沉重的喘息声。

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我朝反方向快步跑去,

直到气喘吁吁弯腰,一叠钞票从口袋里掉出。

我逃出镇,在外地边躲边打工。

一直到我当上狱警,都没有人来抓我或是打探消息。

再也没有恼人的使唤声,自梦里将我抓出。

直到我在监狱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听同事说,他是因做假账,经济犯罪进来的,被判了三年。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沈亦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紧缩,很快恢复原状。

隔着人群,喧嚣声织出悠远的回忆。

在他欺骗我之前,我是真心待他如亲弟弟的……不过,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这三年里,我用尽前辈传授的手段特殊对待沈亦,好好“关照”了他一番,一直到他出狱。

有趣的是,我看到了一则新闻,关于大春的。

他不甘心没人给他养老,又从外地娶了一个媳妇,没想到又因宫颈癌去世了。

还被走进科学拍了一期,最后发现是大春自己的问题,害得那些女人得病。

大春还是逃不了孤独终老的命运。

三年复三年。

我听同事说沈亦又进去了,甚至还转到了更高级别的监狱。

好像是转移公司资金,差一点就成功将卡上的几千万转到国外。

只是,我的账户上莫名多出了十几万。

可那笔钱我始终不敢动,不过也没警察找上门,

思考许久,我选择将其全部捐掉,给山区里的孩子们提供帮助。

“嗯?竟然会有人给我寄信?”

我打开信封,里面交代了那笔钱的来源。

原来是强生对我抱有愧疚,这些钱是他晚年所有的积蓄。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的银行卡账户呢?

倏尔,脑海里闪过沈亦的脸。

我伫立在窗前,唯有无尽的沉默回应我。

我以为,童年的痛苦回忆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想不起。

可是我还是错了……

趁放假,我带着资助过的孩子,回到过去待了二十年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旅游村,再无落后的景色。

途中我还向村民打探,强生和燕霞的下落。

许多人朝我摆手说自己不清楚,就在我放弃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叫住了我。

“燕霞?还有人记得燕霞啊……”

老太婆颤颤巍巍地说,自村里那户人的童养媳逃跑后,燕霞就被强生打断了腿,没几个月就咽气了。

她儿子有本事后也离开了这里,好像是给城里老板做账。

听说赚了很多钱,但从未寄给他老子。

强生不知从谁那听来,他买来的童养媳是自己寻找多年的亲女儿后,便直接疯了,加上沈亦外出打工没人管他,被人发现尸体时,他已干瘪得不成人样,看起来是活生生饿死的。

“我看你这妮子也有点眼熟。”

说罢她愣住了,手不住颤抖:

“你是…你是!”

我握住她的手,笑道:

“是我啊,村口大妈。”